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蘇登與蘇溧正好回府,知道蘇辛夷來了立刻來了書房,堂兄妹一見面還挺高興的。
當初蘇辛夷在淮甯跟幾位堂兄的關系都不錯,這次她來得突然,家裡其他幾位堂兄去書院的去書院,去學武堂的去學武堂,就連蘇濛玉蘇西華與蘇芷珍幾個蘇家女兒都去了女子學堂讀書了。
漳平府大勝的消息也才傳過來,蘇登跟蘇溧自然十分好奇就追着蘇辛夷問,蘇辛夷簡單的講了一下,關于她帶人查到糧草行蹤并與太子聯手截獲的事情時,就簡單地提了幾句。
但是蘇辛夷是個什麼性子,蘇登跟蘇溧當初就見識到了,他們覺得辛夷越是簡單的說,肯定就不簡單,不由的對視一眼,頗有些遺憾這次戰事他們也沒機會看上一眼。
等到事情說的差不多了,這才又說起蘇登跟蘇溧前往京城的事情。
蘇登看了一眼祖父跟父親,這才看着辛夷開口,“這件事情我們也挺奇怪,來人拿着的是東宮的腰牌,隻說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具體做什麼隻字未提,不過來人态度十分友好,想來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
我以為六妹妹怎麼也該知道些消息,沒想到竟也不知。
”
在旌安府的時候,蘇登知道太子殿下與六妹妹關系不錯,琢磨着這件事情應該多少與她有關系,這時見到人自然問一句。
蘇辛夷心中隐隐有了個猜想,但是現在還不敢确定,也不好當着登大哥的面開口,想了想說道:“太子殿下做事一向公允,既然宣召登大哥與溧三哥去京城,想來應該是有安排,應該不是壞事。
”
有齊國公府在京城,大家當然不會太擔心,但是蘇家這一支在淮甯久了,對于京城難免有些陌生,心中猜疑不定也是有的,此時聽着蘇辛夷這樣将倒是心中一安。
“既是這樣,倒不如你們一去回京城,路上也好作伴。
”三老太爺直接說道。
蘇辛夷自然願意,笑着說道:“祖父若是知道兩位堂兄北上必然十分高興,府中也有住處,兩位哥哥不用再另覓居處。
”
三老太爺聞言就道:“這個不急,等到了京城再說,畢竟還不知太子殿下要他們做什麼,等有了準信再議就是。
”
蘇辛夷颔首,“三叔祖說的是,反正差事沒下來之前在家裡住着也方便。
”
若是她猜得不錯,隻怕兩位堂兄在京城呆不了多久。
蘇辛夷留宿一晚,與蘇濛玉她們幾個堂姐妹見過面後,第二天一早就啟程前往平甯衛看望蘇白薇。
李大太太與周二太太準備了不少禮物讓她帶回京城,還另準備了一份給蘇白薇。
蘇辛夷推辭不得,隻得道過謝,這才跟衆人辭别。
蘇濛玉挺舍不得,眼眶都紅了,看着蘇辛夷說道:“你這來去匆匆的也不多住幾日,竟招惹我的眼淚了。
”
蘇辛夷看着她笑着說道:“等有時間讓家裡人帶着你與芷珍姐姐她們去京城小住,咱們就又能見了。
”
蘇濛玉雖然滿口答應,但是卻知道這種事情不太可能,隻能依依不舍的送走蘇辛夷,她挺羨慕她能來去自由,隻可惜不是人人都是辛夷。
從淮甯連夜趕路到了平甯衛,蘇登敲響了解府的大門,門房見到蘇登不陌生忙恭敬迎出來,有趕緊讓人去後院傳信,又請了他們進府。
幾個人去了客廳小坐,沒多久蘇白薇就扶着忍冬的手到了,見了蘇登與蘇溧打了招呼,又看着蘇辛夷佯怒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自從知道你去了邊城,我真是吃不好睡不穩。
”
蘇辛夷聞言忙告了個罪,又仔細打量蘇白薇的氣色,瞧着她比以前還微微胖了些,而且氣色紅潤,眉眼之間也沒了早先的郁色,便知道她的日子應該差不了。
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話,蘇辛夷不得不又說在邊城的事情,最後苦笑一聲看着大姐,“不然我等姐夫回來一起說?
要不然等他回來我還得再說一遍。
”
蘇白薇:……
蘇登跟蘇溧樂得不行,可沒替她解圍的意思,被蘇辛夷瞪了一眼笑的更開心了。
蘇辛夷忙轉開話題,“大姐,你在平甯衛的日子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姐夫對你好不好?
”
蘇白薇:……
這種話當着蘇登與蘇溧的面她怎麼好說,看着蘇辛夷道:“少打岔,别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
“夫人說的是,我說六妹妹你這膽子真是不一般啊,邊關戰報一出來,你這是一鳴驚人啊。
”
解經略的聲音傳了進來,屋内的人都站了起來,很快就見他大步走了進來。
這許久不見,蘇辛夷瞧着解經略怎麼好似精氣神比之前更年輕了似的,不過随即又會過神來,驚訝的看着他問道:“邊關戰報這麼快就到這裡了?
”
不應該的吧,照理說沒這麼快才是。
解經略看着蘇辛夷不解的樣子頓時覺得有點意思,與衆人見過,請大家坐下,自己坐在妻子的另一邊,這才笑着看着蘇辛夷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這可真是難得啊。
”
蘇辛夷:……
能不能好好說話!
這一個個的見到她就沒個不調侃的!
笑夠了,解經略這才道:“這次鞑子攻打榆林衛來勢洶洶,平甯衛所也接到了準備調兵增援的文書,文書所到之地誰又不會專心邊城的戰事,消息傳得快也就不稀奇。
”
蘇辛夷就聽明白了,“沒想到平甯衛所也接到了這樣的诏令。
”
“可不是,大家都以為能有機會與鞑子交手呢,結果這麼快打勝了。
就好比我們磨刀嚯嚯向豬羊,結果豬樣跑了,你知道你現在多招人恨啊。
”
蘇辛夷:……
謝謝,并不想知道。
午飯在解府用的,解經略還把樊鵬池也叫來了,樊鵬池看到蘇辛夷難免又說了幾句酸話。
蘇辛夷已經适應良好,臉皮之厚已經毫無所覺,還對着樊鵬池十分善良的安慰,“樊佥事不用失落,以鞑子的秉性,休養生息個幾年必然還會再來,指不定過幾年樊佥事還有機會。
”
樊鵬池咬咬牙,臉都黑了,過幾年的事兒誰能說得準,這不是給人畫大餅充饑?
忒沒良心。
等吃完飯,解經略與蘇登幾個去書房說話,蘇辛夷這才得空與蘇白薇說點悄悄話。
蘇白薇帶着蘇辛夷去了自己的院子,筠姐兒見到她有點認生,孩子太小,記不得人,對于蘇辛夷來講隻是幾個月沒見到筠姐兒,對于筠姐兒來講她已經是個陌生人了。
好在蘇辛夷會逗孩子,沒一會兒筠姐兒就抱着她不撒手了,還是木槿過來把人抱走,姐妹倆這才能好好說話。
“你這不聲不響的淨幹大事,家裡人怎麼會同意的。
”蘇白薇歎口氣。
蘇辛夷樂呵呵的一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大姐不用擔心,倒是你在這裡焦家沒為難你吧?
怎麼沒見姐夫的兒子呢?
”
“鲲兒每半月去焦家住一日,今兒個正好去焦家的日子。
别人倒是想要拱着焦家與我作對,不過成親時咱們蘇家一露面,焦家那邊就怯了,焦家在平甯算是大戶,但是跟咱們蘇家沒得比。
如今他們不僅不與我對着幹,還教鲲兒平日多在我面前扮乖,我怕他們把孩子教壞了,這才與鲲兒爹商量後定下半月住一日的規矩。
”
蘇辛夷聽着蘇白薇說的簡單,但是也知道事情麻煩的緊,讓她意外地是蘇白薇對解鲲倒是很不錯,不像是浮于表面的樣子。
“那解經略對你好不好?
”
蘇白薇聽着之前辛夷一口一個姐夫,這會兒倒是直呼他的名字,便知道是想知道真話,想了想很認真的對她說道:“六妹妹,我與他是半路夫妻,他有兒子我有女兒,我原想着嫁給他能轄制史家,倆人搭夥過日子把孩子好好養大便是。
但是,嫁給他後我才知道原來給人做媳婦也不是個苦差事,他對我很好,對筠姐兒也好,你放心吧。
”
蘇辛夷看到蘇白薇提及解經略的時候眼睛有光,那可不像是搭夥過日子的樣子,就笑着說道:“那就好,總算是沒看錯人。
”
蘇白薇被辛夷這老氣橫秋的話給逗樂了,雖然有些難為情,還是輕聲跟她說道:“辛夷,我與他一南一北長大,很多習性不同,但是他願意遷就我。
他也會記得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進門後把中饋全交給我掌管,與焦家往來必然讓我同行,别人若是非議我二嫁之身,他也會說他也是再娶,我們倆剛剛好合适。
在這裡,可比當初在史家開心多了,你回去後也告訴家裡人,我真的過得很好。
”
蘇辛夷點點頭,“祖父祖母,還有大伯父大伯母,就連大哥哥都會很開心的,大姐姐,等有機會帶着孩子回去認認親。
你真心教養他,他會知道好歹的。
”
“現在孩子太小長途跋涉很辛苦,以後會有機會的。
”蘇白薇點頭說道。
蘇辛夷沒有在平甯衛住下,當天就啟程離開,蘇白薇很是舍不得,“你這來去匆匆的,好歹照顧好自己。
”
蘇辛夷瞧着解經略給安排的車隊,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了,“大姐,我要不早點動身,就淮甯那邊還有姐夫準備的禮物我都扛不住。
”
解經略聞言喜滋滋的過來一拱手,“六妹妹,回了京城可要替我多多美言。
”
蘇辛夷忙回一禮,“大姐夫,我聽大姐說了你對她很好,以後也拜托了。
”
解經略臉上笑容更深,一本正經的開口,“這是我媳婦,我自然對她好。
”
雖然當初是想着搭夥過日子,但是兩人相處起來很輕松很舒服,漸漸地也就不一樣了。
蘇登在一旁看着,總覺得蘇辛夷小小年紀的,怎麼就能這麼愛操心,真是看不出來。
解經略瞧着蘇辛夷上前一步,輕聲說打了一句,“六妹妹,回京之後可要低調一些啊。
”
蘇辛夷神色一凜,瞬間就明白了解經略的意思,就道:“多謝大姐夫,我知道了。
”
解經略不再多言後退一步到蘇白薇的身邊,目送他們離開。
蘇白薇等到人影都看不到了,這才折身往回走,邊走邊說道:“你與六妹妹說那句話什麼意思,難不成回京之後還有危險不成?
”
解經略聞言就開口道:“漳平府一戰,六妹妹也算是在軍中留了名,你以為朱指揮使沒派人去尋找鞑靼運糧的隊伍?
”
蘇白薇雖然不是很懂這些,但是到底是蘇家女耳濡目染的也能明白一些,聽得出解經略這話的深意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想了想說道:“技不如人便要認輸才是。
”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解經略嗤笑一聲,“不過好在六妹妹運氣好,有容王與太子殿下作證,有些人想要起風浪也沒那麼容易。
”
蘇白薇不免還是擔心,“那對辛夷有沒有影響?
”
“這可不好說,畢竟全要看陛下啊。
”解經略道,“蘇四爺深得帝心,想來陛下對六妹妹也會另眼相看幾分才是。
”
蘇白薇卻更擔心了,隻道:“但願吧。
”說完不再提這件事情,畢竟辛夷回了京城,有祖父在,必然會護着她的。
“鲲兒的學業,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想怎麼樣了?
”
解經略聽着妻子說起兒子,面上就有幾分蛋疼的神色,“孩子還小,等他再大一歲吧。
”
蘇白薇側眸看了丈夫一眼,想了想就點點頭,“若是你自己的意思便罷了,若是焦家的意思我勸你再想想。
”
焦家的想法很簡單,解鲲是解經略的嫡長子,将來肯定是闆上釘釘世襲指揮使的人,所以對解鲲的學業就沒那麼看重,不免多寵幾分。
但是蘇白薇卻是出身世家門閥,深知讀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啟蒙。
她原本是物色了一位有名望的先生,但是聽着解經略有些向焦家妥協的意思,她一個後娘自然不願意惹人嫌,隻把厲害點出來,讓他自己去做決定。
解經略聽到這話便知道妻子誤解了,無奈的說道:“倒不是我不願意,是焦老爺子身體不大好,焦家現在有些亂。
”
蘇白薇側頭看了丈夫一眼,奇怪地說道:“若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更應該把鲲兒拎出來,他隻是焦家的外孫,焦家有那麼多的親孫子孫女,哪裡需要一個外孫在跟前盡孝,他們是看中鲲兒嗎?
不過是透過鲲兒想要知道你的态度。
”
解經略當然知道焦家的意思,但是他不想摻和太多,畢竟他也隻是個前女婿,他與焦家互惠互利,說實話利益交換下很難有真的情義。
正因為這樣,他不想自己深陷泥潭,這才由着焦家對兒子伸手,畢竟孩子還小,完全不懂這些,正好能讓自己避嫌。
解經略跟蘇白薇成親後關系和睦,雖然倆人成親時各有打算與思量,但是意外脾性相合,這夫妻倒是做的十分合拍。
當初他娶焦氏與焦家也算是利益交換,而且娶妻後焦家對焦氏的掌控也很大,他們夫妻之間也很難有交心時。
所以解經略對焦家的态度就很奇怪,不近不遠,不像是姻親,倒更像是盟友。
解經略瞧着蘇白薇對他不贊許的目光,怕是她誤會自己利用孩子行事,無奈的歎口氣,就把自己跟焦家的關系一說,最後攤手道:“我也是沒辦法,焦家的事情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而且還有謝家旁支煽風點火,我要是出面隻會更亂還給人可趁之機。
”
蘇白薇倒是不知道這裡頭還有這麼多的幹系,搖搖頭說道:“那就罷了,這渾水着實不能趟。
隻是……孩子無辜,你也不想想,這次你不管,那下次呢?
以後呢?
難道次次都由着焦家拿着孩子做幌子?
如今尚小就算了,等孩子大一些,就怕性子跟着學歪了。
”
蘇白薇言盡于此也就不再多嘴,自己進了屋去看筠姐兒去了。
解經略站在院子裡半響不語,面色浮浮沉沉的,良久才歎口氣轉身往外走了。
蘇白薇隔着窗子瞧着解經略走了,自己逗着筠姐兒玩兒,倒是木槿在一旁低聲說道:“夫人,您又何必管這些,費心費力也讨不了好去,焦家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麼想。
”
蘇白薇聞言看着木槿,“今日不管,明日不管,等以後解鲲長成個纨绔歪瓜,外頭的人隻會罵我這個後娘心毒,誰又會知道是焦家自己作出來的?
再說,我進門之後,這孩子對我也算親近,對着筠姐兒也有哥哥的樣子,沒娘的孩子可憐,你别看他年紀小,你以為他喜歡去焦家?
”
蘇白薇倒不是爛好心,而是解鲲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一開始這孩子也不是親近筠姐兒的,而是察覺到自己對他真的沒有惡意後,他才對筠姐兒真心照看起來。
這麼小的孩子,能敏銳地感覺到大人的善惡,隻能說他活得不如意。
“夫人,您心善,但是等大少爺長大一些,也未必會記得您今日待他的善意。
”
“我要他記得做什麼,我有豐厚的嫁妝,又有得力的娘家,筠姐兒将來不用愁,就算是我以後再生個兒子,難道還會與解鲲争什麼,我的孩子的前程自然會有他的舅舅照看。
一個衛所的指揮使在這一方算是不得了,放到京城誰又會看到眼裡?
我隻是覺得這孩子很聰明,要是走上歧途難免可惜了,而且我是當娘的,要是換筠姐兒落入這樣的田地,我隻怕是要心疼死了,心有餘力照看一二罷了。
”
蘇白薇說完抱着女兒親了一口,聽着筠姐兒開心的笑聲,緩緩說道:“木槿,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說了。
”
“哎,奴婢記住了,奴婢也蠻喜歡鲲少爺的,小小年紀有規矩又吃苦。
夫人說的是,沒娘的孩子可憐。
”
堂屋門外,去而複返的解經略手裡牽着的正是回家的解鲲,父子倆站在門外并不是要偷聽的意思,隻是剛剛巧落進耳朵裡。
解鲲擡頭看了一眼他爹,然後伸出小手推門進去了。
解鲲:……
這日子有點不好過了。
前往京城的蘇辛夷可不知道平甯衛所的熱鬧,輕車簡從走得快,但是帶着這麼多東西真的走不快,這次也沒在旌安府與穆邢他們會面,而是沿着官道直接北上。
此時京城裡的容王剛被皇後訓了狗血噴頭,郁悶的他沒忍住說道:“我怎麼就蠢了?
大哥也沒像母後說的那麼工于心計,而且這跟蘇辛夷有什麼關系,您怎麼又怪到她頭上?
邊城是我自己要去的,要不是遇上她指不定我就被狼吃了!
”
皇後一向雍容華貴的面容此時也被兒子氣的有些猙獰,“說你蠢你還不承認,就你這樣的性子,那蘇六肯定算得準準的,不然她怎麼就能這麼巧又救了你?
我就不信這天下有這樣的巧合,你這輩子的死劫就跟她纏在一起了不成?
”
容王跟他母後講不通,他一向被寵的有點無法無天的一氣之下甩袖子就跑了,氣的皇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色黑的像是墨汁一樣。
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傻乎乎的東西!
容王怒火難消就去找他父皇訴苦,結果父皇沒見到,口谕倒是傳得快讓他在殿外跪着!
跪着!
容王雙眼含淚的跪在了大殿之外,他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太子在殿内回事,他就在殿外罰跪,他不要面子的嗎?
晏君初從殿中出來,就看到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容王,他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低頭凝視着他緩聲說道:“父皇罰你跪是因為你當初擅自前往邊城,跪也跪了,現在進去吧。
”
晏君初留下這話就走了,容王盯着太子的背影就覺得心頭這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噎的自己更難受了。
怎麼同樣是從漳平府回來,太子就能意氣風發風光無限,被父皇看重,被群臣誇贊,隻有他,隻有他,榮耀沒撈到,還跪在這裡就跟街上耍猴的似的被人圍觀。
他可真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