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來送行了,他們主要是來古堅的,知道皇上敬重古堅,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看着遠去的車馬,大皇子幽幽來了一句:“蕭烨陽這次去了西涼,怕是沒個十年、八年是回不來的。
”
四皇子皺眉:“父皇那般看重蕭烨陽,不會讓他一直呆在邊疆的。
”
二皇子嗤笑了一聲:“父皇看重歸看重,可你别忘了這次蕭烨陽被貶去西涼是因為什麼,他要回來,朝中大臣是不會答應的。
”
五皇子也開口了:“還是怪他之前太過張揚了,去年他帶着錦翎衛查辦八王黨羽的時候得罪了多少人,雖說大部分人都是罪有應得,可在這京城,那一家沒點姻親關系,恨蕭烨陽的人大有人在。
”
幾個皇子唏噓的搖了搖頭,便準備回府了。
對于旁邊的顔家人,幾人隻是點了下頭,并沒有多餘的寒暄。
在他們看來,平親王平時并不管事,沒了蕭烨陽當靠山的顔家,是成不了多大的氣候的。
“烨宣,我們一起走吧。
”
大皇子熱情的招呼着蕭烨宣。
雍老王爺因着參與了參奏蕭烨陽的事,沒有來送别,隻是派了蕭烨宣過來。
蕭烨宣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笑着拒絕了:“我要去送送希蓉和乃欣。
”
聞言,大皇子沒在勸說,和二皇子幾個一起走了。
蕭烨宣向顔緻高、李夫人告了辭,才随同吳希蓉康乃欣一塊離開了。
顔家人這邊,對于大皇子幾個的态度,顔緻高和李夫人都不是很在意,他們從來沒想過要參合進皇子之間。
不過,三個姑爺神色卻是都有些變化。
從小在京長大的他們,太清楚有靠山和沒靠山的區别了。
顔怡歡和顔怡雙的丈夫倒還好,一個還在專心做學問不急着進官場,一個已在翰林院就職,兩人并沒有将前途完全寄托在外人身上,對于蕭烨陽被貶,并沒有太大的失望。
可是顔怡樂的丈夫就不一樣了,房朔一坐上馬車就沉了臉。
他年紀不小了,家中大哥早就有了差事,而他卻一直閑着在家無所事事。
父親是個清高迂腐的,雖是國子監祭酒,可這麼多年了,也沒經營出多少人脈,他想謀個好點的差事都沒門路。
娶顔怡樂是他權衡再三後決定的,顔家雖初進京,根基不穩,可背後靠着平親王府,有王府這麼一層關系,他再去打點打點,進六部謀個有實權的職位不成問題。
可現在,一切都成了空談,他不僅謀不到差事,反而還得注意别被顔家牽連了。
顔怡樂并沒有注意到房朔臉色不對,或者說她根本沒去注意,隻是沉浸在她家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姐姐要去西涼過苦日子的竊喜中。
“大姐姐如今算是樂極生悲了吧,古老爺子被封輔國公,連封貼子都不給我們下,全然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這才幾天呀,這就被貶去西涼了,真是活該。
”
“西涼那地方,我可聽說了,說是苦得很,就該讓大姐姐去吃吃苦頭,免得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淩駕在我們幾個姐妹之上。
”
“我就說嘛,老天怎麼會這麼不公平,好事全部都讓她占去了。
嫁入王府又怎麼樣,還不是......”
“閉嘴!
”
房朔猛的呵斥了一聲。
顔怡樂正說得起勁兒,聽到房朔的呵斥,聲音頓時夏然而止,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面色隐忍憤怒的房朔。
“相公,你怎麼了?
”
房朔冷臉看着顔怡樂:“我以前咋沒覺得你這麼蠢呢,你難道沒聽說過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
你大姐姐被貶西涼,你能得到什麼好處,這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
顔怡樂有些發怔,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房朔發火,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對自己的嫌棄。
......
城門口發生的事,稻花是不知道的,此刻她正掀開車簾看着從後頭騎馬追上來的蕭烨陽,笑問道:“你剛剛和母親說什麼了?
”
蕭烨陽看着稻花眉宇舒展、笑吟吟的模樣,好笑道:“你咋什麼事都這麼好奇?
”
稻花聳肩:“沒辦法,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婆婆,我可不得上心點。
”
蕭烨陽翻身下馬,坐上了馬車。
稻花遞了一杯熱茶給他。
蕭烨陽喝了茶,神色略微的有些不自在:“我讓母親找個人照顧自己。
”
稻花一聽,頓時笑了起來,摟住他的胳膊,笑道:“你呀,總算想通了,母親永遠都是你的母親,多個楚浪,隻是多了個照顧母親的人呀。
”
說着,沉默了一下,小心提醒了一句,“要是日後母親有了别的孩子,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蕭烨陽雙眼頓時瞪大了:“你胡說什麼呀,母親都多大了,怎麼可能還會生孩子?
”
稻花反駁:“母親還不到四十呢,怎麼就不能生孩子了?
”
蕭烨陽默了,過了一會兒,忐忑的看着稻花:“他們不是真的要生吧?
”
稻花連忙安撫道:“你想想婆婆和師父,沒遇到我們之前,他們多孤單呀。
”
蕭烨陽歪趟在馬車裡不說話了。
稻花笑了笑,沒去管他,拿起記錄西涼風俗的書看了起來。
車隊走了一天,就出了京師地界。
傍晚的時候,稻花等人下了馬車住進了驿館。
西涼是邊境,蕭烨陽自然不可能雙手空空的就去上任了,之前跟着他的錦翎衛,隻要願意的,他全部都給帶走了。
同時,還問皇上要了一支五百人的護衛隊。
邊境隐患多,他得考慮舅老爺和妻子的安全。
這些人不好大張旗鼓的跟着蕭烨陽走,便提前出了京,都在驿館等着蕭烨陽。
稻花這邊呢,明面上也沒準備太多的東西,不過卻提前讓曹川和光頭等人押送了一批物資先離京。
如今所有的人都聚在了驿館這邊。
于是,西行的第二天,由原來的二十多輛馬車,頓時變成了百餘輛,浩浩湯湯的,好不壯觀。
不過行了不到半天,蕭烨陽就讓腳程快的護衛隊運送大部分物資先去西涼了。
剩下的隊伍,速度并不是很快,沒辦法,車隊裡有女眷,有老人,注定了不能趕太快的路,要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