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似乎是感覺到付拾一的目光,微微側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後,李長博緩緩朝着付拾一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付拾一頓時揚眉:所以這是已經有了主意?
!
這下付拾一就徹底的安下心來,等着看熱鬧。
劉遠松半天沒說話,最後就是張看山急了:“他說再多這些又有什麼用,他偷屍體和騙人錢财都是實打實的——”
“再說了,誰知道他說這些是真是假?
”張看山冷哼了一聲。
王陰陽反正現在是打定了态度:“我不管那麼多,反正現在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随時來取。
”
當然他話雖然說的這麼豁達,不過說的時候還是有點兒緊繃和磕巴。
顯然也不是真的,那麼無所謂。
劉遠松簡直哭笑不得。
最後他看了一眼李長博:“李縣令,您看這個事兒該如何論斷?
”
李長博微微一笑,随後言道:“若隻是偷屍,并未損毀,倒也罪不至死。
這樣吧,讓他将之前偷的屍體一一說來,然後去查證,看看又有幾家要追究。
”
“而後再行定罪。
至于錢财——叫人去搜一搜王陰陽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可拿來變賣。
湊到的錢就由那些受騙的人家一起平分。
”
李長博微笑看劉遠松:“劉縣令覺得如何?
”
劉遠松還沒說話,張看山就已經開了口:“這怎麼能行?
照這樣說,那我這錢就是鐵定拿不回來了?
!
”
李長博笑容不減,看住張看山緩緩反問:“那你的意思是怎樣?
受騙也不止你一家,可如今他錢已經花了,沒法全部拿回來,我總也不能全都給了你,不管其他家吧?
不然豈不是有失公允?
”
“不過你放心,就算錢才追不回來,他也逃不過刑罰。
至少是流放三年的罪過。
”
李長博雖然說的全是安慰人的話,可是張看山卻越聽越氣:這王陰陽受不受罰有什麼要緊的,那些錢才是要緊的!
可是看着李長博和劉遠松這個樣子,張看山也算是明白了:這錢是無論如何也追不回來了。
索性當下他就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次糾纏了,屍體橫豎已經不在我兒墳中,我還有事兒要辦,就先行一步了!
”
說完張看山就要拂袖離去。
也不知道是真就這麼認命了,還是回去另想辦法。
可是反倒王陰陽,這會兒不肯放過張看山了。
王陰陽大聲地叫喚起來:“我給張家小兒辦喪事的時候,就發現了張家小兒必定是中毒身亡!
可奇怪的是,他們家卻無一人聲張!
還對外說是暴病而亡!
”
“我還曾撞見了張家小兒的親哥哥半夜悄悄跪在靈堂前,對着自家弟弟不住的道歉。
說是讓那張家小兒,莫要找他賠命,他也不是故意的。
”
王陰陽冷笑反問:“張看山,你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敢不敢與衆人說說?
”
張看山轉過身來怒目而瞪,死死的盯着王陰陽,那個樣子像是恨不得将他吃進肚子裡去。
而後張看山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在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
我的家事何須你在這胡說八道?
!
”
說完這話之後,張看山拂袖欲走。
王陰陽卻又叫喚起來:“我與那張家小兒是好友,我如今懷疑他被人毒殺身亡,便要替他鳴冤!
”
一面喊着這話,王陰陽一面又朝着劉遠松磕頭,隻求劉遠松去調查真相。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所以一時之間都有點懵了。
完全鬧不清楚,這是要幹什麼?
反正張看山已經氣的快要昏厥過去。
而劉遠松也有點兒不知所措。
付拾一則是忍不住搓了搓手掌,看了看王陰陽,又看了看張看山,暗搓搓的開始猜測:莫不是這兩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
王陰陽這明顯就是要攪和得張看山過不下去日子了呀。
最終,李長博就說了一句:“這樣吧,既然墳墓已經被破壞,那不如索性就開棺看上一眼。
劉縣令以為如何?
”
劉遠松當然不會拒絕這件事,當場就說這是個好主意,随後又問尋張看山的意思。
張看山當然不同意。
結果李長博就說了句:“既然已經起了謠言,那若是不澄清一下,隻恐怕以後謠言越演越烈,那個時候就影響深遠了。
”
劉遠松也說道:“如今王陰陽,既然将這件事情告到了官府這裡來,我們也得查,上一查不如張郎君就配合一二?
”
他笑呵呵地看一眼王陰陽,抛出去一個對張看山格外有誘惑的話:“若是王陰陽他胡說八道,自然罪加一等。
到時候因此喪命,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王陰陽,将同樣的話再說一遍,隻問王陰陽是否還要狀告此事。
結果王陰陽異常堅定。
張看山臉色難看之極,可卻始終沒有吐口。
反倒是不管不顧的拂袖而去。
王陰陽看着張看山那個樣子,反倒是呵呵笑了,緊接着扭頭就對劉遠松說了句:“你看若不是心虛,他又怎會是這個反應?
”
“你是如何看出張家小兒是中毒而亡的?
”付拾一比較好奇這個事情。
王陰陽搖了搖頭:“我哪能看出來呀?
這是我偷聽的。
隻不過我隻聽了半截,不敢肯定,今天就驗證一下。
反正都要入大牢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
他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說了一句:“不過,說起來這次去偷屍體,他們倒發現一個事兒,說是張家小兒的棺材裡不知道被誰放進去了一把桃木劍,就放在張家小兒的身上!
你們說怪不怪?
”
桃木自古以來就有辟邪一說。
尤其是桃木劍,更是道家推崇的辟邪神器。
對付邪祟東西更有奇效。
這就神奇了。
能将桃木劍放在棺材裡的人,必定是張家小兒親近的人,至少是和張家關系深厚的人,不然怎麼能夠做這樣的手腳?
畢竟就連王陰陽在主持喪事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這件事。
可見這件事情的隐蔽。
但是這樣狠毒的手段,又是為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