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賽龍舟開始之前,付拾一的粽子,就已經是銷出去了一小半。
但是付拾一半點不着急,反而笑眯眯問阿玫:“你要不要去看賽龍舟?
”
阿玫有點渴望。
不過燕娘搶先說道:“咱們是來做生意掙錢的,不能去玩。
”
付拾一哈哈大笑:“阿玫是小孩子,本來就應該去玩。
咱們在這裡,難道還不讓她去?
阿玫你跟我說,想不想去?
想去我讓你劉叔帶你去。
”
阿玫最後還是搖搖頭,懂事道:“我不去,我跟小娘子一起掙錢買房子。
”
付拾一頓時哭笑不得:自己平時念叨賺錢買房,倒是讓她給學去了。
付拾一彈她腦門:“你能掙幾個錢?
長大了再說!
現在去玩去!
我派你去看看,回來你給我們好好講講,賽龍舟是什麼樣!
”
劉大郎笑呵呵:“你帶阿玫去,我們三個守着攤位。
”
付拾一說句大實話:“就指望今天掙錢了。
這裡就阿兄和阿玫最不派不上用場,你們就去吧!
”
劉大郎莫名覺得自己被嫌棄。
不過他也不生氣,樂呵呵将阿玫往肩膀上一扛,就領着阿玫去了,路過糖葫蘆攤位上,還給阿玫買了個糖葫蘆。
燕娘局促不安:“這多不合适。
小娘子都沒去玩——”
付拾一擺擺手:“對外說阿玫是我的丫鬟,可她還是個孩子呢。
你也别總拘着她。
高高興興的多好?
她現在性格就有點太内向了。
話都不敢多說的。
”
頓了頓,她說句實話:“阿玫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我怕她将來一想起男人,就覺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讓她和阿兄多接觸接觸,也好讓她知曉,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
将來她長大了,才知道應該嫁個什麼樣的男人。
不至于過得不不好。
”
燕娘聽着聽着,眼眶就有點兒紅了:“遇到小娘子,真是我們母女兩個八輩子的福氣。
”
付拾一擺擺手:“焉知又不是我的福氣呢?
”
張春盛出聲吐槽:“我牙都要酸倒了。
”
付拾一:……這種人就是不毒舌不死星人,欠收拾!
就在付拾一打算好好整治整治家裡風氣時候,來了個一臉橫肉的漢子。
付拾一打眼一看,就知來者不善。
付拾一就盯着他:怎麼瞧着像是往我攤位上來的?
張春盛顯然和付拾一有同樣的感覺。
張春盛一聲不吭,直接就拿起了剪草繩的剪刀,一臉陰鸷的站到了付拾一旁邊去。
劉大郎不在,他就是家裡唯一的男人,這個時候,肯定得靠他——張春盛如是想着,壓下心頭的不安。
那漢子還真沒将張春盛放在眼裡:這麼一個屁股蛋子還沒退了青的毛小子,他一個能頂三!
付拾一沒被那漢子唬住了,反倒是被張春盛那彪子樣吓了一跳:你拿剪刀幹啥?
這不是熊孩子嗎!
啥事兒就要拼命啊?
付拾一将張春盛往後一拉:“一邊去,我是家主,我來處理。
”
說完付拾一上前一步,迎上那漢子:“這位郎君有事?
”
那漢子斜睨付拾一,嘴巴花花:“小娘子長得還不錯,細皮嫩肉的。
别叫爺爺我傷了你。
我告訴你,這地方是我的,我剛在不在讓你們在這裡掙了錢,你們現在也該給我騰地了!
”
付拾一頓時明白他的來意了,于是笑眯眯反問:“那我要是不騰地呢?
”
那漢子頓時冷哼一聲:“不走就交租金!
”
付拾一樂了。
周圍的人則是替付拾一倒吸一口涼氣懸了心。
當然,也有那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好戲。
更有那眼紅心酸的,喜不勝收。
付拾一一笑,顯然不将那漢子放在眼裡。
那漢子面上下不來,神色就更兇神惡煞了:“小娘子,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
付拾一還是笑,而且還和和氣氣:“你說地是你的,拿地契來。
你拿出地契我立刻就走!
”
頓了頓,她不懷好意的補上一句:“拿不出地契,就是你尋釁鬧事,就得賠禮道歉滾得遠遠地!
否則就送你見官!
”
衆人:……這娘子這麼烈性的嗎?
還是這是個缺心眼兒的傻大姐?
還敢威脅别人,那細胳膊細腿的,能幹啥啊!
那漢子也是同樣的感受。
張春盛一言不發,重新站到了付拾一身旁,陰沉沉的看着那漢子,手裡剪刀握得死緊。
燕娘吓得不輕,急得團團轉,不知該怎麼辦。
想了半天,才想起應該去叫劉大郎回來——
那漢子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所以他打算拿付拾一的攤位出這口惡氣。
所以他直接奔着那幾口鍋就去了。
張春盛提着剪刀就要上去。
可付拾一動作更快。
付拾一隻是單手一拎那漢子的後脖子衣領,也不知道她怎麼動作的,反正就看那漢子瞬間轉了個方向。
歪歪斜斜的就沖到了一邊——
而且還腳下不穩,差點踉跄着摔倒了。
付拾一瞪了張春盛一眼,警告他:“你給我把鍋蓋蓋上,别讓粽子沾了灰。
到時候賣不出去,就叫你全吃了!
”
張春盛提着剪刀,有點兒懵了——
付拾一這麼強勢,他最後下意識的還是選擇了乖乖聽話。
付拾一滿意的點點頭。
這才又看向那丢了大人的漢子。
那漢子臉都漲紅了。
不過沒等他發難,付拾一就搶先開了口。
而且一開口就是訓熊孩子的語氣:“你知道不知道糧食都是農民伯伯一點一滴汗水種出來的?
你剛才居然想掀了鍋?
你娘沒教你,要愛惜糧食?
我看我是太縱容你了,你是不是覺得你個大,就能在我跟前耀武揚威,想幹什麼幹什麼?
”
付拾一斜睨他:“冬瓜個大還不是隻能炖湯!
肥豬個大還不是隻能殺了吃肉!
”
那漢子哪裡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當即氣得胸脯一陣起伏,連陣法都沒了,直接就撲上去要拼命:“我弄死你——你他娘的——”
付拾一冷了臉:“嘴臭就該打嘴!
”
付拾一揚手就抽了一巴掌過去。
衆人就驚異的發現,那漢子竟然真被抽得一個趔趄,像一頭肥豬一樣,“啪叽”摔在了地上。
“啪叽”掉在地上的,還有衆人的下巴。
衆人張大眼睛張大嘴: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