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雙魚鬥膽問付拾一:“那付小娘子做什麼?
”
“我啊?
給你們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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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拾一奇怪的看了一眼徐雙魚:“難道你覺得不需要嗎?
”
對着付拾一的目光,最後徐雙魚慫巴巴的退了:“需要。
”
付拾一環視一圈,笑眯眯:“你們呢?
意見嗎?
”
衆人齊刷刷搖頭:“沒有!
”
付拾一滿臉慈愛:“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
衆人垂頭喪氣的去了。
不過其實付拾一也沒閑着。
每一個他們送來的骨頭,付拾一都要進行一一甄别,就怕他們不仔細,弄錯了。
光是一個頭骨鑒定,就花了将近一個時辰。
好在學生們出錯不多,這才算是減輕了工作量。
付拾一叫了徒弟們喝口水歇一歇,順帶告訴他們:“一共有二十三個顱骨。
也就是說,一共有二十三具屍體需要咱們拼。
”
登時三人就齊刷刷一抖。
既是為自己工作量,也是為了這個事情本身。
羅樂清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二十三條人命——這是做什麼了?
”
付拾一搖頭:“隻有查清楚了才知曉。
”
頓了頓,她補充一句:“我粗略看過那些顱骨,上頭有些是有擊打痕迹的。
也就是說——很可能這些人,并不是自然死亡。
”
如果不是自然死亡,那麼自然就是惡性謀殺。
翟升思量片刻,猶豫道:“會不會是打仗或者是動亂造成的——”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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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拾一輕聲道:“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十年之内,五年以上。
也就是說,是在陛下登基之後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我打聽過,既沒有流寇引起過動亂,也沒有誰造反過。
就連大規模的瘟疫都沒有過。
”
這話一出,登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徐雙魚輕聲的,帶點兒驚恐的喃喃:“那到底是誰,竟然這麼可怕?
殺這麼多人,他就不害怕嗎?
”
“也不一定是一個人殺的人。
”付拾一實話實說:“可能是團夥作案。
”
她看着三個徒弟,鼓勵他們:“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你們是他們沉冤昭雪的唯一期望。
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
”
三人均是一臉凝重的點頭。
一人喝了一杯茶水,活動了一下筋骨,他們就又開始下一輪忙碌——頭過了,這次就開始看左上臂。
既是二十三個人,那麼就該有二十三條左上臂骨骼。
可是等付拾一辨别完了,一數卻愣了:隻有二十根,少了兩根骨頭。
“你們是不是遺漏了?
”付拾一皺眉,而後親自去另外框子裡去尋。
徐雙魚他們也是否定:“不可能遺漏,左右骨頭我們肯定分得出來。
而且腿骨和臂骨我們也能分出來!
”
付拾一當然知道徐雙魚他們應該不至于這麼不靠譜。
但是這種事情?肯定還是必須親自看一遍才能确定。
隻是都找了一遍?付拾一也沒找到另外兩根。
一個模糊念頭在付拾一腦子裡一閃而過。
隻是這個念頭閃過去太快?付拾一并沒有抓住。
付拾一最後隻能道:“既然是如此?那就先看其他骨頭。
”
結果右臂也少了一根。
付拾一也不着急下定論了,又讓他們去将左右下臂的骨頭尋出來。
果不其然也缺少了。
左邊缺了足足六根。
右邊缺了也是六根。
付拾一腦子裡那個念頭一下子清晰起來。
她輕聲的說出那個可怕的事實:“恐怕,這些人都是殘疾人。
”
所有人都愣住?微微張口,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良久?付拾一輕歎一聲:“但是這個還要進一步的确認。
不管怎麼說,先不考慮屍體拼湊情況,缺了這麼多,咱們肯定拼不出來。
盡量辨别男女?然後統計缺失的骨頭。
”
說完這個?付拾一深吸一口氣:“我們盡量找出證據,然後交給李縣令。
”
這些痕迹,一個說不明不了什麼?但是如果積少成多呢?
羅樂清她們神色凝重的點頭:“嗯。
”
中午除了吃飯,所有人都沒休息,就連上廁所都是跑着去的。
直到下午,才算是将骨頭數量全部統計完。
除卻手掌和腳掌骨頭之外,光是腿骨,左邊大腿骨?缺了一根?右邊大腿骨,缺了三根。
小腿骨,左邊四根?右邊七根。
但是脊椎骨,盆骨等,卻是一個也不少。
付拾一仔細看過那些骨頭,有些骨頭上,有明顯的斷裂痕迹。
而且是有愈合迹象。
也就是說——這些人死之前,或多或少,身上都帶着嚴重的傷。
行動恐怕沒那麼方便。
最關鍵的是,付拾一發現,這些人的年齡,都不算大。
年齡平均都在二十歲左右。
處于人體黃金年齡。
人體差不多都是在十八歲之後發育完成。
在二十到三十之間,是人體機能的巅峰。
所以這很難說明不是謀殺。
隻有謀殺,才會如此又針對性。
付拾一将李長博請來,将這個發現告訴他。
聽完了這些之後,李長博也是沉默了良久,才輕聲說了句:“何其殘忍。
”
付拾一苦笑一聲:“其實還有個更殘忍的發現。
”
所有人都看過來。
付拾一用極輕的聲音道出自己的發現:“你們仔細看看,這些缺少的骨頭,都是一整根。
”
所有人都是一愣。
像是李長博他們這樣的,對人體并不那麼了解的,一時半會想不到付拾一這話代表的意思。
但是像翟升和徐雙魚那樣的,從小學仵作,見屍體的,卻沒有花費太多功夫,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一時之間,翟升和徐雙魚的面色都有點兒驚懼和扭曲,他們不敢置信的對視一眼之後,就都看向了付拾一。
付拾一沉重的點點頭:“應該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
兩人登時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異口同聲的喃喃:“那也太可怕了!
”
羅樂清一頭霧水,但是看他們神色,竟一時半會的不敢開口追問,隻是來回在他們臉上看,想尋找出答案。
李長博也是一臉凝重,雖然并沒有問,也沒想到,可大概也猜出來,這恐怕是一件十分可怖的事情。
。
一時之間,整個驗屍房裡,氣氛都是空前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