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擔上雞鴨,提上籃子,囑咐女兒看好籃子裡的蛋,又囑咐小秋蘭看好她女兒,然後才跟着王管事去鎮衙門。
那輛顯眼的花梨木馬車,也緩緩地從小秋蘭身前經過。
少了兩隻籠子,一個籃子,位置寬松了很多,小秋蘭把貓籠子放在蛋籃子身邊,好把位子勻給那些擠着擺賣的人。
大嬸的女兒臉紅紅的,看一眼和她蹲在一起的小秋蘭,輕輕移開身子,免得和她挨在一起。
小秋蘭啞然失笑,自己雖然是一身男孩子打扮,但大家都還是小孩子,這小妞兒要不要這麼避嫌?
剛想偷偷告訴她,她其實也是女兒身,卻發現有人提起了她的貓籠子。
小秋蘭一看,原來是剛才起哄的老頭兒。
這老頭兒沒點正經,她冷眼看着他,他正裝模作樣的把貓籠子提得老高老高,先是左看右看,晃了又晃,後又從籠子底下打量着貓肚子,一副行家識貨的樣子。
直晃得慵懶的貓兒,懶懶地叫了幾聲抗議:“貓,貓,貓!
”
這老頭兒是想買她的貓,還是又想玩什麼花樣來娛樂娛樂?
小秋蘭忍不住站起身,沒好氣地說:“老爺爺,您就别吓我的貓了!
”
老頭兒放下貓籠子,啧啧出聲:“貓是好貓,隻是小兄弟,對買主這樣的态度,實在不應該!
”
小秋蘭一聽,馬上換了一張笑臉:“老爺爺,原來您是識貓之人,實在失敬失敬!
“
老頭兒滿意地點點頭,正兒八經的問:“你的貓都有那些本事啊?
”
小秋蘭一看有戲,這老頭兒也許真的是買貓。
她便清了清嗓子,将爺爺的話潤色了一番:“此貓樣子慵懶,實質是有着高貴的血統,品種稀少,是貓類中的女王存在,捉老鼠技術一流;看它這身姿,絕不是好吃懶動,而是戰利品豐富,葷腥兒不斷,才有這個肉頭;總之,這可不是一般的貓!
”
小秋蘭本來不想說那麼多,她見老頭兒極其認真的洗耳恭聽,所以才極盡所能的對虎斑貓大贊特贊。
沒想到老頭兒聽完後,皺起眉頭,一臉不高興的說:“我不喜歡人家叫我老爺爺!
”
小秋蘭哭笑不得,這老頭兒是買貓,還是找她消遣?
本着顧客就是上帝的真理,小秋蘭隻得陪笑着說:“那叫老伯伯如何?
”
老頭兒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嬉笑着,又把話題轉到貓身上:“小兄弟,這麼好的貓,為什麼不留着自家用?
”
這怪老頭兒還真是老頑童一個,連說話都東一搭西一搭的,他這哪裡像是買貓?
想到這裡,小秋蘭的口氣就帶了戲谑:“老伯伯,如果我說我家急錢用,您老信不信?
”
老頭兒搖頭:“不信,第一,這貓值不了多少文錢,第二,真正急錢用的人一般都會愁眉苦臉。
”
小秋蘭反駁他:“隻是等錢用,又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幹嘛要愁眉苦臉?
笑是一天,哭是一天,能笑幹嘛要哭?
”
老頭兒哈哈大笑,對小秋蘭這一番言論豎起大拇指:“小兄弟說話真有趣,我最喜歡有趣的小孩!
你小小年紀,就能說出這些人生大道理,比活了一百歲的還通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