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表示:隻要不是來鬧事的,不是來找麻煩的,那我就是歡迎的。
于是付拾一的态度更加熱情了:“春盛,快去拿兩個菜來。
既是喜相逢,咱們就該好好慶祝!
”
張春盛磨磨蹭蹭的去了。
張春盛一走,那女郎就歎了一口氣:“春盛從前沒遇過挫折,這件事情……讓他心裡頭必是不好受的。
也是怪我,沒有看好孩子。
”
付拾一實話實說:“出這樣的事情,想來您是最不願意看到的。
而且您能如此明事理,不去責怪和遷怒春盛,也讓我挺意外的。
”
女郎聽完,苦笑一聲:“我也遷怒過,怪過。
可後頭我病了那一場,我才明白過來,一切都隻能怪我。
是我這個做阿娘的沒看好他。
不怪别人。
”
付拾一不知該如何寬慰,隻道:“那就吸取教訓,下次力求做到完美?
”
女郎神色古怪的看了付拾一一瞬,最後才點點頭:“是。
”
付拾一實在是找不到别的話了,就幹脆單刀直入:“您若隻是想要看春盛過得好不好,大可不必親自來。
您是有話要問他?
”
女郎意外看付拾一,随後還是承認下來:“是。
”
付拾一沒有猶豫,還是說得很直接:“如果是對春盛影響特别大的,我就想請您别問了。
畢竟,事情都過去了。
”
女郎更加意外:“我以為您隻是想要一個廚子。
”
付拾一搖頭:“我買他不是因為我缺一個廚子。
是因為生命很貴重。
他還年輕,有很長的人生。
不該為了一件事情,枉送性命。
”
女郎愣愣看付拾一半晌,才一笑:“您的确是個好人。
”
付拾一頭疼:我真的不想要好人卡。
付拾一搖頭否認:“我隻是護短。
”
“護短”這兩個字,讓女郎又愣神許久。
最後她低下頭去,輕聲道:“隻是問幾句話,不會影響他很多。
我來,也是告訴他,從前那件事情,和他沒有關系。
讓他不要再自責下去。
”
付拾一微微松一口氣:“那就好。
”
既然是如此,付拾一也沒繼續呆着,隻讓張春盛好好招呼他的舊主。
另外還代表張春盛,贈送了一桌招牌菜:這個時候,必須給自己人長臉撐腰!
隻是雖然進了廚房,付拾一還是心裡頭長了草,頻頻抽空出來看一眼。
最後女郎告辭走了的時候,付拾一立刻從廚房竄出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張春盛。
見張春盛似乎是神色如常,已經全面恢複,付拾一就納悶了:到底這是說了什麼?
張春盛咳嗽一聲:“那個,飯錢我以後會補上的。
”
付拾一白了他一眼:“我小氣也不至于連自家人請朋友吃飯都小氣。
”
同時心頭補充:再說了也不是天天來。
付拾一還是更關心張春盛的心理健康:“她問了什麼?
你沒事兒吧?
别往心裡去——”
張春盛看着付拾一關心的樣子,忽然笑了,還笑的很是燦爛:“多謝小娘子。
”
然後他一頭鑽進廚房,去給付拾一做宵夜甜點了。
付拾一撓頭:看樣子是沒事兒了?
既然沒事兒了,付拾一想了想也沒再多問,心安理得的吃雙皮奶去。
阿玫和付拾一湊在一起吃雙皮奶,兩人都是心滿意足。
阿玫捏着勺子問:“小娘子什麼時候數錢?
”
付拾一眼睛發亮:“吃完雙皮奶。
賺錢了我給你發紅包。
”
阿玫搖頭:“不要紅包。
”
“那要什麼?
”付拾一好奇:世上還有什麼比紅包的魅力大?
“糖畫!
”阿玫也是眼睛發亮:“要魚的!
可好看!
”
付拾一抽搐一下嘴角:好吧,小孩子都愛這些。
數錢的時候,付拾一發現營業額還是差不多。
不過,賺的卻比頭兩天都多。
付拾一呼出一口氣:“差不多每日就能賺這麼多錢了。
這樣的收入,咱們一家子過日子不成問題。
”
這年頭,一千文能買到的東西,差不多就等于是兩千多人民币能買到的東西。
一天能賺六七千,真的也算是高收入來的。
再刨開人工費,那一天也算是有差不多三四千的錢。
付拾一美滋滋的想:這麼算下去,存個幾年,也能買個大房子。
比起打工族,強多了!
一時又想起回去上班估計就能發工資,雖然隻有幾千錢,可自己零花是足夠了。
這又是一筆收入……
付拾一越想越美滋滋,對未來更是充滿期待:等事情了結,買個大房子,再找個帥哥男朋友……簡直完美!
翟升湊上來問:“師父想什麼好吃的呢?
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
付拾一趕忙胡亂抹了抹嘴,心虛敷衍:“想明天早上吃什麼呢。
”
翟升興緻勃勃:“吃什麼?
”
付拾一斜睨他:“開張也開完了,明日你回去看看你阿耶吧。
”
翟升立刻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還沒擦地。
”
付拾一叉腰:哼!
付拾一剛洗過澡,還沒爬上床,就被砸門聲給吓了一跳。
張春盛披着衣裳去開門,一面開門一面不耐煩:“誰啊?
”
一開門,他就傻了:什麼情況?
怎麼這麼多人?
怎麼這麼大陣仗?
還有穿官服的——手裡拿着拂塵的這個,又是誰?
拿拂塵的那位,嗓音尖尖的:“付小娘子在嗎?
”
張春盛有點兒緊張:“在……”
“請付小娘子來,趕緊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位尖着嗓子,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
張春盛去叫付拾一,說完了外頭情況,悄悄壓低聲音問了句:“要不去跟李縣令說一聲?
”
付拾一搖頭:“聽你描述,像是皇宮裡來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你們也假裝不知道。
不許對外走漏一個字的風聲!
”
付拾一飛快換好了衣裳,提上勘察箱就下樓去。
等出去一看那些人的樣子,立刻就确定了:的确是宮裡來的人。
付拾一沒多問,隻坦然行禮:“我可以走了。
”
那位終于露出一點笑容,嗓音仍是尖尖的:“那就走吧。
付小娘子不必驚慌,我們不會害你。
”
付拾一點點頭,回頭囑咐張春盛:“給我留着點門。
明天生意你也照看好。
”
随後就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張春盛伸長了脖子張望,完全是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