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反派世子爺的親妹妹

正文卷 796 她想他了

  白雪紛飛,夜色迷蒙。

  雪夜中,一道身影快若閃電,自數把回旋的巨斧間穿梭而過。
勁風的呼嘯掠過耳畔,光是遠望,霍鄞都覺得心驚肉跳。

  然而就是這樣令人心驚肉跳的沖殺,卻已不是第一次在他跟前上演。

  每日一次?

  不,是隻要遇到蠻子,就能來一次。

  驚險嗎?

  險啊。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他深怕自家小喬會被砍成下酒菜,自此告别這美好的人世間。
然而,他錯了,錯的離譜。

  這不,無論蠻子如何咆哮,擲出的斧子又如何精準,少年都隻需一陣翻轉騰挪,便能讓他們懷疑人生。

  衣袍掠過清風,那道修長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在蠻子們面前。

  抽刀斷水,見血封喉。

  是啊,可不就是驚險嗎?

  隻不過驚險的不是小喬,而是對面的蠻子罷了……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現在蠻子隻要看到他倆,那是掉頭就跑,連斧子都不要那種。
哦,不是他倆,是小喬……

  蠻子:“吼!
你們這些該死的中原蝼蟻,總有一日,我北蠻必将入主中原,将你們屠殺……”

  喬君:“哦。

  收劍入鞘,少年漠然擡腿,就一腳,頭都給你踩爆。

  花裡胡哨的,特麼的煩死了……

  這一幕,看得霍鄞哭笑不得。

  眼見少年緩步向自己走來,他立刻是開口,象征性的問道:

  “小喬啊,你沒受傷吧。

  為何說是象征性的問呢?
因為自己這位親随吧,真的不太愛回答問題。
而且,非常的兇,就是那種瞪你一眼,都能把你吓哭的那種。

  兩日,短短兩日,他霍鄞已分不清誰是侯爺,誰是親随了。

  畢竟,他說了不算。

  其實吧,好像也不是這兩日,自打出逃,他便地位不保,他,他都已經習慣了……

  歇腳的山洞中,火焰灼燒樹枝的輕響反複回蕩。
霍鄞坐在火塘邊,幾番欲言又止。

  火塘對面,少年正将兩隻兔子架在火邊,随意的烤着。
不知過了多久,兔肉已滋滋冒油,散發出陣陣迷人的肉香。

  以至于剛剛還在思考要怎麼跟對方攤牌的霍鄞,瞬間心猿意馬。

  接過烤兔,兩眼放光。

  霍鄞:“小喬啊,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家裡那位?

  喬君:“嗯。

  少年思索了片刻,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是還是不是。

  但霍鄞的腦子簡單啊,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信。
因此那位佳人在他心中的形象,竟又立體了一分。

  賢惠質樸,勤勞勇敢,踏實肯幹……

  這一個個好女人的形象,從霍鄞那腦瓜子裡瘋狂往外冒。

  這一幕,看得對面的喬君一陣惡寒。

  為了不讓某廢物表哥繼續想些不可描述的東西,他終于決定犧牲安靜,與之閑聊兩句。

  喬君:“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目光一亮,聞言的霍鄞瞬間支棱了起來。
何止是有話要問,是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問。

  比如他們何時能逃到北關,為何要努力殺這些蠻子,殺了他們又有什麼好處,之前那些追殺者是死是活,想殺他的人又會是誰……

  喬君:“……”

  眼見少年起身欲走,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霍鄞趕忙将他拉住。

  霍鄞:“小喬啊,這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就一個行嗎?
但你要向我保證,你會認真的回答我……好吧,不保證也沒關系……”

  好不容易把喬君拉住,霍鄞迅速将手中的烤兔吃完,鄭重其事的坐了回去。

  兩手落于雙膝,青年的英俊潇灑在火塘的映照下尤為顯著。
精緻如玉的長相,神采飛揚的神情,而在兩者之間,還多了一抹少有的深沉。

  他是天武的小侯爺,冠軍侯府的後繼者,他想拯救世人,想勸解蒼生,他承認,他是很憨,可他卻不傻。

  眼前的少年太離譜了。

  強得離譜,傲得離譜,古古怪怪的,根本沒有半點親随的樣子。

  就像他說的,别說是他了,就是他家也雇不起這樣的親随。
這麼厲害一個人,得給出什麼樣的好處才能來管自己吃,管自己住,管自己死活啊?

  垂眸,霍鄞終是歎了口氣道:

  “小喬,你是舅舅身邊的人吧?
無論是來秦關,還是斬殺敵将,又或者是恰巧被我的人相中,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對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殺我?

  說好隻問一個問題,可霍鄞一個不小心又問成了連珠炮。
可他剛想擡眸道歉,少年幹淨的嗓音便接踵而至。

  喬君:“我說不是,你信嗎?

  霍鄞躊躇了一秒,搖頭道:“不信。

  喬君:“那不就得了?

  雙手抱胸,少年側眸遠望,眼中笑意莫名。
那肆意輕挑的嘴角,總透着一抹似有似無的随意。
随意得不知真假。

  霍鄞:“我不信隻是我的想法,并非事情的答案。
隻要你說的在理,我也是願意相信的。
就像我相信你說的那個姑娘,她真的存在一樣。

  盯着喬君,霍鄞真誠的解釋道。

  他知道喬君十句話裡可能有九句都是假的,甚至包括喬君這個名字,以及他能看到的這張臉。

  但他卻能察覺到,姑娘是真的。

  也許跟他的想象不一樣,但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鳳眸微挑,喬君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手臂,那原本疏離的态度,似乎都在霍鄞提到姑娘時有了些許松動。

  這一幕,讓霍鄞嘴角一抽。

  得,我好說歹說,還不如蹭人家姑娘一波?

  事實證明,還真是。

  喬君:“你隻需要知道你不能死,跟着我就不會死,待到事情解決,還可以繼續做你的小侯爺便是。

  似乎是心情好,少年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了一分。

  霍鄞:“那你呢?
你是誰?

  喬君:“喬君啊。

  霍鄞:“真的假的?

  喬君:“真的。

  霍鄞:“……”

  嗯,蒸的,我特麼還煮的呢。

  霍鄞:“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喬君:“你是小侯爺,我是你的親随。
不過我想,你也不會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霍鄞沉默。

  确實,在他傷好之前,又或者說在他重回天武之前,他都不會重拾自己小侯爺的身份。
如今的天武,可不比當初了。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要怪他那廢物表弟。
身為太子,卻沉迷道法,不理朝政……

  想到這裡,霍鄞胸口便是一陣血氣翻騰,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

  霍鄞:“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主仆,而是表兄弟。
是一起從軍,參加了前不久外城攻取戰的表兄弟。

  擦掉嘴角的血迹,霍鄞認真的安排道。

  既然真有人要殺他,而且不是武帝舅舅派來的人,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奪嫡。

  奪嫡二字在天武,一直是個難以逃避的話題。

  即便武帝正值壯年,一衆皇子公主也不過弱冠,可天武容不下弱者。
太子無能,便當擇賢者取而代之。

  在這樣的局勢下,一衆皇室成員蠢蠢欲動,朝中官員亦擇木而栖。

  他們霍家,是那廢物最後的支柱了。

  他一死,就算是父親與母親,也難免會懷疑陛下吧……

  至于那個廢物……

  眼中倒映着對面那優哉遊哉的少年,霍鄞心中竟升騰起了一絲不真實的祈願。
要是眼前這個家夥,真是他的表弟就好了。

  如果是這樣一個表弟的話,自己一定會全力輔佐他的吧。

  可想了想那個坐在爐子前瘋狂煉丹,每次被自己勸慰後都發誓要痛改前非,卻又會在次日一早完美恢複原狀的廢物,他清醒了……

  罷了,優秀的表弟,他是不存在的。

  喬君:“哦,行,那表哥你現在叫什麼啊?

  眼底掠過一抹異色,少年這聲“表哥”雲淡風輕,喊得極其自然。

  霍鄞心道: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是我表弟呢。

  想了想,霍鄞道:

  “反正都得用假名,你叫喬君,那我便叫喬鄞好了。
之前他們不就說,如今的北關話事人姓喬,叫喬樂嗎?
這家門,我們還是可以攀一攀的。

  說到這裡,霍鄞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看喬君的眼神都是一亮。

  “你果然是舅舅的人,連取名字都這麼有先見之明。
喬君喬君,一個喬一個君,話事人姓喬,北關姓君,小喬,你這家門蹭得可以啊!

  喬君:“……”

  他覺得吧,能想出這個答案的霍鄞,比他都還要可以。

  霍鄞:“到時候見到那位小郡主,你就站遠些,讓我來跟人家套近乎。
畢竟你不僅不會說話,還那麼兇,一定會被人家讨厭的。

  喬君:“?


  霍鄞:“你别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這種高門貴女你表哥我可見多了,聽我的,我一定能騙她接納我們的。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白去,可以給她當護衛嘛。

  此刻,霍鄞已将自己自動帶入了表哥角色中,對喬君一口一個你表哥我。

  至于他究竟是提前演習,還是就想享受一下有個厲害表弟的快樂,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夢想總是要有的嘛。

  于是乎,霍鄞基于自己對北關的所有了解,以及對喬家的大概情報,做出了詳細的作戰計劃。

  隻是興奮不已,覺得自己即将擁有全世界的他,最終卻隻得到了自家便宜表弟十分敷衍的表揚。

  而這表揚,還就倆字兒——呵呵!

  黑着一張臉,某人冷漠轉身。

  他的樂兒,才不會讨厭他呢。

  不過忘憂林,你會來嗎?

  樂兒。

  夜幕下的子關燈火通明,士兵提搶戒嚴,個個精神抖擻。

  屋内,喬樂背對着沐鸢,老老實實的盤做在床上。
而作為她的主治醫師,沐鸢自然是在不情不願的給她上藥。

  這兩日喬樂極少外出,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被沐鸢等人強行關在了屋子裡。

  這個等人,包括陸老、周全、李老、嶽無雙,以及一衆征北軍高層。
他們一緻投票通過了對她的禁足令,并輪流堵在門前。

  對此,喬樂既無奈,又暖心。

  因為她知道大家是為了她好,想讓她早些養好身上的傷。

  畢竟明夜,她們便要出兵忘憂林了。

  沐鸢:“陸老讓我勸勸你,叫你别使性子出去冒險。
忘憂林之戰,可沒之前那麼簡單。

  一邊替喬樂包紮傷口,沐鸢一邊完成任務般的勸說道。

  因為她明白,說了等于不說。

  喬樂看着好說話,可做起決定來卻比誰都果斷。

  喬樂:“我要去。

  這不,下一秒,少女便斬釘截鐵的答道。

  輕歎一聲,沐鸢放下手中的白絹,坐到了喬樂身邊。
她沉思了一會兒,道:

  “喬樂,我們救不了每一個人,你知道的吧。

  在她的視角中,聞言的喬樂頓了一下。

  少女沒有轉過身來,隻是将臉埋進了陰影裡,閉口不言。

  喬樂不知道嗎?

  沐鸢覺得她知道。

  可喬樂是個傻子,一個明明知道,卻還是要去試試的傻子。
而這也是沐鸢,包括陸景他們最擔心的一點。

  承擔的越多,風險便越大。

  不客氣的說,如今喬樂一個人價值,已經超過了一支娘子軍。

  這不是将人物化,更不是視性命為草薦,而是戰場之上,戰局之下,生死存亡之際,統帥們必須做出的權衡。

  一切為了戰争的勝利。

  活着的人如此,犧牲的人亦是如此,大家都有着同一個目标,那便是奪回北關,守住中原。

  在這個大前提之下,有人會被犧牲,便有人會被保護。

  但無論是犧牲還是保護,都是為了讓他們為這場戰争創造更大的價值,帶來如風一般的轉機,與力挽狂瀾的奇迹。

  喬樂她可以。

  沐鸢這麼認為,陸景他們也這麼認為。

  所以大家都不希望喬樂出事,即便是邀她同去的嶽無雙也是如此。

  沐鸢:“如果忘憂林之戰失利,你必須立刻跟我離開。
你若不答應,我便打暈你。
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大家。

  說罷,沐鸢也不等喬樂回答,轉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閉眼凝神,隔絕一切。

  而與此同時,那背對着她的喬樂也輕歎一聲,默默的躺進了被窩裡。

  月光透過窗扉灑落,照耀在少女的床前,同時,也映襯着她那張白皙如雪的小臉。

  她在想,如果君晏在,會反對她嗎?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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