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當即便任命鐘意為錦衣衛指揮使,還是錦衣衛,不過升官了,他原本的那些手下還跟着他。
何苒甚至沒有問他為何會背叛太皇太後,就連鐘意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望着鐘意離去的背影,何苒目光冷冷。
鐘意的那個夢開始的時間,哪怕早上一天,何苒也不會懷疑。
那一天,何驚鴻出現在周池的生活中。
何驚鴻如何救下周池,周池是什麼時候跟着何驚鴻的,除了何驚鴻與周池這兩個當事人以外,沒有第三人知曉。
周銅派去追殺周池的人,也隻是把周池追丢了而已,他們沒人看到周池被人救走,而狄夫人對周池并不關心,周池回歸之後,狄夫人也隻是知道周池沒死,被何驚鴻收養,養大成人了。
所以,那是隻屬于周池和何驚鴻的日子。
就連狄夫人和闵蘭,都不知道這個日子。
何驚鴻還在,那麼刻意夢到堯王誕那一天的鐘意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呼之欲出了。
要麼鐘意是在騙她,根本沒有那個夢,要麼,就是小池子那個兔崽子重生了。
重生就重生吧,她自己能重生,還能不讓别人重生啊。
何苒不知道此時的鐘意是懷着何種心态。
擔心她搶了周氏江山,還是想搭着她這個順風車,再一次登上皇位?
不管是哪一種,在何苒眼裡都是個屁!
就在何驚鴻走出皇宮的那一刻起,她與周池的恩恩怨怨便到此為止了。
這一世,她是何苒。
她答應他,世上再無何家軍。
所以她起兵都沒用何家軍這個名字,而是叫苒軍。
她給足了他的面子,還要怎麼着?
如果鐘意真的是周池,何苒是放心讓他去辦事的,周池這個人,無論是以前做王,還是後來做皇帝,還是很靠譜的。
這時,去送客的小梨走了進來,笑得眉眼彎彎。
“大當家,鐘指揮使已經把那二千兩的罰款交上了,他帶的銀子不夠,讓人去拿的。
我猜他下次再也不敢在大當家面前造次了。
”
何苒笑了笑,她現在正有一件事,要讓鐘意去做。
次日,何苒便給鐘意下了命令,事關鄭宣。
何苒抓了鄭宣的妻兒,但是在此之前,她懷疑鄭宣已經有所行動了。
當日在驚鴻樓裡,鐘意吓退鄭宣,之後晉陽城易主,全都戒嚴,鄭宣卻如露珠一樣,蹤迹全無。
很大可能,他已經搶在封城之前逃出晉陽了。
何苒對鐘意說道:“早在平陽時,鄭宣便派了刺客想行刺昭王,結果全軍覆沒,我為了自保,派人擄了鄭宣的妻兒,所以鐘指揮使不用留情,發現鄭宣的蹤迹,或者查到鄭宣做了什麼,隻管正面迎上,我們手裡有人質。
”
鐘意領命而去。
之前殺李澤不算,現在這個才是何苒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鐘意非常重視。
他現在已經搬出驚鴻樓了。
何苒把晉陽城裡的一處官宅賞給了他。
那處宅子以前屬于符燕升,符燕升的妻子李氏和兩名小妾住在這裡,而符燕升嫡出的兩個兒子早在去年便去了忻州。
得知晉陽失守,李夫人便和兩名小妾自盡了。
當時何苒還不知道,派何小慧帶人去查抄符燕升的府第,才發現人已經死去幾天了,除了幾名忠心的下仆守着主母屍身,餘下衆人早在李夫人自盡之前,便将人遣散了。
宅子很新,可惜死過人,陰氣重,何苒覺得,必須要找個煞氣重的人住在這裡,否則鎮不住。
比如鐘意,就和這宅子很般配,于是她便把這處宅子賞給了鐘意。
鐘意帶着他從錦衣衛裡帶來的人住進了這處宅子,以前這宅子裡上上下下三百多人,鐘意手下的錦衣衛還不到百人,全部住進去也很寬敞。
因此,這裡不但是鐘意的府第,還是錦衣衛的臨時衙門。
何苒又從此次收繳的另外幾處宅子裡挑了三處分賞下去,一處給了桃姑,一處給了何大力,另一處留給了何秀珑。
餘下的,她暫時收着,留着以後再說,畢竟,晉陽也隻是暫時的大本營,她還會打下更大更繁華的城池。
這時,平陽傳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平陽和汾州全線收複,何秀珑居功甚偉。
何苒當即封何秀珑為骁勇大将軍,命其暫時留在平陽休整,等候調譴。
現在,何苒在等晉王那邊的消息。
晉王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吧。
何苒猜得沒錯,此時的晉王已經打到了涿州,涿州的守将名叫孟望生,是忠義侯謝鴻明的女婿。
齊王帶皇帝南下時,把謝孟兩家的家眷全部帶上了,誰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可惜謝鴻明死得突然,來不及安排家中子弟,宮裡派人上門,謝夫人想不走也不行了。
孟家的情況差不多,孟望生雖然活着,可他在涿州,他在給皇帝守城門,皇帝不放心他,要帶着他的妻兒一起走,他能如何,除非造反,可他又沒有那個決心。
孟望生眼睜睜看着謝孟兩家南下做了人質,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更讓孟望生難過的是,京城傳來消息,武安侯府居然沒有南下,一家老小,除了遠在邊關的陸老二以外,其他人都在京城。
當然,孟望生還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武安侯世子陸臻,早在一年多以前便離開京城不知去向。
這就是武安侯府的底氣,人家把家中最出色的兒子送走了,其他人想造反,想投降,想幹什麼都不怕了。
孟望生後悔得差點哭出來。
他為啥沒把兒子送走?
還有嶽父,為啥沒把小舅子送出去?
現在好了,他在前線拼命,自家和嶽家,全都被齊王一鍋端了。
可想而知,孟望生這一仗是拼了命在打。
他不拼命不行,他的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心裡握着呢。
涿州是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涿州的兵馬是京城的十倍,加之又有堅固的城牆,晉王大軍雖然來勢洶洶,可是打了十天,卻依然沒有攻下城池。
晉王不急,他在城外隻管猛攻,而城内的日子絕對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