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是小。
人家三歲就開始背書。
他五歲了，背千字文都還不能。
寫個字都是教一次忘記一次。
今天還會，明天又不會。
就連行禮請安，都還要人提點。
你看看七公主，也就比他大了兩三個月，怎麼樣？
那麼點的孩子，見了誰請安也不會錯。
”

　　“陛下都誇她聰明。
我都不求八皇子跟她一樣。
哪怕稍微正常點呢？
”

　　襄賢妃煩躁的很。

　　“娘娘，陛下……疼七公主，不好也是好的。
自然是誇贊的。
八皇子殿下還小啊，有的孩子小時候就是這樣的。
大了就不一樣了。
您還是耐心些。
怎麼說，那也是皇子呢。
七公主再好，日後也是要出嫁的。
好些，就是陛下賜下好府邸，給她驸馬安排些好的差事，給個高爵位，還能如何？
可咱們八殿下，日後說不定……”

　　“娘娘，其實要那麼聰明也不見得就好。
陛下以後，說不定就喜歡憨厚些的呢?”菱角道。

　　襄賢妃深吸一口氣，沒回答，可到底也是聽進去了。

　　主要是，孩子本來就笨，急死了還能如何？

　　隻能是叫他盡力多學東西，記不住就死記硬背吧，還能怎麼樣？

　　雁南歸忙碌的時候，忽然得了消息，老甯國公過世了。

　　自打幾年前，他徹底離開朝堂，就在家養老，如今也是七十幾歲了。

　　過世也不是稀奇事。

　　畢竟這是皇後的嫡親爺爺，又是有功之臣，他一去，自然跟葉國公那時候一樣，都是要好好操辦的。

　　甯家比起葉家一點不差，雖然宮中沒有太後，可子弟争氣。

　　這一代甯家子弟裡，有好幾個都是上一屆出來的舉人。

　　學問是實打實的好。

　　甯國公門徒也不少，朝中不少人，都是他的學生。

　　所以，他的身後事，注定會因為文人筆墨多，而更比葉國公的隆重。

　　所以雁南歸也少不得要安頓一下，雁家也要去祭拜一下。

　　陛下帶着皇子們，親自去了甯家走了一遭，也是為了叫天下人看看，皇帝到底是看重嶽家的。
也是看重功臣之家的。

　　甚至，因為甯國公的過世，甯淑妃還被獲準回娘家住了三日。

　　更是多年不侍寝之後，還侍寝了兩天。

　　至于到底做沒做什麼不好說，但是至少，是那個意思。

　　不過，十五這一天請安，看林小儀那樣，衆人也就知道了到底是誰侍寝的。

　　雁南歸更是一早知道，畢竟如今她管這麼多事呢，誰侍寝了，還是要說一聲給她的。

　　和妃掩唇：“哎，說起來，滿宮裡上下的，也就是甯姐姐最大氣了。
咱們這些人啊，都不怎麼能見着陛下了。
要是陛下來我這裡，我可是歡喜的很。
定是不舍得将陛下推出去，甯姐姐倒是不一樣。
”

　　“和妃這話說的。
”甯淑妃笑了笑：“我這幾日，因祖父過世，本就不吉。
最近身上也不好，陛下來了，我當然歡喜，隻是這樣伺候未免不敬。
林令儀年輕，也周全，不是正好？
”

　　她說話，和和氣氣的，倒是叫故意找茬的和妃也沒話說了。

　　“都是趕巧了，也是臣妾的福氣。
”林令儀忙道。

　　“确實是你的福氣，陛下子嗣也不算多。
你要是有福，為陛下生個皇子，那就是更好的了。
”襄賢妃道。

　　“也看生的皇子是不是聰明了。
要是生個笨的，也是叫陛下生氣。
”和妃又道。

　　賢妃臉色都變了。

　　可又不能接這個話。

　　容妃打圓場：“什麼是不是笨，小孩子小時候看不出什麼。
陛下的子嗣哪有笨的。
”

　　雁南歸喝着茶，看着衆人鬥嘴。

　　怎麼說呢，還挺有意思的。

　　等去太後那請安，太後今日倒也算平和，還罕見的安撫了甯淑妃幾句。
賞賜了東西。

　　衆人各自散了，回到了昭純宮，雁南歸更衣後，降香就笑道：“這如今，和妃娘娘的本性也算暴露出來了。
”

　　“也挺好，她們家的女子，大概都是這樣的。
和妃還是很知道審時度勢的，嘴欠就嘴欠吧。
”反正怎麼看，和妃都是放棄盛寵的樣子了。

　　她也不大可能得寵了。

　　皇帝之前去飛鸾宮，是因為靜貴妃畢竟是不一樣的。

　　可和妃，雖然也是表妹，卻沒有那份情誼。
好吃好喝供養就是了，得寵隻要是陛下不願意，那就沒戲。

　　所以，她也不必裝模作樣。
喜歡怼人就怼人。

　　看她幾次三番對太後那個樣子，就知道，這姐妹也不是個溫柔善良小白花了。

　　雁南歸正琢磨閑事兒，就有人來叫她，說是先帝的以為太妃不好了。

　　匆忙趕去了甘露宮。

　　正是先帝的一位陳太妃，其實就是婕妤來着。

　　也沒孩子，也沒家世，如今病的不行了，太醫的意思是，就這兩天了。

　　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她也做不了什麼了。

　　叫内事府預備就是了。

　　可悲的是，這樣的人，提前預備都不會預備的多好的。

　　等再回去，皇帝陛下已經跟女兒一起玩了。

　　“你如今比朕還忙，來了你都不在。
”

　　雁南歸隻是給他一個白眼。

　　七公主哈哈哈的笑：“父皇父皇，母妃瞪你，瞪你了。
”

　　這傻孩子。

　　舒乘風歎氣：“你母妃太兇了。
父皇惹不起。
”

　　“嘿嘿，父皇你太可憐啦，寶兒喜歡你。
”

　　雁南歸失笑，這孩子真會裝模作樣的。

　　大概是見她笑了，七公主又跑來仰頭：“母妃母妃，寶兒最喜歡你了。
”

　　“哦，你到底喜歡誰？
”雁南歸挑眉。

　　“喜歡母妃和父皇，最喜歡你們兩個，一起喜歡。
”七公主磕巴都不打。

　　雁南歸捏閨女小肉臉：“你最會哄人了。
”

　　“還不是随你。
”舒乘風這話是開玩笑的。

　　可聽在降香等人耳朵裡，就覺得陛下說的是真話。

　　畢竟……娘娘是很會哄您開心來着。

　　雁南歸洗了手，也預備午膳了。

　　緊着慢着，也晚了一會了。

　　這父女倆居然還等她了，這倒是叫她心裡高興。

　　不管是誰，有人等你吃飯，總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所以，她吃了不少。

　　咳咳，主要是一上午都沒歇腳，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