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這樣的的話,直接就讓徐雙魚他們幾個有點傻眼:不放過一根頭發絲兒?
頭發能說明什麼呀?
每個人不是都有頭發嗎?
付拾一的幾個人的表情瞬間就樂了:“事實上每個人的頭發都不一樣。
男人的頭發多數又粗又硬,那女人的頭發會軟很多,而且也會長很多。
”
羅樂清頓時明白了付拾一的意思,特地補上一句:“其實女人的頭發上多數會抹頭油,會香的多。
”
好的頭油,光澤好,而且香味經久不散。
當羅樂清把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将目光放在了床榻上。
付拾一差點笑出聲來:很好,大家的腦回路很一緻,這是個讓人欣慰的事情。
不過還是得從門口慢慢的往裡搜。
其實卧室也十分淩亂,看得出來,櫃子裡都被翻遍了,一些衣裳也被帶走了。
地上也踩髒了。
估計要不是這些櫃子又重,而且也不是新的,肯定也會被搬走。
倒是床上的被子沒被拿走。
付拾一想到了包裡的那雙鞋,于是就特地留意了一下放鞋子的地方。
結果地上牆角邊,還真有兩雙鞋子,擺的整整齊齊。
不過都有些破舊了。
其中一雙甚至都破了一個洞。
不過另一雙還是好的,看樣子料子也不錯。
按照牛得瓜什麼都恨不得拿走的心思。
不應該會留下那雙鞋。
甚至也不應該會那麼整齊的擺在那裡。
羅樂清提出了一個猜想:“假如甄娘經常過來的話,會不會在這邊留有衣裳?
”
翟升下意識的說了句:“恐怕她不敢吧?
”
徐雙魚猶豫了一下沒吭聲。
付拾一想了想,聳肩言道:“未必不可能,仔細找一找不就知道了。
”
于是羅樂清就直接去翻衣櫃。
翟升和徐雙魚兩個人過去打下手。
付拾一看了一圈之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每個家具上面。
就跟竈台上一樣。
估計家具上面剛剛擦過灰。
所以都挺幹淨的。
這個細節,算是印證了付拾一之前的猜測。
然後,付拾一就将目光投向了床鋪。
床鋪上也是淩亂的,但是還是勉強看得出來,那被子是被疊了一半的——或者說,就是把疊好的杯子給翻亂了,才會如此。
付拾一仔細看了看床單。
發現床單很平整。
于是付拾一陷入了沉思。
徐雙魚看到付拾一這樣的狀态,登時一愣:“付小娘子發現什麼了?
”
付拾一回過神來,看一眼同樣看向自己,都一臉疑惑的學生們,嚴肅道:“我在想,為什麼要整理屋子?
而且還收拾好了包袱——是要打算走嗎?
”
“應當是吧?
”徐雙魚也不太确定。
付拾一就輕聲繼續往下說:“可是,為什麼收拾好了屋子,打包好了東西,最後東西沒帶,人就走了呢?
當時,甄娘是在還是不在?
”
“不對。
”付拾一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未必是這樣。
如果知道要走,為什麼還要打掃屋子呢?
為什麼還要将這裡收拾這麼幹淨呢?
”
說不通。
而且,莫德鳴說了東西全給牛得瓜不是嗎?
那就更沒必要了。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覺得這些問題,恐怕隻有去問問牛得瓜,問問甄娘才知道了。
甄娘那頭情況複雜,付拾一決定回去之後先問問甄娘。
接下來,付拾一又仔細找了找床榻上。
發現在枕頭底下,壓着好幾根頭發。
還蹭了一點紅痕。
付拾一盯着看了看,好半晌才湊上去,聞了聞那個枕頭。
枕頭是普通的米糠枕頭,外頭套的一層細棉布而已。
付拾一聞了聞,除了聞見一股淡淡的酸臭味,還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
隻是再聞,卻又仿佛聞不到了。
付拾一将枕頭遞給他們三個:“仔細聞一聞,看看有什麼感覺。
”
于是三個人站好,挨個兒去聞那枕頭。
不過三個人都怕影響其他人,聞完了也隻是自己回味,并不去打擾其他人。
等都聞過了,徐雙魚這才遲疑着開口:“有點臭,又有一點香。
臭味重,香味輕。
味道像是香粉那種味道。
”
付拾一意外看一眼徐雙魚:鼻子還挺好用。
翟升也點頭:“聞到了一點香味。
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
再聞就聞不到了。
”
羅樂清面色難看:“我隻聞到了臭味——太臭了,不知道睡的人是多久不洗頭!
”
然後她又補充一句:“不過,我看到了那個紅色痕迹,很像是胭脂。
”
付拾一點點頭:“我也聞到了香味。
本來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不過現在雙魚一說,的确應該是脂粉的香。
那個紅色痕迹我也看到了。
應該是胭脂。
到現在味道還沒散,就說明了,的确是有女人最後睡過床。
”
幾個人都看向付拾一,眼睛有點兒亮:“甄娘?
”
付拾一點點頭:“十有八九。
不過,我們還要先回去問問牛得瓜。
”
于是衆人帶着找到的東西,一路回去縣衙。
付拾一将賬本給李長博看,李長博言簡意赅:“送去萬年縣吧。
萬年縣的師爺反正沒事。
正好對一對賬目。
”
顯然,李長博也不想自己麻煩。
至于這個主意嘛——付拾一笑眯眯的點了個贊:死道友不死貧道嘛,我懂。
然後付拾一将自己的發現與李長博仔細一說。
李長博颔首:“問問牛得瓜,确定細節之後,我與你再去見一見甄娘。
”
牛得瓜此時此刻,正哭呢。
肉吃光了,他想起自己的錢,就開始哭。
心疼自己沒吃夠肉,就被抓進來了。
弄得其他人都嫌他煩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知道這個事情後,登時表情都有點兒無奈。
李長博咳嗽一聲,算是寬慰自己:“罷了,也算有個弱點,方便一些。
”
付拾一點點頭:“為了一口吃的,不惜出賣自己,也算是個人物了。
”
仔細想想,付拾一甚至覺得自己是有那麼一點佩服這個牛得瓜的:什麼叫吃貨?
這才是純正的吃貨啊!
為了一口吃的,什麼都能幹!
懷着這種微妙的心情,付拾一默默跟在後頭去見牛得瓜。
果然還沒靠近,就聽見牛得瓜傷心至極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