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姑姑既然要出宮,索性就親自去了葉家。
葉家,葉國公聽完了費姑姑的話,心裡就有數了。
“娘娘說的是,老臣知道了。
”葉國公道。
“國公客氣了,娘娘很是擔憂您的身子,前幾日還叫人太醫給您配藥呢,估摸這過幾日就該送來了。
”葉國公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多少都留下了一些舊疾。
不緻命,但是也不舒服。
葉國公又再度謝過。
最終也沒問葉良娣如何了。
他不問,費姑姑就不說。
葉國公這樣的人,是知道葉良娣很難成事的。
想必是胎像有什麼不好了。
當初就是因沒有合适的人選,才将玥兒送去。
她那性子,是真的不成。
歎口氣,隻是将老三叫來了。
費姑姑過來,自然也給太子妃請安了,隻說是看望葉良娣。
藥已經配好了,随時可以煎服的。
葉良娣此時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費姑姑這一說,葉良娣就哭的了不得了。
可是不管費姑姑如何說,什麼話都說了,皇後教的話也說了,葉良娣也不肯。
“我隻要見表哥,不見他,你們休想害我!
”葉良娣此時已經哭成個淚人,看着也是可憐無比。
正此時,流螢也說太子殿下回來了。
葉良娣哭着就要往出跑。
“良娣!
要是見給太子,自然有人去請,你這樣沖出去,像什麼樣子啊?
”費姑姑頭大極了。
好容易勸住了人,月華去前院請舒乘風。
舒乘風皺眉之後,還是去了問月軒。
才進了正屋裡,就見葉良娣已經撲出來:“表哥!
嗚嗚嗚,她們都要害我!
表哥,她們要害我的孩子,這是我和你的孩子啊,嗚嗚嗚,表哥……”
這一哭,費姑姑也隻能跪下去了,這可真是不知好歹,她什麼時候就好害她了?
“怎麼回事?
”舒乘風一看葉良娣這樣,隻能扶着問周圍的人。
葉良娣一個勁兒的哭着。
費姑姑利索的把齊太醫的話說了:“皇後娘娘隻是叫奴婢來勸一勸良娣,哪裡敢謀害子嗣呢。
”
“我不信!
我不信!
前幾天胡太醫還沒說這個!
我不信!
”葉良娣哭訴。
舒乘風扶着她進了裡頭:“去請胡太醫來。
”
他自然不睡懷疑皇後,隻是要想叫葉良娣安心,還是要叫胡太醫過來的。
胡太醫剛來,太子妃也來了。
“費姑姑來了,殿下也來了,太醫也來了。
臣妾實在是不放心。
”她解釋。
這是應該的。
舒乘風剛要說你辛苦了之類的話。
葉良娣就怒罵:“你沒安好心,就是你害我才會有今日。
你還有臉來!
”
這話說的十足是不給面子,也十足是沒腦子。
“葉氏!
是誰準你對太子妃不敬的?
”舒乘風聲音冷下來。
這一聲,把哭了半天的葉良娣吓得一個哆嗦,竟連哭聲都止住了。
“殿下息怒,葉妹妹哭成這樣……許是有事,也不是故意的。
”太子妃忙道。
舒乘風哼了一聲坐下來:“嬌蘭坐吧,太醫,給她看!
”
葉良娣雖然又開始抽抽噎噎,可到底也不敢鬧了,隻是看得出,她此時十分傷心。
胡太醫請脈也是左手換右手,然後起身:“回殿下,幾日前,臣請脈,隻覺得葉良娣脈象虛浮。
隻是那些時候,她心情也不大好,聽馮嬷嬷說,飲食不周,睡眠也不是很好。
臣已經叫馮嬷嬷好生留意。
正常十日請脈,也該看出來什麼了。
”
“如今,确實如齊太醫所言。
”
“你……你亂說,我……嗚嗚嗚不可能的……”葉良娣一隻手捂着肚子。
“孤聽說,你因為丫頭不許你吃寒涼的東西,就鬧脾氣打人不肯用膳?
”舒乘風淡淡的蹙眉。
“我……”葉良娣一頓,委屈的落淚:“我一直吐,實在是吃不進去那些所以才……”
“妹妹,你……哎,怎麼說你呢,懷孕的人,哪裡能随便吃?
”太子妃歎氣。
葉良娣想罵人,看着一邊的舒乘風就又不敢了,隻能繼續哭。
“你一貫任性,孤也知道。
隻是沒想到你懷孕了也不肯消停。
如今有這個結果,你能怪誰?
既然是太醫們都說你這一胎不好,你還要鬧什麼?
難道要等着傷身子,日後也不能再懷孕了?
”舒乘風聲音放柔和一點。
“是啊是啊,葉良娣如今還年輕,隻需修養個一年半載的,就能再度有孕的。
”馮嬷嬷忙道:“日後注意些就是了。
”
葉良娣繼續哭着,卻不敢再反駁什麼。
“妹妹……我能理解你的心,可你如今倔強,不是依舊傷了自己的身子?
又是何苦呢?
”太子妃也總算是徹底明白了。
葉良娣這一胎不好,怕是不能繼續懷着了。
所以才要打了。
說實話,就如今這地步了,太子妃才是希望她繼續懷着。
徹底壞了身子才好呢。
可惜她不能這樣做。
葉良娣哭了半晌,終究還是默認了。
事已至此,她也沒有辦法。
藥已經配好了。
她甚至當着舒乘風和太子妃的面喝了藥。
發作起來很快,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肚子疼起來。
畢竟這種事,在古人看來是污穢,她還是去原本預備好的産房那邊了。
太子和太子妃也都沒走。
已經過了午時的時候,她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一個因為發育遲緩,還沒徹底看出男女的孩子,就這麼打了出去。
其實就是一堆血肉模糊的樣子。
葉良娣當時就暈過去了,她是痛的。
活生生的打胎,能不痛嗎?
舒乘風猶豫了一會,還是留了下來。
費姑姑也暫時沒走,太子妃先回去了。
不過半日功夫,府中就知道了這事。
不過,是太子妃公布的,總歸不能葉良娣無辜小産吧?
要是沒有個緣由那也是徒添麻煩了。
所以,府裡知道的,就是葉良娣這一胎沒坐穩,所以小産了。
至于那些太子妃想叫衆人知道,卻不能明說的,也就衆人意會吧。
昨日今日,見了兩個太醫,費姑姑都來了,究竟怎麼一回事,後院的人就自己猜測去吧。
當天夜裡,下了一場大雨。
“這天氣好應景,想必此時,葉良娣内心也是這樣吧?
”雁南歸沒什麼誠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