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孟益昌的崩潰,孟老婆子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她喃喃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為什麼沒感覺出來?
我為什麼沒感覺出來?
”
她就這麼一次次的重複着這一句,仿佛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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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沒反應的,是佩娘。
付拾一瞅着三人情況都不對,于是咳嗽一聲,提醒道:“其實,你們之所以生了兩個孩子,都是畸形,應該是近親繁衍的結果。
”
“不過鑒于你們有先天性心髒病,還是盡量别再生孩子了。
不然患有心疾的可能性很大。
尤其是佩娘,也要防止生産時候,突發心疾。
”
心髒病病人在懷孕時候,心髒負荷漸漸加大,很有可能就會突破承受能力,然後發生不可挽回的情況。
不過,鑒于兄妹兩個好像都還挺頑強的樣子,付拾一也就沒多說。
說完這句話,付拾一扭頭看向了李長博。
李長博也沒有久留的意思,淡淡道:“故意殺子罪,鑒于你們患有心疾,便改成交納罰金。
孩子也不必你們領會,縣衙自會安排他的去處。
”
說完李長博就帶着衆人幹脆利落的離開。
出了大門上了馬車,付拾一這才說了句:“這個事情,可真是……峰回路轉啊!
也不知道以後他們怎麼辦?
”
李長博斜睨付拾一,卻忽訓斥一句:“也不知她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傳人的病,就敢親?
”
付拾一呆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這是李長博第一次這麼訓斥她來着……
她莫名委屈,于是低頭對手指的同時小聲辯解:“救人如救火,我是為了救人——”
“那麼多人,無需你親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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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博盯着那不安分的手指頭,有點心軟,不過想了想,還是依舊嚴厲繼續。
“再說,她如何,也是咎由自取,你不是大夫。
世上要救的人那麼多,難不成你要見一個管一個?
”
付拾一更委屈了:“那總不能見死不救——”
她擡頭,疑惑的盯住今天好像火氣格外大的李長博:“李縣令平日不是這樣的啊。
”
李長博勾唇冷笑,順着話就反問:“那我是什麼樣?
”
“反正不是這個樣。
你也沒少行善——”付拾一很堅定的指出來。
李長博神色依舊,語氣卻透出幾分無奈:“我不會不管不顧。
縱要行善,也要先保全自身。
方乃對得起父母妻兒。
可付小娘子太奮不顧身,竟是不知愛惜自己性命!
”
付拾一忽然就不委屈了。
她定定的看着李長博?抿着嘴小小的偷笑起來?眼眸璀璨一片:“我知道啦。
”
“以後不許親旁人。
”李長博再度重申。
付拾一乖乖點頭:“嗯嗯。
”
她這個态度?顯然不能讓李長博滿意?于是李長博又提道:“不許拿自己健康冒險!
”
付拾一還是乖巧無比:“嗯嗯。
”
李長博上下打量付拾一,總覺得付拾一這樣有點讓自己不适應。
付拾一嬉皮笑臉湊上去,壓低聲音對李長博說了句:“李縣令?我不能親旁人,能不能親你?
”
李長博的嚴厲寸寸崩壞?最後隻剩了滿面酡紅。
不過,他卻也罕見的拒絕了付拾一,淡淡道:“回去漱口。
”
那眼神,居然略帶一點嫌棄和抗拒!
付拾一:……我怎麼忽然也覺得怪惡心的?
不行?我要回去刷個牙!
回了衙門?付拾一去認認真真的用青鹽刷了好幾次牙。
聞着自己香噴噴了,這才作罷。
而王二祥已經迫不及待将整個故事分享給了所有沒能去的不良人。
眼下衙門裡,三五成群的?全在議論這樁罕見的事:兄妹相認,卻成夫妻,這太神了!
付拾一路過王二祥身邊,正聽他說得繪聲繪色,于是本來要去找李長博的路,就忽然轉了彎。
最後她不動聲色的加入了聽故事大軍。
直到傍晚下班?她才有功夫和李長博說起這個事情。
付拾一瞅着李長博神色淡淡?好似還在不開心的樣子,于是主動湊上去,興緻勃勃道:“李縣令你知道嗎?根據研究,其實大多數的兄妹幼年失散後再相遇,都會愛上對方!
”
李長博好似有了點好奇:“誰做的研究?
如何研究的?
”
“夢裡有人研究的。
”付拾一笑嘻嘻的擺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成果。
”
李長博微一颔首:“是因為血親之間的冥冥感應?
”
付拾一搖頭:“據說是因為相似的基因。
因為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會自戀的。
沒人讨厭自己。
所以他們也會喜歡跟自己特别像的人。
而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比得上來自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與自己更相似呢?
”
李長博雖然不明白基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也聽懂了其中意思。
他不由得失笑:“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
“當然,像孟家這兩兄妹的情況,可能還有幼年時候殘存在記憶深處的感受。
所以他們會更信任對方,更依賴或者想要保護對方。
”付拾一深深感歎:“如果孟老婆子早點認出來自己女兒,或許也就沒有這樣的悲劇了。
”
付拾一想着他們生下來第一個孩子,又歎一口氣:“怪悲慘的。
尤其是這兩個無辜的嬰兒。
”
李長博“嗯”了一聲,說起了手術的事情:“手術……還有把握嗎?
”
提起這個事情,付拾一隻搖搖頭:“一成也沒有。
本身手術本身就太難,加上孩子可能有心疾——”
說着話,就到了拾味館。
白澤謄還在拾味館裡。
一見了付拾一,他立刻站起身來:“付小娘子可想好了什麼時候做手術?
”
他明顯是有些急切。
付拾一沒回答這個問題,先是反問了白澤謄一句:“孩子是不是有心疾?
”
白澤謄被這話問得愣住。
好半晌才點點頭:“是有。
”
付拾一本來還有一絲絲的僥幸,這會兒聽見這話,一顆心就如同沉入了海底,凍得透心涼:“那就沒法做了。
”
白澤謄一下子就急了:“怎麼就沒法做了呢?
東西我都叫人準備上了——這孩子難道這輩子就這樣了?
”。
他定定的看住付拾一:“付小娘子真的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