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愛要說出來的信念,付拾一誇獎的話,簡直是不要錢的倒了出來:“李縣令真的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男人!
簡直不敢相信我這麼好運氣,竟然遇到了這麼好的男人!
”
她一這樣,河源郡主他們忽然就覺得這肉沒法吃了:不僅不香,還膩得很!
徐雙魚悄悄的安慰自家師兄:“師兄别氣餒,咱們就算比不上李縣令,也可以排個第二的。
我覺得師兄也是絕無僅有的好男人。
”
河源郡主憤怒的放下了筷子:這肉還吃不吃了!
然而不等她吐槽,敏郡王已經用熱切的目光看向了羅樂清。
羅樂清紅着臉,朱唇輕啟,幹淨利落吐出兩個字:“吃飯!
”
付拾一分明覺得,羅樂清可能更想說“哥屋恩滾”這個字。
不過,看着羅樂清和敏郡王這個樣子,她也覺得怪有意思的。
她悄悄撞一下李長博,用壓低了卻仍然能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問他:“李縣令,咱們怕是又要準備賀禮了。
你小金庫還有錢嗎?
”
李長博淡定的配合:“有。
付小娘子放心,咱們可以出個雙份。
畢竟兩頭都是熟識的人。
理應各送一份。
”
羅樂清臉上更紅了,一時之間仿佛要滴血。
敏郡王就算臉紅,也樂呵呵的回應:“那我争取早點定下來婚期,緊跟着你們——”
鐘約寒和徐雙魚:……果然敏郡王臉皮不薄!
河源郡主疑惑的問付拾一:“我怎麼覺得,你們也是在内涵什麼?
是暗示我也要送兩份賀禮?
”
付拾一笑眯眯:“自信點,把覺得兩個字去掉。
”
河源郡主:……
敏郡王沒忍住笑出聲。
然而河源郡主輕蔑的看一眼付拾一:“再有一個月,我和盧知春就大婚了,到時候也是你先送。
”
付拾一震驚臉:“那個一言不合就拍金葉子的豪氣郡主呢?
”
河源郡主一臉坦然:“從前那是花家裡的,以後那都是我和知春的,我們還要養孩子,肯定要算計着點了。
”
付拾一徹底沒了話說:果然婚姻是最能改變一個女人的東西。
這下,就連李長博也忍不住請笑。
在如此歡聲笑語之下,烤肉的香氣彌散開來,偶有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刺啦”的聲音,更添幾分熱鬧。
烤肉從古至今就被人類喜歡,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烤過的肉,外皮是幹香酥脆的,内裡卻是軟嫩多汁的,再加上那一股煙熏火燎帶來的特有煙火味,一入口,那就是靈魂的升華——
付拾一當場作詩一首:“久炖固然香,清炒更味長。
若要說頭籌,還是烤肉棒!
”
河源郡主不甘示弱,表示這樣的才華自己也有:“烤盤滋啦響,羊排它最香。
還有魚豚肉,靜候在一旁!
”
敏郡王悄悄的擦了一把冷汗,感覺自己已經被刷新了詩會的認知。
偏偏,河源郡主還要作死,問李長博道:“李縣令不如來評評,看看哪一首更妙?
”
付拾一還是有點先見之明的:“要我說,咱們還是别自取其辱了……”
李長博低頭咳嗽一聲,掩住笑意,盡量一本正經:“依我看,兩首詩都甚為精妙。
從不同的方面,表達出了烤肉的美妙,十分通俗易懂,還應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
至于哪一首更妙——不分伯仲,不分伯仲。
”
敏郡王驚歎:“好久不見李縣令你,你這面不改色的本事,顯然又增強不少。
”
這兩首詩傳出去,那都是要讓文人笑掉門牙的好嗎?
付拾一十分肅穆的對敏郡王說道:“怎麼能這樣想呢?
李縣令這才是懂得生活的人嘛。
詩詞是什麼?
隻是一種情緒表達方式罷了。
隻是用的詞語更豐富,意思表達更委婉或者濃烈。
誰規定詩詞必須是文绉绉的,充滿意境的?
我們這種,也可以自成一派嘛。
敏郡王啊,你還是沒悟透生活的本質啊!
”
說完,付拾一給李長博夾了一塊羊肉:“來,李縣令補一補。
”
領悟了生活真谛的李縣令含蓄微笑,當之無愧的受了這塊肉。
敏郡王低頭,若有所思。
羅樂清趁着大家都不注意,将一塊烤好的肉悄悄送進了敏郡王的碟子裡。
看着這塊肉,敏郡王忽然就悟了:能搏紅顔一笑,周幽王都敢點烽火台戲諸侯,自己說點違心的話,怎麼就不能了?
!
于是,桌上的氣氛徹底和諧起來。
吃到了最後酒足飯飽,河源郡主看着付拾一,真心實意道:“這樣的吃法,可比光烤肉有意思多了。
烤肉吃多了,總覺得膩,這個時候吃幾口菜,吃點清淡的,正好就舒坦了。
還有熱湯喝——”
付拾一也覺得甚好:“那下次還這麼吃。
”
送走了客人,付拾一和李長博兩人決定去散步。
天冷了,李長博拿了自己披風替付拾一披上,悄悄的握住她的手:“咱們去逛園子?
還是在小河邊上走一走?
”
付拾一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來:“我好像忘了給太夫人送吃的了。
”
烤肉這種油膩的,對健康不利的飲食,她下意識的忽略了杜太夫人。
李長博臉上也變了,僵硬片刻後,他找到了補救的辦法:“就說是今日試驗,明日咱們在園子裡再吃一回。
”
不然,他怕自己進不去家門。
付拾一點點頭:“今天做的酸棗片好了,一會你帶點回去。
酸棗片開胃,太夫人很适合吃。
”
兩人對視一眼,長舒一口氣:家裡老小孩是個吃貨,真是太艱難了。
還好杜太夫人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啊!
說完了這件事情,李長博才輕聲說起了另一個正事兒:“欽天監那頭幫忙算下日子來了,正月十二,是個好日子。
過了這個日子,就要三月初九。
付小娘子喜歡哪一個日子?
”
被問這種事情,付拾一也怪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她道:“咱們成婚,要回隴西辦嗎?
如果要回去,那正月裡冰雪未化,怕是不好走?
”
“不必,成婚之後,到了二月二之後,家中有祭祖,到時候我們一同回去,見一見族人就好。
”李長博早就将這些事情想好了。
事實上,他想得很全面:“正月裡成婚,那時候商賈都還未返回長安,衙門裡事情少,咱們能多歇息幾日。
”
他的眼神顯得很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