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向着雁南歸的人,隻覺得解氣,該!
你們如何算計姑娘的?
伺候雁南歸的四個侍女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了。
不過雁南歸自然不會放過她們。
這些年,這四個丫頭沒少得好處,可也沒少出賣她。
不急,先離開孟家再說吧。
一夜好睡,她面色比昨日又好不少。
不過到底是缺血虧損厲害,一時半會的還是需要好好進補的。
一早,正院就派人來,說是将她的嫁妝都清點好了。
這就是委婉的說同意和離了。
雁南歸笑了笑,悠閑的用了飯。
孟俊賢過來時候,她也剛用了飯,正在更衣,自然不會及時與他見面的。
見她這樣嚣張,孟俊賢氣得不輕,可如今把柄在她手裡,也不敢如何。
隻是也發狠,想着日後定要除掉她。
“我同意和離,你也不要太過分。
你想清楚自己的處境。
離開孟家,你還有什麼歸宿?
”孟俊賢咬牙道。
孟俊賢笃定,雁家根本不會庇護她。
如今她爹回不來,駐守邊疆的大将軍當然不能随意回京。
見她依舊氣定神閑,孟俊賢冷笑:“就算你那好姨母多疼你,信陽候老夫人還在世呢!
”
雁南歸笑了笑:“瞧你說的,我什麼去處,過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急什麼呢?
你與我來鬥嘴,倒不怕我一怒之下,就與你同歸于盡了?
還是說,你笃定當今放着這麼大的案子也不管呢?
”
孟俊賢臉憋都都有點紅,心想過去怎麼沒發現雁南歸這麼會氣人。
“好,你将和離書拿來。
我這就簽了。
差人送去官府。
”和離就和離,和離之後她也不見得就能逃掉。
“不急,嫁妝清點好了,直接送去莊子上。
和離是一定的。
隻是這原本就該是我的。
我與你虛耗兩年青春,小産差點就沒命,日後還未必能生育。
你是不是也該有個說法?
還是說,這件事,我去敲登聞鼓?
你孟俊賢寵妾滅妻,縱容妾室毒害主母,事後還想滅口。
縱然敲鼓之人要受刑,可我爹還在鎮守邊疆,陛下倒也未必就能把我打死。
這我要是不死呀,受了那般苦楚,可不有什麼說什麼麼?
”
“雁南歸,你血口噴人!
”孟俊賢到底習慣了在她面前頤指氣使,哪裡肯一直低頭?
雁南歸隻是笑了笑:“瞧,怎麼就急了?
這當然是下策。
不還有上策麼?
”
孟俊賢深吸幾口氣,重新估量起了雁南歸。
許久後坐下來:“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
“五萬兩銀子。
”雁南歸絲毫不想與他繞圈子:“憑着你孟家,便是五十萬你也輕易拿得出。
不過,那就太多了,我也不需要,五萬麼,我拿去安身立命也就夠了。
”
孟俊賢聞言,委實心裡一松,又心裡冷笑嘲諷,這女人還不是這般庸俗。
“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招。
你要是還不老實,就算你手裡有些什麼,你也想清楚。
信陽候隻是個閑散侯爵,旁人幫不了你什麼的。
”孟俊賢威脅。
雁南歸自然知道這一點,這才是她将這些信件從姨母那裡拿走的緣故。
自然這些信件能叫孟家焦頭爛額,可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叫孟家大出血。
她要的,根本不止這麼一點。
所以急什麼?
“自然。
你現在預備好,我這就可以起程。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沒了證據,我說什麼都沒人信了。
”雁南歸更是不在意孟俊賢的态度。
都是秋後的螞蚱,如今蹦跶的越是歡,日後下鍋就越是慘。
孟俊賢果然很快就拿來了銀票,雁南歸當即就叫一個婆子拿去兌換。
孟俊賢将和離書簽了,雁南歸笑了笑,簽了自己的名字,印上了手印,就叫人送去了衙門。
當即起身:“别的我就不要了,隻是我這陶然居裡伺候的人,伺候我的十幾個丫頭,幾個婆子,就都給我吧。
”
孟俊賢皺眉,可不過是幾個下人,給她就給她。
雁南歸也笃定他不會為難,于是道:“更衣,這就起程吧。
放心吧孟大人,我出了你家門,不該帶走的不會帶走的。
”
孟俊賢此時心裡有點怪異,過去的雁南歸,凡事隻會大吵大鬧,何時條理清晰的說過這些?
她進門兩年,從來沒有像是今日一般處理過事情。
孟家老夫人沒來,她不知來了又會叫這群刁婆子怎麼編排,索性躲着。
外頭跪着的兩個人已經渾渾噩噩,可此時誰顧得上她們?
換好了厚厚的衣裳,披着鬥篷。
雁南歸将一個盒子遞給了孟俊賢:“孟大人看看吧。
”
她也不急着走,就坐下來喝了一盞熱乎乎的桂圓茶。
孟俊賢此時不敢輕忽,接了過來,就一封一封看過,隻有四封信,卻也是切中要害。
雁南歸一盞茶喝的差不多,孟俊賢也看完了。
“你也别懷疑我拓印什麼的,我沒那麼厲害。
如今我與你孟家就不相幹了,日後就各走各的路。
”
孟俊賢此時也不太敢刺激她,隻能哼了一聲。
雁南歸起身,被婆子扶着出了外頭。
走了幾步,捏着李氏的下巴。
李氏此時渾身滾燙,燒的厲害,眼睛也模模糊糊。
“表妹,我以往從不肯認真收拾你,概因還想過。
如今我不想過了,你看,我這個做主母的,收拾你生意不是很容易?
你恨我麼?
你想想是誰叫你走到這一步的呢?
你呀,如今廢了,以後你那親表哥,好姑母還會不會想叫你做正妻呢?
你的苦才開始呢。
”
李氏自然回答不了,事實上,她此時連一個兇狠的眼神都不容易給出。
雁南歸頭也不回的帶着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孟俊賢皺着眉,看着她,隻覺得……
過往兩年的雁南歸,都不及今日這一刻明豔……
明豔……對了,她穿了一身明紫色的裙子。
這是以前,她從不會穿的顔色。
她真的變了很多。
難道經曆生死,就真能巨變麼?
後頭,李氏和另一個妾室暈過去,終于送走了雁南歸,府裡人也敢去扶着了。
孟俊賢回神,也是心疼。
就此時來說,他依舊最寵愛表妹。
将她一把抱起,往後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