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懷孕這事,自然也是劉奉儀說的。
太子妃倒也不在意一個韓承徽的孩子了,不過能借着葉良娣的手叫她小産也好。
韓承徽自然不是因為被葉良娣怎麼弄小産的。
她是被下了藥。
可過去這麼多天,什麼也是查不出的。
鍋自然隻能是葉良娣背着。
而韓承徽也算識趣兒,過後也隻是哭着說葉良娣狠心。
說她自己也是懷着孩子的人,竟還對她下手了雲雲。
羅良媛此時出來,說韓承徽夜夜啼哭,擾的她無法安眠,所以來求,叫韓承徽搬出去吧。
索性,太子妃就将人安排到了福玉閣。
福玉閣雖然小了些,但是倒也還算齊整,後頭還有一個閣子才是不好。
緊緊靠着外牆不說,還挨着膳房。
進進出出還有味道,算是府裡最差的一處閣子了。
原本是沒有名字的。
隻因李昭訓被趕回來還降了位份之後,就被太子妃塞這裡來了。
住了她,才有個名字叫西閣子。
這一處自然不是好地方,所以就算是福玉閣還好些,韓承徽往這裡搬,也顯見是不中用了。
隻是她絲毫不敢說什麼,就隻能安靜的搬進去了。
舒乘風是派人查,但是不會派人保護一個韓氏。
太子妃自然現在也不會下手,畢竟她也知道事情不能做絕了。
既然葉良娣胎像這麼穩固,也暫時不好下手了。
就算叫她生出來,日後也有方法的。
但是,韓承徽還是死了。
就在她搬去福玉閣的第三天夜裡。
她的丫頭因為搬來這裡住不開,就有幾個要住在府裡專門住丫頭的地方,夜裡隻有兩個人伺候,一個歇息一個守夜。
韓承徽小産後,渾身不适,叫丫頭去膳房要些熱乎吃食。
一時不曾回來,等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韓承徽死了。
一張臉鐵青色,嘴唇泛着紫色。
口鼻已經溢出黑色,一看就是中毒死的。
當時大驚,驚動了阖府上下。
府中沒有人不怕,府醫看過之後說是死于砒霜。
另一個伺候在這裡的丫頭說承徽要喝粥,端來後她自己喝了。
又不要自己在跟前伺候,她就先出去了。
因搬來這裡,什麼都不便,她就在廊下燒水。
因為承徽如今小産,每天都要用熱水洗腳才能睡着不腹痛……
就這麼一會功夫,承徽就中毒死了。
可府醫查過之後卻在那粥碗裡查到了砒霜的痕迹。
小丫頭大驚,這紅豆粥是她們自己熬的,都沒經過廚房……
太子妃心裡又不好的預感。
韓承徽這一死,倒像是她要滅口了一般!
當下也是大怒。
叫人嚴查起來。
葉良娣不是個聰明的,可自然有聰明的,提點她抓住這件事。
但是太子妃反應也不慢,竟第一時間就責罵葉良娣狠毒至此。
就算是韓承徽做錯了什麼,也不至于小産後還不肯放過吧?
再說了,站在太子妃角度上,她是說韓承徽無辜的。
畢竟,太子妃故意誤導葉良娣,叫她以為是韓承徽将那件衣裳送去正院。
可太子妃絕不會承認,她隻會說那件衣裳就是外頭進來的。
至于莊子上那個男子,應該已經可以下葬了。
可以說,這一次,太子妃玩的就是陽謀。
太子知道也不能如何。
葉良娣也要分辨是韓承徽将那件丢掉的衣裳送去正院,但是如今韓承徽死了……
死無對證了。
一時間,竟都有嫌疑。
到底還是皇後,親自拍了費姑姑來。
費姑姑在正院裡,給太子妃請安之後道:“這些事鬧出去,便是宮裡陛下也全知道了。
實在是難看。
殿下剛出門,就鬧成這樣。
如今竟是去了一個韓承徽,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
“究竟是葉良娣那的丫頭不争氣,做出這許多事來。
也去了她該去的地方了。
便就此打住。
至于韓承徽,她既然不是個好的,亂進讒言,如今人也去了,也揭過吧。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太子妃娘娘和葉良娣畢竟是一個府上的姐妹。
”
“自然,娘娘也說了,葉良娣不懂事,多有得罪嫡妻的時候,還望太子妃娘娘容情。
等她生了,皇後娘娘自然要好好教訓她的。
”
“費姑姑言重了,本宮也是因為這些事……哎。
丫頭與外面的人有關系,不管怎麼說,都是丢人的事。
哪想到勾起後頭的事。
原是韓承徽嫉妒……才有後頭這些是非。
這件事,我也有錯。
到如今,真是說不得了。
等殿下回來。
我好好請罪就是了。
”
“太子妃娘娘這話說的也是不對,您是太子妃,是府上的女主人,自然要管着這些事。
為難您了。
皇後娘娘知道您的委屈和無奈。
她說了,跟您是一樣的心。
隻是這件事就揭過吧,誰吃虧就吃一點虧,委屈就委屈一點。
都是為了殿下。
”費姑姑道。
“是,多謝母後的教導,我都記住了。
”太子妃忙道。
費姑姑有安撫了一會就先走了。
太子妃真是氣得不輕。
在她眼裡,殺了韓承徽的怕就是葉良娣的人。
她本人可能做不到,但是身邊是有人的。
可在葉良娣這邊看來,就是太子妃殺人滅口了。
勢必是她先嫁禍自己,如今怕走漏了風聲就殺了韓承徽。
而真正藏奸的劉奉儀,倒是沒有人知道。
就連太子妃,如今都不關注她了。
明月閣裡,甯承徽咳嗽了好一陣,才能喘口氣喝點熱水。
“才滿月,您就風寒了,哎。
得好好補養才是啊。
”丫頭小心道。
“無妨。
我不過是心病,過些時候也就好了。
”甯承徽自打被催生之後,就一直低調坐月子。
如今滿月了也沒去正院,她又染上了風寒,便直接告假說要做個對月子。
太子妃也不為難她,索性還賞賜了不少補藥。
也叫膳房給她換着花樣進補。
“府裡鬧的沸沸揚揚的,哎,姐姐心好狠呀。
”
丫頭低頭:“是。
”
甯承徽又笑了笑:“做妾的,命賤。
若是沒有後台,沒有本事,也沒寵愛,能安穩到老的都算是有福氣了。
”
她看着窗外的繁花似錦想,死在路上的,隻能說是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