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春雨下足了七八天,這段時間,姚志強在堂叔姚天保的幫忙下,天天給爺爺清洗傷口,每天換下的衣服都用火烘幹,盡量讓爺爺身上能幹爽些。
小秋蘭趁着下雨天不用出去幹活,除了調教斑斑和恢複自己的體能,一有空就陪着爺爺聊天。
潰爛的皮膚有所好轉,老姚伯的心情好了很多,對着懂事的孫子孫女會露出笑容,還會高興地講一些親身經曆的江湖趣事。
老姚伯年輕時是個車把式,一條馬鞭在他手裡舞得神出鬼沒,和朋友合買了一輛馬車,走南闖北做買賣,收入很可觀。
小秋蘭的親奶奶,就是他從外地帶回來的,那時候的他說一不二,在家裡有絕對的權威,陳婆子再不願意也得妥協。
天終于要放晴,半下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明天就要春種花生黃豆。
雜物間裡的第一批瓜苗早就冒出了兩寸頭,小秋蘭幾兄妹高興地将營養杯拆開,種到菜地裡,預計五六天就能上市。
劉春花和劉群香都來看稀奇,這幾兄妹難道喝了神仙水?
這法子也能想到!
姚二保跟着他師父去山裡,幫山裡人家做了七八天木工回來,劉春花喜滋滋的迎上去,接過包袱,噓寒問暖的無比親熱。
七八天沒見,頗有小别勝新婚的樣子。
姚大保也捎了信回來,說鎮衙門裡今天加菜,豬潲水油頭多,讓黃梅香晚上去挑。
于是黃梅香連忙打扮一番,匆匆準備出發。
明天要春種了,晚上趁着夜色去,早上天未亮就要往回趕。
她看着小美蘭有點犯愁,背她去吧,回來時早上晨露大,怕她着涼生病,而且挑着足有百斤的豬潲水,還要背個人,有點辛苦。
不背她去吧,她肯定不依,三歲了晚上還從未離開過娘親一步,陳婆子也從沒帶她睡過。
小秋蘭看見黃梅香糾結的面容,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她便拉過小妹:“阿娘背着你,還要挑兩大桶豬潲水,你說累不累?
”
小美蘭嘟起嘴:“可是,我想見爹爹了!
”
這小機靈,一下就聽出了四姐的意思。
“四姐五姐還有哥哥都想見爹爹了,是不是我們大家一齊去啊?
”小秋蘭循循善誘。
“那不行!
爹爹的床不夠大!
”小美蘭馬上反對。
小秋蘭馬上附和:“就是咯,爹爹那張小床,三個人根本不好睡,你每次去爹爹都睡不好覺!
”
“那……”小美蘭糾結起來,三個人擠一張小床确實不好睡。
劉春花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四姐沒騙你,每次去你爹爹都睡不好!
”
劉春花話裡有話,黃梅香臉就紅了,這個衰婆娘,當着孩子的面講渾話,不知她羞也不羞?
嬸娘的渾話,小秋蘭裝作聽不出,她一本正經的對小妹說:“你那天不是說要和四姐睡嗎?
三歲還像沒斷奶,時刻跟着阿娘,會被人笑話的,看,狗狗都在笑話你了!
”
小美蘭轉頭看狗狗,狗狗果然很臭屁地甩了一下頭,看都不看她。
小美蘭急了,果斷對娘親說:“阿娘,我不去了!
晚上我和四姐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