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不知道二叔顔緻遠和林姨娘到底是和便宜爹怎麼說的,第二天早飯的時候,便宜爹對她有些欲言又止,她直接給掠過了。
今天西瓜收上來後,二舅舅就要回府城了。
八月初一是她的生日,這次幾個表哥表姐都給給她準備了禮物,她得給人準備回禮去。
除了給每人帶了一竹筒茉莉花茶,之前在院中花圃中種的花卉有些已經開花了,她給移栽到了花盆中,每人給送了一盆。
“二舅舅,日後你可得多來看看我。
”
當天下午,西瓜裝好車後,李興年就要趕回省府了。
省府那邊,李興昌已經聯系好了買家,他得趕快将西瓜給人運送回去。
李興年笑着點頭:“好,以後二舅舅一定多來看稻花。
”
稻花笑眯眯道:“下次來的時候,把表哥表姐們也帶過來,我帶她們去我莊子上玩。
”
李興年答應:“行,你的幾個表哥表姐在家裡也呆膩了,下次就讓他們跟着過來看看。
”
李夫人接過話:“二哥,路上小心啊。
”
李興年:“放心,走水路很快就會到府城的。
”
和顔老太太拜别後,李興年就離開了,顔緻高也特意放下了衙門裡的事,出來送了送。
看着遠去的車馬,李夫人有些不舍,同時又有些欣慰。
嫁到顔家這麼多年,每一次都是娘家大包小包的給她送東西貼補她,這一次,她也能回送一些東西了。
雖說隻是一車田地裡出産的吃食,可不管是葡萄,還是蔬菜,連尊貴的小王爺都覺得吃着不錯,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娘,你要是想舅舅他們,大不了我們去府城看他們就是了。
”
“家裡這麼多事要處理,哪裡就有那時間了。
”
“有的有的,時間嘛,就像那什麼,擠擠還是有的。
”
李夫人:“......”女兒這話怪怪的,什麼意思?
松鶴院。
稻花開心的記着莊子上的賬。
西瓜她是按照興州城市場價的八折直接批發給二舅舅的,至于他拿到省府去賣什麼價格,她就管不着了。
“祖母,我莊子上的西瓜賺了五百多兩銀子,你說夠在興州城裡買下一個鋪子了嗎?
”稻花突然問道。
顔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你買鋪子做什麼?
”
稻花:“賣東西呀,我那院子裡種了不少花,等過段時間,我準備把一些開得好看的移栽到花盆中,然後當盆栽賣。
”
“這文人墨客們不都喜歡聚集在一起賞花嗎?
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了,不管是八月中秋,還是九月的重陽節,都适合聚會。
”
“我種了不少菊花,到時候肯定好賣。
”
“嗯......”
“今年的西瓜種少了,也種晚了,明年,我們可得早點種,到時候,收獲肯定比今年好,到時候啊,我還要買一個莊子,專門用來種花。
”
“對了,等藥材和果樹能收獲了,賣了錢,我還得再買一個莊子,專門用來種藥材。
”
看着孫女喜滋滋的憧憬着未來的生活,顔老太太隻覺得渾身暢快和樂呵。
她呀,就喜歡看稻花兩眼放光、眼中散發着無限活力的樣子,看着她這樣,總覺得日子越來越有盼頭,沒什麼過不去的。
“哦,對了,還有葡萄,等我将葡萄酒釀制出來後,就又有一項收入了。
”
“等會兒,我就讓娘去幫我看鋪子。
”稻花将賬整理好,笑着看向顔老太太,“祖母,先前給二舅舅準備葡萄的時候,我讓人多送了一些,我現在就去學習怎麼釀造葡萄酒,你要去看着嗎?
”
顔老太太麻利的起身:“去,怎麼不去!
”整天閑着不動,身體都要生鏽了。
傍晚,大家到松鶴院來吃晚飯的時候,稻花按照前世的做法,已經将一小壇葡萄給密封起來了。
飯菜上來之前,衆人坐在老太太房裡聊天。
期間,顔文傑不時的看向自家爹娘,希望他們快點和大伯說去望嶽書院讀書的事。
後天大哥幾個就要走了,再不說,可就遲了。
顔緻遠沒有動彈,他料定了林姨娘不會善罷甘休,這個頭,還是她來出的好。
孫氏一直在看顔緻遠的眼色,見他不說話,也隻好忍下心中的急躁。
“娘,你們再多坐一會兒,我去看看飯菜擺放好了沒?
”
李夫人去了飯廳,她走後不久,林姨娘突然帶着顔文彬和顔怡雙過來了。
看到林姨娘,顔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看了一眼旁邊神色有些不自在的顔緻高,淡淡道:“你來做什麼?
”
林姨娘臉上露着溫婉的笑容:“兒媳好久沒能給老太太請安了,特意過來請安的。
”
這話一出,稻花當即就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似什麼也沒察覺的便宜爹,又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其他人。
大哥顔文修臉色有些不好看,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可看了一眼便宜爹後,又将嘴裡的話咽了回去,從他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至于四哥顔文凱,正在和三哥顔文濤咬耳朵,壓根沒聽到林姨娘說了什麼。
二房的人,或許聽出了什麼,不過都沒要開口的意思。
三房的人,常年在鄉下呆着,根本不懂妻妾稱呼上的規矩。
稻花呼了一口氣,幸好娘沒在屋子裡,要不然她應該會傷心的吧。
“五弟、三妹妹,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請教你們。
”自從和沈夫子學了規矩,她知道,在古代,即便長輩有錯,做晚輩的也不能當面指出,否則,就是不敬不孝。
便宜爹她不能說,身為長姐,弟弟妹妹該說得吧。
顔文彬和顔怡雙都沒料到稻花會突然和他們說話,愣了一下。
顔怡雙瞅了瞅顔緻高,想到爹在這裡,大姐姐也不敢怎麼着,變笑道:“大姐姐請說。
”
稻花擡眼看向林姨娘,笑問道:“弟弟妹妹們比我上的學都多,我想請問一下,妾室可以自稱兒媳嗎?
”
這話一出,顔怡雙和顔文彬紛紛變色,屋子裡的其他人神色也波動了一下,尤其是顔緻高,剛剛他就沒注意到林氏的稱呼。
林姨娘臉色大變,一副被吓到的模樣,‘砰’的一聲就跪了下來:“大姑娘,是我的錯,剛剛是我太緊張,說錯了話。
”
稻花神色未變,看向顔文彬,淡淡道:“之前,五弟稱呼林姨娘的時候就叫錯了,現在,林姨娘自己也犯了錯,不是說林姨娘出身書香門第嗎,怎麼,規矩還不如我一個在鄉下長大的人嗎?
”
稱呼這個問題,在現代可能還沒什麼,可在古代,一定程度上卻代表了身份地位,林姨娘在祖母面前自稱兒媳,這是想取李夫人而代之?
聽着這話,顔緻高臉色很是尴尬,話,長女雖不是對着他說的,可言語中的埋怨卻顯而易見。
這時,他也在想,平時是不是太縱着林氏了?
對着母親自稱兒媳,這是一個妾室該做的?
顔老太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随即大怒:“林氏,你這是覺得老婆子什麼都不懂,可以随意糊弄嗎?
”
見老太太生氣,林姨娘立馬開始磕頭,嘴裡不斷求饒:“老太太息怒,妾日後再也不敢了。
”
顔文彬和顔怡雙見林姨娘這樣,也跪了下來幫着求情。
見他們這樣,顔緻高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對着老太太說道:“娘,你别生氣,林氏我之後會好好說她的。
”
顔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你現在是知州了,家裡的規矩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散漫了,該立起來的就要立,别一天一個樣,一人一個樣。
”
顔緻高:“娘說的是,兒子會注意的。
”
顔老太太擺了擺手:“好了,讓她下去吧,看她這幅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婆子是個惡人呢。
”
林姨娘一聽,立馬說道:“老太太,妾知錯了,求您别生氣,因為妾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說完,立馬看向稻花:“大姑娘,你也别生氣,是我說錯了話,等會兒我就去給夫人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