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突然賞賜,讓蘇京墨幾個人都挺意外跟高興,對着蘇辛夷說道:“皇後娘娘的恩賞,以後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有好處。
”
畢竟,皇後身為一國之母,賞賜可不是大白菜誰都能搶到的。
蘇白薇卻覺得事情不太簡單,看着幾個妹妹說道:“今日隻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來走了一趟,沒有皇後的懿旨,算不得正經恩賞。
”
皇後要是真的真情實意的感謝辛夷,就該将此事寫入懿旨,然後走齊國公府正門進來宣旨,而不是讓一個嬷嬷擡着倆箱子送過來就完活兒了。
從皇後對此事的敷衍,能看出她對六妹妹怕是心中不喜。
蘇辛夷聽了蘇白薇的話微微颔首,“大姐說的是,我也是這樣想的。
”
蘇朝顔幾個驚訝的對視一眼,她們都是未出閣的女子,對這些事情當然不如做過世子夫人與宮中打過交道的大姐清楚明白。
蘇白薇很有耐心的指導幾個妹妹,與她們解釋一番這裡頭的厲害。
蘇希仙臉色不大好看的說道:“所以,皇後娘娘這是用兩箱子東西打發了辛夷?
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容王的一條命就值一個箱子?
可真夠賤的!
”
衆人:……
這一語雙關用的妙!
幾個小丫頭嘀嘀咕咕的,那邊太夫人等人也聽到幾分,三夫人這會兒也緩過神來了,臉上的驚喜也沒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就閉上嘴了。
皇後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就像是捏了個糖做的蒼蠅給齊國公府的人,吃不吃都夠惡心人的。
太夫人隻讓大夫人進宮謝恩沒帶蘇辛夷,說蘇辛夷淋雨風寒卧床修養,這也是齊國公府的一個微妙态度。
皇後娘娘既然看不上我們家辛夷,那我們就不去您面前礙眼了。
何況,蘇辛夷生病也是真的。
蘇辛夷被太夫人摁在府裡養病,她就安分守己的不出門了,每天早上都要拿着老太爺給的刀舞兩下,再去書房看書,随後跟着佘嬷嬷學一些閨秀必備技藝,一日三餐陪着嫡母用,時不時的幾個姐妹就來找她喝茶聊天,小日子過得挺舒服。
沒過幾日,私鹽一案被太子陛下當廷上書陛下,滿朝嘩然,尤其是事情牽涉到秦國公府,這令人驚愕之餘,不免又想起前段日子齊國公府的大姑娘與秦國公府的世子和離一事。
私鹽涉及國本,陛下震怒,命太子領銜徹查此案。
蘇辛夷得了消息後微微一怔,變了,事情變了,上輩子是容王主管私鹽案,現在卻變成了太子!
蘇辛夷就滿意了,真是個好消息,大約此時宮裡的皇後心情一定特别不美。
皇後心情不好,她就高興了。
“姑娘。
”連翹走進來,“門房那邊遞話進來說,有兩人要求見姑娘,年紀不大,一個叫田早,一個叫包大同。
”
蘇辛夷一愣,輕笑一聲,她還以為田早要過些日子才回來,沒想到現在就來了,想了想說道:“把人叫進來吧,我問幾句話再安排他們。
”
當初她答應曾梁要送他們随軍,現在人來了,就得好好地把此事安置起來。
倆人來的很快,一胖一瘦,身上都穿的幹幹淨淨的,見到蘇辛夷就上前見禮,“見過六姑娘。
”
蘇辛夷打量二人,田早要鎮定些,包大同看上去有些不安的樣子,她便笑着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會過些日子再來,曾爺可還好?
”
田早定定神,他這輩子也是第一次進國公府,強忍着不讓自己露怯,聽着六姑娘這話,就開口說道:“曾爺尚好,多謝六姑娘惦念。
”
蘇辛夷就樂,這小子說話文文绉绉的,可不像是個小乞丐。
“我們這裡有一樣東西,也許六姑娘能用得上。
”田早就将自己的包袱打開,從裡頭拿出一疊紙來,厚厚一摞,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樣子。
蘇辛夷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
“六姑娘看看便知道了。
”田早将東西遞給連翹又退後一步與包大同站在一起說道。
蘇辛夷就來了興趣,接過連翹遞過來的東西,低頭一看,臉上的笑容一滞,這裡頭是各種票據文書,當票,鹽引,各家銀樓酒莊的契書,看上面的年頭各有不同。
她拿出其中一張引紙,看着上面寫的年号,卻是七年前之物。
鹽引分為長引與短引,長引銷外路,短引銷本路,長引一年,短引半年。
每引一号,分前後卷,蓋印後從中間分成兩份,後卷給商人稱為引紙,前卷存根稱為引根。
蘇辛夷手中的這張引紙,便是留在商人手中的引紙,她雖然不太懂得這裡頭的厲害,但是也知道這個東西提鹽時是要拿用的,但是現在這半截引紙卻出現在這裡,不合規矩啊。
蘇辛夷又翻翻剩下的紙上,隻見裡面還有不少這樣的引紙,她的心頭一跳一跳的,看着田早半響不語。
這個倒是個悶聲作大事的,一言不發給她這麼大個的驚喜。
她定定神看着田早問道:“這些東西你從哪裡來的?
”
田早不答反問,“這些東西夠我們兄弟在府上的花費嗎?
”
蘇辛夷輕笑一聲,覺得田早這性子有點意思,這是不想欠她人情,她點點頭,“夠,不止夠,還多了。
”
田早到底還是個沒長大的少年,臉皮也沒蘇辛夷厚,就有點紅了臉站在那裡沒吱聲。
蘇辛夷将東西收起來,問道:“這些是從哪裡來的?
”
說起正事,田早的神色就從容多了,“守私庫的人家裡找到的。
”
蘇辛夷一愣,“守私庫的人不是那個瘋瘋張張跑了媳婦的嗎?
”
田早點點頭,“是他,不過跑了的本來就不是他媳婦,而是他大嫂,當年隻是演一出戲給大家看,讓城南的百姓不敢去私庫方便他們藏東西。
”
蘇辛夷:……
這套路跟她當初猜的差不多,唯一沒猜到的便是老頭媳婦是他大嫂,大嫂偷跑,大哥随後,人家這是一家子團圓去了。
“這些東西你是從那老頭大哥家裡拿出來的?
”蘇辛夷現在明白過來問道。
田早點點頭。
看他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初曾梁給自己消息沒假,但是還留了一部分給田早,是讓他拿來給自己遞投名狀呢。
這個曾梁還真的是……老謀深算。
蘇辛夷把東西收起來,想了想說道:“既然來了這裡,你們自己有什麼打算?
”
田早不知道六姑娘心裡怎麼想的,頓了頓才說道:“曾爺說讓我們來了聽六姑娘的安排。
”
曾梁這個老狐狸!
蘇辛夷想了想說道:“現在安排你們去衛所也可以,但是我覺得你們年紀還小一些,真的去了邊關衛所,那可不是享福的地方,每年邊關衛所的死傷率是很高的,你們想要報仇,想要活下去,就得把本事練好了。
要是沒有其他想法的話,我讓展橋跟曹清帶帶你們,你們跟着他們好好學,将來真的去了衛所,盡量保證自己報了仇還能活着,要有那天,你們回來我給你們慶功。
”
田早一愣,跟包大同對視一眼,包大同感激的眼眶都紅了,抿着唇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蘇辛夷看着這倆人,就想起當年的自己,隐忍兩個字,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的了。
田早跟包大同知道六姑娘的好意,就道:“那我們跟您當個跑腿的,以後除了練功,其他時候您有什麼事情就吩咐我們去辦,這京城就沒我們兄弟不知道的地兒。
”
做乞丐嘛,當然就是哪裡有人哪裡走,滿京城的讨口飯吃,一年兩年三五年的的多大的地界都走遍了。
“行!
”蘇辛夷一口答應下來,倆小子有志氣,不肯吃軟飯,她當然得成全他們。
再說,她這邊的事兒還挺多,有他倆在确實能解決不少問題。
蘇辛夷知道倆人中做主的是田早,就看着他說道:“給你們安排的住處就在展橋他們旁邊,方便你們請教與操練。
”頓了頓笑着開口,“展橋與曹清可是我們蘇家的嫡系,好好跟着學。
”
田早面帶驚喜,立刻真誠的道了謝,“多謝六姑娘。
”
蘇辛夷就讓翠雀帶着他們去找展橋他們,又吩咐她,“讓小丫頭去庫房領被褥與衣裳,還有月俸都從我名下出。
”
“是。
”翠雀笑着應了,帶着二人離開。
臨走前,田早不知怎麼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六姑娘端坐在那裡,手裡拿着他獻上去的契書與票據看的認真仔細。
很多年以後,田早早已經成為邊關威名赫赫的戰将駐守一方,一柄彎刀令敵人聞風喪膽,那是他時常懷念的便是在六姑娘手下的這段做小跑腿的時光。
蘇辛夷越翻這些票據,心裡的疑惑越深,鹽引一案她知道事關重大,但是具體怎麼操作的不太清楚。
想到這裡,不由又想起商君衍,這人應該是很清楚的,但是她不太想再見他。
每次跟他見面,都能氣的恨不能拔刀相見。
但是,太子既然接手了鹽引案,蘇辛夷并不想半途再被皇後截胡給了容王,思來想去,她還是以大哥的名義約商君衍一見。
也不知道商君衍會不會見自己。
畢竟倆人之間的關系太複雜,剛回來時恨不能弄死對方,但是現在倆人既沒做夫妻,雙方的家人都還活得好好的,這就很憋屈。
有仇嗎?
有,還是生死大仇!
但是,人活着嗎?
活着,這仇報與不報都很尴尬。
報吧,親人還活着。
不報吧,畢竟死過一回也是真的。
這就很難辦。
尤其是,倆人還是敵對陣營,沒生死之仇,那也是對家。
蘇辛夷琢磨着商君衍會不會見她時,商君衍的回帖就到了。
蘇辛夷看着他答應了,心頭還挺複雜。
但是不管複不複雜,她都換了衣裳,讓丫頭替她保密,自己悄悄的帶上展橋出了門。
這次商君衍約蘇辛夷在青廬酒館見面,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好在帖子裡寫清了具體地址。
抵達後,瞧着簡單一個小門面的青廬酒館,客人也不怎麼多,藏在青金坊的長巷深處,不是熟客都不知道這裡,挺隐秘的。
蘇辛夷推門進去,就有小二迎上來,蘇辛夷報了商君衍的名字,就被領着進了後舍,商君衍就在那裡等着她。
短短幾日不見,鹽引案發生了重大變化,商君衍看着蘇辛夷的神色真的是一言難盡。
蘇辛夷被他的眼神看的毛毛的,讓展橋在外守着,自己随手關上門,看着他問道:“你這什麼眼神?
”
商君衍被這一句頂的内傷,沒好氣的說道:“你可真行!
”
蘇辛夷:……
要不是有求于他,她能來受這個氣?
商君衍這幾日的思緒随着鹽引案的發展不停地跳躍,越想越是心驚,誰能想到幾年後才爆出來的案子,被蘇辛夷這麼一攪和,愣是提前幾年出現在衆人面前。
“請你來,是有件事情請教。
”蘇辛夷決定先禮後兵,畢竟她是求人的一方。
商君衍現在很喪氣,倆人都是重頭來過的人,蘇辛夷過得那叫一個精彩與得意,相反自己卻像是垂暮老者般禹禹獨行。
商君衍打起精神,“你要問我鹽引一案的細節?
”
蘇辛夷默了一下,商君衍就這一點讨厭,說到正事就特别的聰明。
她沒有否認,反而是直接點頭承認,“對,你也看到了,秦國公已經被拖下水,這背後之人可見勢力龐大,如果不盡早鏟除,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受害。
百姓被逼吃高價鹽,這些鹽商盤剝百姓,難道不該被律法處置嗎?
”
商君衍定定的看着蘇辛夷,下意識的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是這樣有正義的人。
”
蘇辛夷微微垂眸,“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原本便是鄉下的村女,知道百姓過日子多苦,像你這樣的富貴公子哥,又怎麼會看到百姓買鹽花的那點銀子,在你眼中,那點銀子都不夠你一頓酒錢。
”
商君衍沉默,半響才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
“我這邊的了一些消息,手中有了一些馬汝德私下留存的引票,我想知道這些東西,來自哪裡,或者是他留着這些到底要做什麼。
”
商君衍一愣,“能給我看看嗎?
”
蘇辛夷瞧着商君衍驚訝的神色,想了想,拿出一半分給他看。
商君衍拿過之後迅速地翻看,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停,随後擡頭看着蘇辛夷問道:“還有嗎?
”
“有。
”蘇辛夷隐隐覺得事情不太對,就把剩下的遞過去,“你看看。
”
商君衍接過去将東西鋪在桌上,蘇辛夷一見,立刻就将桌上的茶盞挪開給他騰地方。
商君衍将一張張紙按照年份排列下來,他上輩子将馬汝德的私宅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的東西,現在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做夢一樣。
“這些證據至關緊要,是馬汝德賄賂官員的證據之一。
留存的這些引紙,是他給自己留的保命符。
”商君衍的思緒迅速跟上輩子的案情接上軌。
蘇辛夷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懂他說什麼,畢竟對于鹽引案她本就一知半解的,聽到這裡想了想才說道:“是不是當初你南下時缺少的東西?
”
商君衍點頭,點完頭才有些驚訝的看向蘇辛夷,沒想到她這都能猜到。
蘇辛夷卻沒注意商君衍驚訝的神色,盯着桌子上的這些東西,順着商君衍排列的順序說道:“這是七年前到去年的東西,沒有今年的。
”
“今年的應該是馬汝德還沒有來得及送到京城,而且你手中這些隻是其中一部分,還有其他的沒拿到手。
”商君衍半眯着眸子說道。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辛夷心裡有些着急的問道。
商君衍就道:“如今兩江鹽政是李貴妃的哥哥李紀,其父乃是位列三公的太師李士章,兩江鹽政是肥差,李貴妃求了陛下給弟弟謀了這個差事。
”
蘇辛夷聽到這裡神色一驚,沒想到這裡頭居然有這樣深的背景,李貴妃嘛,很得寵,生了九皇子宴元佐,封襄王。
“然後呢?
”蘇辛夷沒忍住追問道。
商君衍看她一眼,吸口氣,這才接着說道:“李紀此人貪婪無度,上任期間以各種名目勒索鹽商,特别喜愛請客吃飯,一年裡大節小節都要大擺宴席,鹽商們就要出‘孝敬’錢。
而且他還特别喜愛去鹽商家做客,隻要有喜歡的字畫古籍古董就會多看幾眼,第二天鹽商便會送到他的府上。
因為他背後有李貴妃撐腰,在兩江十分嚣張,礙于他的身份,無人敢上奏彈劾,變相助長了他的氣焰。
”
蘇辛夷:……
确實很嚣張。
“再過幾年,李紀調回京城,接任的鹽政吳兌發現賬冊上全是窟窿,而他填不上這麼大個的窟窿,怕背鍋一紙奏折将李紀告了,此事才被捅開。
”
蘇辛夷看着桌子上的這些東西,“這些是不是就是馬汝德留下的賄賂李紀的證據?
”
商君衍點頭,“是其中一部分。
”
蘇辛夷知道這些東西的重要性,就伸手收起來,看着商君衍說道:“所以現在兩江鹽政還是李紀?
”
商君衍點頭。
蘇辛夷懂了,也就是說現在李紀還在其位,太子要查他隻怕困難重重,他們官商勾結,鹽商與李紀捆綁在一起,肯定不會出賣李紀,因為行賄官員,鹽商要得擔其責。
想要撬開口子,這對太子來說難度很大。
李紀的背後站着李貴妃與李太師,而馬汝德還與東黎王府有些牽連,這張網又深又大。
蘇辛夷看着商君衍沒忍住說道:“這樣的大功勞,你又有之前的經驗,就沒跟容王知會一聲?
”
商君衍聽着蘇辛夷這話,擡頭看着她,“聽着你這話像是是諷刺我?
”
“不用像,就是。
”蘇辛夷幹脆利落的說道。
商君衍對着蘇辛夷認真的神色,沉默好久才說道:“我這輩子沒打算效忠誰,就想好好地了此殘生。
”
蘇辛夷冷笑一聲,“你倒是想,就怕你做不了主,平靖郡王妃那麼上進的人,怎麼允許你如此堕落?
”
商君衍無言以對,他知道蘇辛夷說的是對的,“我自然有辦法。
”
蘇辛夷也沉默了,她站起身來看着對方,“謝謝告訴我這些,上次咱們就說過前塵已了,恩怨兩清,隻要你不效忠容王,我便祝你前程似錦,畢竟你這人做人丈夫不如何,當官到還有幾分清正。
”
商君衍哭笑不得,“你這是真的與我和解了?
”
“算是吧。
”蘇辛夷低頭說道,“畢竟曾經的錯誤已經修正,家裡人都還好好的,你不用娶一個不喜歡的妻子,我也不用嫁一個無感的丈夫,既無恩怨,那就各自安好吧。
”
商君衍聽到這話難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味道,盯着蘇辛夷,“你就真的站在太子這條船上不下來?
就因為太子為你說過幾句話?
這樣的恩情值得你這樣回報?
”
蘇辛夷之前還帶着笑的眼睛瞬間冷了下來,盯着商君衍冷笑道:“幾句話?
商君衍,我想你大概對你母親的惡毒還不太清楚,她每次帶我進宮不止是羞辱我,為了在皇後面前表忠心,表示她對宴瓊思這個未來兒媳的喜愛與看重,總會找各種借口在皇後面前貶低我,還會找各種機會讓我在宮中受罰博皇後開心。
”
說到這裡,蘇辛夷眼中的火光微微浮起,“我記得有一回,我在宮裡迷了路,便找了一個内侍問路,結果你知道你母親知道後說什麼嗎?
”
商君衍對着蘇辛夷的神色有點不敢接話。
蘇辛夷看他一眼臉上的嘲諷更濃,“你母親罵我思春連個太監都不放過!
”
商君衍面色一白,身體微微一晃。
蘇辛夷嗤笑一聲,“我嫁給你多年,你我從不曾圓房,是我不願意盡妻子的義務嗎?
不是,是你,是你母親,是你祖母,是你姐姐總有各種借口将你我隔開,你們一家人真是令我惡心透了。
”
蘇辛夷怒火飙升,恨不能一腳把商君衍踹出去。
這個人也是絕了,每次見面總有本事以各種角度讓她爆發。
蘇辛夷将東西揣好,再不走,她對上商君衍這張臉,真的會忍不住與他決鬥!
看在今日他告知他真相的份上,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