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999 盡職盡責恭王府
靜靜地盯着喬樂,君瑜的心告訴他眼前這貨絕逼有問題。
怎麼說呢?
咱們是死對頭,你的話我能随便信?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子卻覺得喬樂說的很對,一瞬間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個選擇,兩個機會,他能幹的都幹了,可他輸了……
好像還真沒毛病呢。
可問題是他輸了不代表蠻族會輸啊,隻要蠻族赢了,他們不就赢了麼?
然而,喬樂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義正辭嚴道:
“天真!
聽沒聽過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阿玥尚且隻是蠻族皇室成員之一,而你等有蠻族血脈麼?
你有麼?
你毛都沒有。
”
君瑜:“……”
他覺得喬樂在罵他,可他卻沒有證據。
喬樂:“你看啊,連阿玥都知道蠻族一旦進入中原,我中原必将生靈塗炭。
所以她留下天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天來選。
你看我們已經被天與阿玥選了,你再不選我們這邊,你好意思麼?
你對得起阿玥讓二爺爺留你一命麼?
”
盯着君瑜,喬樂噼裡啪啦一頓說。
臨了還不忘拍着二大爺的肩膀,一臉信賴的問了一句:“對吧?
”
君莫邪:“啊?
嗯,哦,對對對!
樂兒說的對!
”
他也不知道到底對不對,但他那孫子都站他背後了,他敢說個“不”字兒麼?
不敢。
對,你們說這麼都對。
于是乎,有了君莫邪打頭,周圍衆人紛紛出言附和。
君玄:“恭王,你我本是同族,同在中原這片天地。
既然你心中本無大仇大恨,也不想複興什麼恭王府,那何不與我們同路?
”
沐鸢:“這是阿玥姑娘的心願,也是冥冥中的天意。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
霍鄞:“是啊,我們多講道理的人啊?
樂兒說過,打不過就加入嘛。
”
……
看着一個個苦口婆心的勸說者,那蹲在一旁的出雲子不禁頭腦一熱。
大家都在說,我是不是也該說點什麼呢?
算了,還是不了吧。
嗯,如果不是察覺到喬樂那“和善”的眼神的話。
出雲子:“咳,王爺,這小丫頭說的也有道理,我們與其幫着蠻人殘害同族,還不如順了玥姑娘的意思……”
對于出雲子的瞬間叛變,君瑜毫不意外。
因為這不叫叛變,而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君瑜:“罷了,你們便别油嘴滑舌的忽悠老夫了。
你們說什麼都沒用,老夫隻聽玥姐姐的。
”
輕輕歎了一口氣,君瑜輕聲道:“既然她都選了你們,那老夫還能說什麼呢?
天意就天意吧。
”
君瑜的答應突如其來,讓站在一旁的君晏等人神色古怪。
因為這件事也太順利了一點……
若是别人談下的事,他們恐怕當時就要懷疑君瑜是詐降了。
好在這個人是喬樂,一直都很玄乎的喬樂。
隻要喬樂不懷疑,他們也就不懷疑。
喬樂:“我就知道王爺是明事理之人。
”
君瑜:“呵呵,是識時務才對吧。
”
兩人相視一笑,萬事皆了。
喬樂知道君瑜為何會答應,因為這是本書的大勢所趨。
就算她不分析,一會兒的君晏與沐鸢也會推劇情的。
而她做的,不過是讓劇情跑的更快一點。
比如此刻的君瑜已從身上掏出一沓密信,老老實實的遞到了衆人面前。
誰能想象,此人懷裡有信背後有信,連衣袖裡都有信……
你特麼是小叮當麼?
渾身都是口袋?
喬樂嘴角一抽,打開了那幾封随機分到自己手裡的書信。
為了節省閱讀時間,君晏直接将信分給了衆人,方便大家同時閱讀同時彙總。
要麼說喬樂是個非酋呢?
别人手裡的信一封幾句話,而她手裡每一封都密密麻麻。
嗯,她都仔仔細細的讀了,可讀完後才發現,這些内容屁用沒有。
因為這都是蠻族在指揮恭王府彙總中原的某些技術,然後差人送往北蠻。
從中喬樂隻能得出一個結論,蠻族壞是壞,可還挺好學的。
而反觀其他人,那面色是一個比一個凝重,尤其是君晏與沐鸢。
果然,他們倆手裡的信息最為重要,一個蠻族之局,一個中原之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們直到此刻才知道他們如果沒有策反君瑜,如果今夜輸給了恭王府,如果……
在各種如果之下,中原都隻有一個可怕的結果,那就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因為蠻族在信中表明,他們已開始囤積軍隊,預計在兩月之内對中原發起進攻,要求恭王府早日拿下天武助他們成事。
這次的進攻将是全面的,是五大王庭的聯動,是中原四國的惡夢。
蠻族的來信中沒有兵力部署,隻有一些零散的信息。
顯然,他們也不完全信任恭王府。
亦或者,他們也怕恭王府的計劃出纰漏,這些信件會落入中原其他人之手。
所以君晏他們隻能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對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君瑜:“如你們所見,我們恭王府的勢力早已滲透到四國邊關。
除了天昭北關頗為棘手外,其他三處都有我們對外的聯絡使者。
”
也就是說,其他三國邊境的布防圖已經落入蠻族之手,而蠻族之前之所以大肆進攻北關,就是因為他們摸不清北關的路數。
而将北關一舉攻破以後,他們一定已經掌握了北關的整體結構,以便他們預估征北軍的兵力部署。
小到四國邊關,大到中原腹地,幾乎都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
如果突然開戰,秦關與北關或許還能撐些日子,可相對薄弱的天雲和天水呢?
無了,直接無了。
君玄:“你們可真是盡職盡責啊……”
聽着這一切,某武帝直接牙疼。
你們恭王府當初要是把這心思放在治國上,也不至于被天武人嫌棄啊。
現在倒好,我們的老底兒都怪給你們掀沒了……
名将、兵力、國情、弱點……
當真是事無巨細,看得衆人細思極恐。
還有喬樂手中那些看似無用,實則能夠有效增加蠻族戰鬥力的技術。
這些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恭王府世代為對方提供的。
所以蠻族一年比一年強,一年比一年兇猛,近五十年他們消停了,知道藏拙了,因為他們要搞大事情了。
不得不說,喬樂真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頭鐵,沒有把火藥的配方透露給君晏以外的其他人。
要不然,蠻子恐怕能直接掏空聖山,把他們四國邊關夷為平地。
君瑜:“這是一衆細作的名單,你們自己看吧。
”
從嚴公公手裡接下筆墨,君瑜奮筆疾書。
不止是他,還有一旁的出雲子。
一時間,白紙上洋洋灑灑的寫出了一長串兒名字,氣勢恢宏,人數衆多。
看着這一切,君玄氣得差點兒拔刀砍人。
但現在顯然不是内讧的時候。
揉了揉眉心,君晏立刻召集一衆暗衛頭子前來,将這些名單分成四大份,以及幾十個小份。
抓人,趕緊去抓人!
兩月之内,再晚中原就真沒了。
而在君晏頭疼抓人之際,沐鸢的重點則放在了君莫邪身上。
她畢竟是個醫者,更關注的自然是病,以及自己的病人。
如今恭王府大勢已去,君莫邪與阿玥的誤會也徹底解開,想必君瑜也沒必要要自己情敵的性命了吧?
要知道,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起抵禦外敵時說不得還能用得上這位劍仙大人呢。
沐鸢簡單的向君瑜說明了以上情況,并順勢提出了治療君莫邪的請求。
不治也行,告訴她法子,她來治。
喬樂:“鸢兒說的對,大家都是一路人,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
喬樂一邊幫腔,一邊把二大爺往前拱。
你裝什麼啞巴啊你?
不想死你就說話啊!
君莫邪:“……”
不,他就不!
他隻是廢了,又不是要死了……
看着君瑜那得意的模樣,君莫邪自是氣憤萬分。
他本就因為這貨比自己知道的多而不爽,如今更不可能去求對方。
向自己的情敵低頭?
呸!
老夫絕不屈服!
見君莫邪急眼兒,君瑜當時就樂了。
若是以前,他還真能氣死這厮不償命。
可如今的他不會了,因為他明白玥姐姐的心意了。
對他而言,玥姐姐是一道光,因為她為自己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而對于玥姐姐而言,君莫邪又何嘗不是一道永遠信任她的光呢?
畢竟一心相信他人,永遠真誠炙熱的人本身就是一道光啊。
君瑜:“不是老夫不願意告訴你們救他的法子,而是老夫也不知道啊。
”
搖搖頭,君瑜頗為遺憾的說道。
“玥姐姐隻道了施毒之法,卻并未告訴我解毒的法子。
她說一切在心,能救君莫邪的就隻有他自己。
”
沐鸢:“自己?
”
聞言,沐鸢的心已涼了半截。
看樣子,她這萬能的醫術在這兒似乎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倒是聞言的喬樂饒有興趣,正目光探究的把二大爺盯着。
何止是盯着,在沐鸢看來簡直是眼冒金光,恨不得把某劍仙給吃了。
布靈布靈,撲閃撲閃,一雙手緩緩上擡,那是非酋的倔強,是韭菜當前不得不割的渴望。
紫火!
紫得帶金色花紋的紫火!
緊緊地盯着二大爺的眉心,喬樂覺得這絕對她迄今為止看過的,最最高階最最瑰麗的眉心火。
大氣磅礴,如夢似幻,出塵絕豔……
哇,随便吸一口,都充滿了歐皇的香氣。
這就是歐皇麼?
一把握住二大爺的手,喬樂笑得像花兒般燦爛,直接讓對面的二大爺背脊發涼。
不是?
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你這别這樣,老夫害怕啊……
眼見二大爺想逃跑,喬樂一把便抓住了他。
跑?
您往哪兒跑?
這麼重要的機緣畫面,我能不看清楚點?
可她好不容易制服了二大爺,并成功盯着那畫面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ennnn……
所以?
所以你的機緣就是在一個山邊涼亭坐着,坐到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沒錯,喬樂盯着那畫面看了一遍又一遍,畫面裡就隻有一人一亭一山,還有那一會兒升起一會兒落下的大太陽。
終于,不知在那太陽起起落落了多少次之後,畫面中的二大爺起身了。
隻見其仰天長嘯,大叫了好幾聲他明白了,他終于明白了……
然後他就平靜下來了。
他似乎懂了什麼喬樂完全不懂的東西。
又仔細的看了好幾遍,喬樂依舊滿頭問号。
君莫邪:“丫頭,丫頭你沒事吧丫頭?
”
苦笑一聲,被喬樂拉着跑不掉的二大爺終于忍無可忍的吱了一聲。
不是,你拉着老夫可以,但你能不能說句話啊……
本來就害怕,你這樣老夫就更害怕了啊。
猛然回過神來,喬樂尋思着看不懂就看不懂吧,反正地點看清楚了就行。
于是她立刻放開了二大爺,一本正經得道:
“二爺爺,實不相瞞,我忽然發現我今日與你有緣了。
”
君莫邪:“所以你能像治好龍七一樣治好你爺爺我了?
”
喬樂:“嗯,大概不能……”
君莫邪:“……”
不能你說個屁!
害老夫白高興一場。
喬樂:“但也不是不可能。
”
話音一落,喬樂瞬間成為了世界的中心。
大家隻見喬樂默不作聲的拿起宣紙,掏出随身攜帶的炭筆,在這一頁宣紙上迅速的畫了起來。
青山綠水,山間涼亭,一老者獨坐庭中,眼觀日月星河。
喬樂是以速寫的法子畫的,所以畫的快速且随意。
然而就是這樣相對潦草的畫法,卻讓君莫邪與君瑜同時瞪大了眼睛。
君莫邪:“這,這不是……”
指着畫卷,君莫邪面色複雜。
因為喬樂畫的畫他認識,這不隻是一幅畫,更是他極喜歡的一處景。
想當初,他最喜在此處靜心,帶上一壺美酒,提上一盒佳肴,偶爾還會自己動手烤個叫花雞,蒸個荷葉飯。
而這裡,也是他吃雞再遇阿玥,并被君瑜第一次針對之地。
後來他又與阿玥去過幾次,所以他至今對此記憶猶新。
而他震驚的發現,不止他記憶猶新,君瑜的反應似乎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