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城門剛剛開,就來了人報案。
說是發現屍體。
就在一口水塘裡。
之所以會發現屍體,是因為天氣冷了,村裡的人要起魚。
所以就将水放幹了,這一放水不打緊,就露出了底下的屍體。
不過屍體應該還算是新鮮。
據說是沒有太過腐爛。
面目都還能辨認得出。
村子裡的裡正,趕緊就叫人來報了案。
這個村子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說遠是因為在長安縣最邊緣的地方了。
說近吧,光路圖就要小半天兒。
為了來報案,村裡的人半夜就出發了。
這才趕到了。
謝雙繁的意思是,讓徐雙魚領着翟升去。
結果臨時又來了一個上吊自殺的案子。
這下付拾一就隻能去一趟了:上吊自殺這個案子,徐雙魚已經上了手,半路就沒有必要再換人。
而且村子裡那種案子,也怕徐雙魚應付不來。
李長博當即就說了句:“我與付小娘子同去。
”
謝雙繁微微一愣。
:“那休沐的事兒——”
李長博言簡意赅:“明日再說。
”
說完就讓方良套車。
付拾一同情的看了一眼謝雙繁:“謝師爺不要着急,總有休沐的日子。
”
于是,謝雙繁就匆匆忙忙的往付拾一手裡塞了一包點心,堅強的抹了抹不存在的淚:“付小娘子替我美言幾句。
”
付拾一盯着自己手裡的點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受賄:“其實謝師爺應該心裡清楚,恐怕今夜我們都回不來。
要是案子再耽擱兩天,估計修墓這個事兒還得再拖一拖。
你要不送這個點心,我也就不說這話了,既然東西都收了,我也得跟你說個明白話。
”
付拾一拍了拍目瞪口呆的謝雙繁:“就不要做無謂的期望了。
”
說完這話之後,付拾一十分有遠見的抱起點心就跑。
這種時候不跑,難道等着别人來追?
追上了不僅點心保不住,恐怕還要挨打呀!
當李長博和付拾一離去之後,衆人就看見謝雙繁站在原地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旁邊的不良人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寬慰一句:“多少回了,謝師爺也該習慣習慣了。
”
謝雙繁的哭聲就更大了。
上了馬車之後付拾一就悄悄地問李長博:“為什麼總不讓謝師爺休沐呢?
”
李長博言簡意赅:“明年,謝叔就要告老還鄉了。
到時候我欲為他請封。
”
付拾一這才明白了李長博的用心良苦。
雖然說有那個封号也不是會有多少錢,但是多多少少會讓别人再看見謝雙繁的時候高看一眼。
到時候就算夠了還鄉,也不至于日子就不比現在體面了。
“那你怎麼不跟謝師爺說一聲?
”付拾一自然而然有些納悶。
李長博微微一笑:“還沒有成事兒,自然是不能說。
”
頓了頓,看付拾一一眼,他又輕聲要求:“付小娘子也請替我保密。
”
付拾一點了點頭。
然後再一次感歎自家小男朋友的貼心和周到。
因為出差這個事兒比較臨時,所以付拾一也沒功夫分付春麗回去拿點吃的。
因此中午一大群人就随便啃了兩口餅子。
連停下來休息也沒有。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卻發現都已經是靠着大山。
簡直偏僻的沒話說。
就連最近的一個鎮子,也要走上一個時辰。
因為現在天冷黑的早,所以付拾一他們到了之後也是半點兒不敢休息。
直接就開始準備驗屍。
屍體原本泡在水裡,昨天撈起來之後,就用門闆先放在了村裡的祠堂。
這麼吹了一晚上和一個白天,倒是把泡發了的皮都吹幹了不少。
不過這樣一來就顯得屍體更加奇怪了。
羅樂清看着那個圓鼓鼓的眼睛,在戴上手套之前先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總覺得怪瘆人的呢。
”
“而且這身上還有淤泥——”
付拾一輕聲道:“畢竟是從泥塘裡挖出來的。
而且他們又不敢給屍體洗澡。
”
屍體身上還穿着衣裳。
付拾一和羅樂清兩個人先将屍體的衣裳脫下來,然後交給厲海他們去研究。
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證據。
脫掉衣裳之後,付拾一和羅樂清就正式開始屍檢。
“死者為男性,身高5尺9寸,屍斑已經全身擴散,加上被水泡過,無法準确判斷死亡時間。
”
“但是皮下靜脈網已經開始腐敗,而且有輕微巨人觀出現,所以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天以上。
”
“現在天氣有些冷,所以屍體腐敗得應該很慢,加上屍體被魚啃食的痕迹并不多,所以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五天。
”
付拾一看了一下死者的牙齒,發現磨損并不嚴重,而且智齒剛剛才萌出一顆,于是就判斷出死者的年紀:“死者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五歲以下。
”
“死者頭部沒有明顯傷痕。
”
“胸口有被捅傷的痕迹。
有生活反應。
”付拾一将筷子插入死者的傷口,從而得出傷口的深度。
然後付拾一再根據傷口的深度,判斷出這個傷口給死者帶來了什麼樣的傷害:“傷口很深,根據這個深度應該是捅傷了内髒。
”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猜可能是肝髒。
”
付拾一把筷子遞給羅樂清,然後讓羅樂清自己也試了試。
羅樂清試了一遍之後就問:“所以這就是死因?
”
“捅傷肝髒之後會造成嚴重内出血,甚至可能還傷到了别的内髒。
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快速緻死的原因,那麼這個就是最終的緻死原因。
”付拾一解釋一句,怕羅樂清和李長博都沒有明白自己意思,還特地說得更加詳細:
“内出血雖然最終會導緻死者死亡,但是在死者死亡之前,如果有别的原因應導緻他快速的死亡了,那麼這個就不是緻命傷。
”
付拾一歎了一口氣:“就比如這個傷口看着很嚴重,但其實他的緻命原因,是因為溺水。
”
李長博對驗屍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對窒息死亡了解更多。
付拾一這麼一說之後,他就接過話去:“因為剛才你發現死者面部有血點?
”
付拾一卻搖了搖頭:“不是,是因為他嘴裡有水草。
他的臉上都已經泡白了,而且泡發了,我看不出來有沒有出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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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能吹了風我有點受涼,頭痛,所以今天不加更啦。
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