等到夜幕降臨,一大桌子年夜飯就已經熱氣騰騰的擺上了桌子。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坐了兩大桌,看着桌上五彩缤紛,聞着那噴香勾人的味道,眼巴巴的等着放完鞭炮之後開飯。
李春山樂呵呵的出去點鞭炮。
鞭炮響那一瞬間,李長博伸手捂住付拾一的耳朵。
付拾一側頭看他,忍不住笑彎了眼睛,也伸手替他捂耳朵。
李長甯和李長峻等人,也迅速領悟了疼老婆的精髓。
杜太夫人和王甯看着這一幕,既覺得有點溫馨,又覺得有點兒肉麻和無奈——
最後杜太夫人看不下去,幹脆低頭盯着菜看:現在的年輕人啊……比我們那時候可大膽多了!
炮竹噼裡啪啦的炸響着,在這一年最後一天的夜裡,熱熱鬧鬧的宣告這家人已經團團圓圓,準備用一頓豐盛的年夜飯,來犒勞一整年的辛苦。
炮竹炸裂後,硝煙和硫磺味彌散在空氣中。
李春山帶着一身的硝煙和硫磺味進來,高高興興道:“來來來,準備開飯!
”
在動筷子之前,李春山作為一家之主,率先舉杯:“來,先喝上一杯,難得我們一家人如此齊聚一堂!
今日真是高興!
”
大人們喝的糯米酒,石榴酒和葡萄酒,小孩子們喝的就是熬煮好的水果茶。
大家齊齊舉杯,熱熱鬧鬧說起了吉祥話。
付拾一在這一刻,感覺好極了——這就是團圓的感覺。
這就是家的感覺。
她悄悄伸出手,抓住了李長博的衣裳一角,真心實意的感激:如果不是李縣令,自己在這個時空,又怎麼會有這樣熱鬧一個家?
就在仰頭飲酒的時候,李長博不動聲色的用另一隻手,悄悄的握住了付拾一的手。
放下酒杯,兩人各自朝着對方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相視一笑。
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心裡的感受,是相同的,那就是:有你,真好。
這一頓年夜飯,大家說說笑笑,吃飯反而成了其次。
等到都吃得差不多了,這才撤下去,大人們打牌喝茶,聊天說笑,小孩子們則是拉了個大人出去盯着,就開始放炮。
起初杜太夫人還十分擔心,後來也就慢慢的放松了。
她笑道:“想想要不是小子們愛放炮,還真少了一點熱鬧。
也就這幾日,随他們去吧。
玩盡興了!
”
付拾一笑眯眯道:“放炮也有好處的。
硫磺和硝都能淨化空氣,驅散不好的東西,能讓孩子少生病。
所以,多放鞭炮真的挺好的。
”
這個可不是付拾一瞎胡說,而是有科學依據的。
不管是硫磺還是硝,都是有一定殺毒滅菌的作用。
而冬天,因為陽光少,溫度低,是很多病毒發生的時段。
這個時候,因為大量的放炮,空氣裡全都是硫磺味和硝煙味,就完全可以起到一定的殺毒滅菌作用。
這樣一來,很多病毒就傳播不起來,因此也算是一種科學防病手段。
據說,驅趕年獸,防止年獸吃人,也其實是因為這個緣故。
所謂的年獸也好,晦氣也好,其實就是代表的一些病毒。
殺滅病毒,就可以減少生病,不生病,就不會死人。
很完美的邏輯。
等到熬過了子時,一家人又吃了餃子,這才回去睡覺。
臨走的時候,王甯還不甘心,約道:“明日接着來!
我定要将錢赢回來!
”
杜太夫人樂呵呵:“那你明日再多帶點錢!
”
付拾一賊兮兮的捂着錢袋子,盤算明日自己帶個新的錢袋子過來——王甯這個技術,典型的就是人菜瘾還大。
但對于這麼一隻小肥羊,付拾一表示很愛她,因此熱情的寬慰和鼓勵:“說不定沒明天阿娘就赢了呢!
”
王甯又不傻,瞥了付拾一一眼,冷哼:“明日輸了算李長博的!
”
付拾一:……罷了,明日還是放點水吧。
李長博趕緊拉着付拾一回去睡覺:再說下去,自己那點零花錢,怕是真要一個不保了!
嗅着空氣裡的硝煙味,付拾一和李長博的手互相交握着,慢悠悠的走着,聽着或近或遠的放炮聲,都覺得心中一片溫馨和安甯。
付拾一由衷的感歎:“真是一點也不想回去上班啊——”
可惜,年總是要過完的。
在家裡呆過了正月初八,付拾一和李長博就隻能啟程回長安城了。
回了長安城,難免又是一頓忙碌:仵作學院的開學籌備,衙門裡積攢的一些小案子,還有一些雜事……
等到一閑下來,付拾一陡然想起來一個事情:好像,這個月,還沒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立刻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心中一片震驚:不會吧不會吧?
李縣令難道是神槍手嗎!
準頭這麼好?
一發入魂?
她摸了摸肚子,不是很确定的想:也許,是過年到處奔波,所以遲了?
兩個念頭在付拾一腦子裡打了一會兒架,她還是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就往婦産醫院去。
徐雙魚和翟升兩人茫然的擡頭:不是準備喝茶吃點心?
怎麼忽然就走了?
翟升看着付拾一急匆匆的背影,摩挲了下巴,“不對勁,我師父她不對勁。
”
徐雙魚這兩年也長高了一點,但那張娃娃臉看上去依舊很稚嫩,他也覺得付拾一很不對勁,“我覺得付小娘子一定是想到了賺錢的事情。
每次她想到錢,都是這樣的。
”
被徐雙魚這麼一說,翟升忽然也不那麼确定了,摸了摸下巴:“也許……是想到了吃的?
”
兩人對視一眼,于是也毫不猶豫的起身跟上去:這兩年,我師父|付小娘子她做出來的吃的,越來越美妙絕倫,絕不能錯過!
隻是,當付拾一拐了個彎,沒去拾味館方向時,兩人又懵了:難道是仵作學院?
兩人又往仵作學院一頓奮起直追。
而付拾一當然沒留意兩個小尾巴,自己騎着馬,一臉沉凝的往婦産醫院去。
要不是除辛現在也在婦産醫院,她肯定先讓除辛給看看了——
付拾一不動聲色的在衣裳下擺上擦了一下手掌心的汗水,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我叫不緊張,不緊張!
就是懷個孕生個娃而已!
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但她發現這個心理建設其實一點也沒用:不僅僅是緊張,最主要是還有點興奮和刺激!
媽耶,一想到自己肚子裡可能揣上娃了,她就感覺特别特别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