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本宮還不至于怕這些。
”想也知道，外頭說她這個皇後的閑話少不了。
多一條少一條都不是要緊事。

　　“娘娘。
”門口空青叫了一聲。

　　“進來回話。
”

　　空青進來下跪請安之後起來回話：“娘娘，四皇子回去之後，摔了不少東西，把陛下賜下的茶碗都摔了。
”

　　“摔東西？
”雁南歸挑眉。

　　“正是，奴婢想着，這……是不是不大對勁？
”

　　百合疑惑：“容淑妃娘娘新喪，他心裡難受，傷心崩潰行為異常也是有的啊，這……哪裡不對？
”

　　“心裡難受是有，可摔東西，就未必隻是傷心了。
也可能隻是傷心崩潰，可畢竟咱們不能忽略這些。
”栓子道。

　　“哦……也是。
”百合說着，将茶水倒好。

　　“暗地裡好好查吧。
”雁南歸道。

　　空青應了，就先出去了。

　　“母後，我不懂。
”七公主仰頭。

　　“慢慢就懂了，今日這些話，就自己記得就好了，别跟你四哥說。
”雁南歸道。

　　“嗯，我肯定不說。
是不是容母妃自盡了，四哥也不能做太子了？
”七公主問。

　　“背後的人，當然就是不許他做太子。
查不出背後的事的話，那你父皇仁慈之下，頂多就是不追究姜家的大罪，你四哥也就沒機會了。
就算是查出來了，不管是為什麼，那都是容妃隐瞞你父皇，甯願赴死也不求助于你父皇。
所以……隻怕是你父皇也沒法信你四哥了。
”

　　這些話，雁南歸沒跟舒乘風說。

　　說不說都一樣，容妃既然真是自己死的，那就沒法解了。

　　倒也不是就徹底沒四皇子的機會了，可眼下這幾年，隻怕陛下是不可能釋懷這件事的。

　　“那四哥不能做太子的話，五哥有疤痕也不行，六哥自己都說不想做了。
八弟太笨，九弟十弟還小，十一弟更小。
”七公主皺眉。

　　“你父皇登基十五年了。
太子遲早是要立的，隻怕也等不了太久了。
你大哥二哥三哥，都沒明顯錯處。
”雁南歸看着她：“誰都有可能。
”

　　“哦。
好麻煩呢，其實父皇最喜歡五哥了，要不是五哥有疤的話，說不定就是五哥了。
”七公主道。

　　“傻孩子，你五哥那個性子，就算是沒有疤痕，哪裡能做太子？
你父皇喜歡他，是因為他單純。
雖然性子急躁又不穩重，但是沒心機，人簡單。
單純做兒子，是極好的孩子。
可要做太子，你父皇就要愁死。
”雁南歸道。

　　“罷了，今日不早了，你回去洗漱睡覺吧。
母後也累了，明日還有很多事呢。
”雁南歸拍她的屁股。

　　七公主嘿嘿笑着下地了。

　　四皇子這時候，出宮送容淑妃去了。

　　他跪在停靈的地方，楊立就在身側。

　　“這件事是不是謹妃做的？
”四皇子咬牙。

　　“這奴婢委實不知，那邊一點都沒露出痕迹來啊。
可想想……這也不對啊。
”畢竟謹妃扶持四皇子，就是為了以後的日子，也是為了霍家啊。
如果想着容淑妃死了，就能更好拉攏四皇子了的話，那也太天真了。

　　四皇子也不是孩子了，這麼大個人了，就算是為了利益一時妥協了，那以後呢？

　　真要是成了事，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清算霍家，這也不劃算啊。

　　這一點，四皇子也能想到。

　　他咬牙：“皇後說的不錯，不管是誰，這是對我來的。
母妃是為我……”

　　“殿下千萬保重自身，您要好好的，才能為娘娘報仇。
”楊立道。

　　四皇子深吸一口氣：“我是要保重，我定是要好好走到最後的。
”

　　此時的流雲宮裡，謹妃也不可能睡得着。

　　她也知道，隻怕是四皇子懷疑她，可她又不是個傻子，怎麼會做這種事？

　　她想做的是扶持四皇子，将來四皇子登基後，她還有霍家。
憑借這個，也能過的好。

　　至少那時候，一個無子的雁南歸不會是威脅了。

　　當然那時候的雁南歸還不是皇後呢，許多事跟如今也不一樣。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不會愚蠢的去殺了容淑妃，那不是找死麼？

　　“究竟是誰做的？
陛下那有消息嗎？
”謹妃心煩意亂。

　　“娘娘，如今什麼消息都沒有。
您先歇着吧，咱們反正沒做什麼，就算是四殿下懷疑，可沒做的事就是沒做啊。
”紅綢道。

　　謹妃歎氣：“真是……我要是早知道雁南歸能做皇後，我也不會巴巴的與四皇子合作了。
”

　　那時候是因為沒有皇後，她也以為陛下不會立後了。

　　既然沒有皇後，将來都是太妃，四皇子登基後，他的娘是太後無妨，也不妨礙有另一個人過的好啊。

　　可如今呢？

　　如今真真是騎虎難下。

　　又出了這麼一件事，不知是誰背後搗鬼。

　　“你們說，是皇後嗎？
”

　　綠羽搖頭：“隻怕不是，皇後娘娘那人您還不知。
雖說手段了得，可真要是想針對四殿下，也不必這麼費勁。
”

　　“那是誰？
還有誰能知道我與四皇子的關系？
”謹妃問。

　　“奴婢覺得，未必就知道您。
隻需是知道一些四皇子的事，也能逼着容妃自盡。
就隻看，是知道了多少。
不如，咱們想個法子，給四殿下傳個話吧。
隻怕是他身邊也不幹淨呢。
”綠羽道。

　　謹妃深吸氣：“此時傳話是找死。
等着吧。
”她也沒法靜心。

　　是，這回是什麼都沒做，可以前呢？

　　終究心裡還是有鬼啊。

　　謹妃懷着忐忑的心睡下了，可睡下了，能不能睡得着，就真是不好說了。

　　今夜無眠的人很多。

　　玉芙宮裡，紅豆正在給甯淑妃揉着頭：“您這頭疼的毛病真是這幾年落下的，就是想的多。
”

　　“能不想麼，從當年我被逼着催生至今，哪一步不是我想多才有的。
我是一步也不敢松懈啊。
”甯淑妃道。

　　“娘娘也不容易，還好咱們殿下也争氣，如今辦差也不錯了。
聽說外頭都誇他呢。
聲望是越來越好了。
”紅豆笑道。

　　“是吧，但願吧。
一天沒叫他走上去，我就不能放心。
”甯淑妃歎氣。

　　“娘娘說的是，遲早的事。
”紅豆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