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七竅的材料,除了眼睛裡是用銀針之外,其他的不管是鐵蒺藜,還是小棺材釘,都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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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剛鍛造不久的。
李長博微微颔首:“我想,剩下的三根棺材釘,可能就是用在了這個上。
那鐵蒺藜,打造起來不容易。
所以——”
“鐵匠!
”付拾一和除辛都是脫口而出。
如果直接用鐵去打造,鐵匠未必會記得住。
但如果是用棺材釘融了之後呢?
付拾一興沖沖的往外走:“這個我去打聽吧。
”
李長博伸手拉住付拾一,輕聲道:“别穿官服去。
以免打草驚蛇。
”
“我覺得兇手之所以殺人越來越快,可能就是因為官府這頭查案的緣故。
他必是在進行某種邪術,所以肯定不想半途而廢。
”
“還有肚兜,小年身上,也穿了一個肚兜,比起肉蛋身上的,又要大一些。
同樣也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
付拾一點頭。
卻莫名想起了沈鏡秉來。
沈鏡秉也是在進行邪術。
這個人也是在進行邪術。
不知道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輕聲将這個疑惑說了:“長安城裡,很多邪教嗎?
世上,很多邪術嗎?
”
這話問得除辛和李長博都是一愣。
然後,除辛就溫柔低笑出聲:“付小娘子以為,世上教派很少嗎?
你看看,佛教,道教,波斯教,還有各種教,光是長安城裡,恐怕都不下百種。
更不要說四海之内,到底有多少了。
”
“人心這種東西,總是貪婪。
自然也就生出了很多邪術——”
除辛不往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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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博歎一口氣,伸手揉了揉付拾一的額頭:“付小娘子太心善了。
以後别琢磨這些。
案子是破不完的,壞人也是抓不完的。
”
隻要人心的貪婪一天在,那陰暗的東西就會不斷滋生。
“我就覺得……會不會,沈鏡秉和這個人之間……”付拾一搓了搓胳膊:“他們的行為,我總覺得,有一種異曲同工的東西。
”
“我想想。
”李長博緩緩道:“現在先不管,人抓到了,自然就明了了。
”
付拾一點頭。
李長博和付拾一兩人喬裝打扮,帶着春麗出去的。
出門瞧見賣羊肉餅的,還給春麗買了個餅。
春麗長高了一點。
所以最近看起來瘦了。
然後就更能吃了。
全城鐵匠鋪不少。
付拾一問李長博先去哪一片。
“自然是西市。
”李長博微微一笑:“西市的鐵匠不少,而且經常接點不能對外言說的活兒。
嘴巴都夠緊。
”
然後李長博伸出手來:“我拿了一根棺材釘。
”
那一根黝黑的棺材釘,看上去平平無奇,可知曉它來曆,多看兩眼,付拾一都覺得怪邪惡的。
而且……
付拾一提醒李長博:“李縣令,那是證據。
”
“隻是暫時借用罷了。
”李長博淺笑:“放心,不會損毀。
”
一路到了西市,付拾一和李長博挨家挨戶的問鐵匠,能不能融了重新打。
然而一律都被拒絕。
更有不少人翻臉:“這種邪性的東西,你從哪來的?
再不走我們報官了!
”
這樣态度,付拾一就忍不住氣笑了:“這還真是見鬼了。
”
李長博心平氣和,淡淡道:“不是見鬼了,是最近風頭太緊,他們不敢。
”
付拾一揚眉,會意:“那這麼說來,他們應該是知道點什麼風聲了——”
對于付拾一這話,李長博隻是意味深長一笑。
兩人在開鐵匠鋪這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人。
往回走的時候,正好撞見一個人關門。
李長博上前去,揚眉道:“天光還早,怎麼的就要關門了?
”
那鐵匠一身腱子肉,一看就知道是打鐵的好手,往那兒一站,那就真的是鐵塔一樣的存在。
可惜就是神色不大自然。
被李長博這麼一問,那心虛都已經彌了出來。
他看都不看付拾一和李長博,隻道:“家、家中有事兒,我不得不關門回去一趟。
”
付拾一似笑非笑盯着他,不動聲色将他去路給堵住了。
而李長博則是堵住了另一邊。
登時,那打鐵匠就沒了退路。
李長博看一眼打鐵匠,将棺材釘給鐵匠看:“這個東西,你認識吧。
”
鐵匠一口反駁,連看都沒仔細看,想都沒仔細想:“我沒見過!
我上哪裡去見過?
”
付拾一戳破他:“你看都不仔細看?
怎麼知道沒見過?
不如你仔細想想?
”
而李長博的目光,就更加灼灼。
那目光,像是能燙人。
看得鐵匠更瑟縮。
付拾一面無表情:對不起這一身腱子肉啊!
可見塊頭大,不一定真的強啊!
還是自家小男朋友才是真的強。
鐵匠支支吾吾半天,最後惱羞成怒:“你們是誰啊?
我懶得搭理你們。
”
說完就要開門重新去屋去。
但是,卻被李長博先一步閃身進去。
随後付拾一也笑呵呵跟上,還順手替他将鋪子門拉上。
鋪子裡一片漆黑。
那鐵匠順手拿起了自己的鐵錘,緊緊的放在自己面前,緊張得說話都咬舌頭:“你們到底要幹啥子!
”
付拾一笑得人畜無害:“我們啥也不想幹啊。
就問幾句話,你那麼緊張做啥子?
”
李長博側目看着說話都故意學對方的付拾一,差點就笑了。
這會兒的付拾一,可愛靈動得像是冬日大雪地裡,到處撲騰玩耍的小狐狸。
滴溜溜的眼睛,都帶着狡黠和壞笑。
讓人情不自禁就想揉一揉。
鐵匠明明舉着自己的大鐵錘,可這會兒隻覺得孤獨又無助,像是小羔羊落入了狼群裡,面對群狼環伺,下一刻就得血濺當場。
這一瞬間,鐵匠握緊了鐵錘,想哭。
他說出口的聲音,也是有了那麼幾分哭意:“到底你們想幹啥子!
想問啥子嘛!
我都說了我沒看到過!
”
付拾一還是人畜無害的笑眯眯:“剛才你也沒仔細看,這會兒你仔細再看看。
别叫我們多跑兩趟。
”
“你們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鐵匠說這話時候,終于多了點底氣。
。
李長博心平氣和:“你喊吧。
大聲點,不用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