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初将簸籮迅速地放到拐角處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後走到蘇辛夷面前,“走吧,四處逛逛,今日還有很多好玩的。
”
蘇辛夷滿臉的笑容,倆人并肩往外走,還沒走出去就聽到有人喊道:“上當了,有人上了頭柱香了!
”
聽到這一嗓子,來人對視一眼,同時加快腳步跑了出去,等出了神保觀這才大笑起來。
出了神保觀,這才發現前來上香的香客已經越來越多,準備表演雜耍和雜劇的藝人們已經開始在準備了,今日會安排表演百戲,據說有一百種,有沒有不知道,但是确實有很多藝人們輪番表演。
晏君初跟蘇辛夷說起這個,見她一臉不明的神色,喉頭不由一緊,生長在村落的人,又哪裡能知道繁華府縣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他收回自己自己有些異樣的神色,笑着說道:“民間鼓樂,謂之社火,多以滑稽取笑。
社火,就是今日你看到的二郎真君生辰,也就是迎神賽會所扮演的雜劇和雜耍。
他們表演的地方大多就是今日殿前所搭的露台上,而且還有獻納的供品,供品之多動辄成千上萬,所以很是可觀。
”
蘇辛夷不由咋舌,真是沒看出來會有這樣大的排場。
“那表演的百戲都有什麼?
”蘇辛夷以前在鄉下趕過廟會,廟會上也會有藝人表演雜耍。
“那可就多了,上杆、跳索、相撲、鼓闆、小唱、鬥雞、合笙、裝鬼……”
聽到裝鬼蘇辛夷就笑了起來,“真是夠膽大的,在道觀裡裝鬼。
”
晏君初也笑,“說的也是,還真沒有人說過這個問題。
”
倆人說笑着在神保觀外繞了一圈,找了個人多的食攤吃了早飯,吃的是煎魚飯,配了一壺涼茶,夏日的清晨涼茶下肚分外舒爽。
吃完飯,神保觀第一波的香客也燒的差不多了,晏君初與蘇辛夷又折了回去看百戲,兩根幡竿頂端安了一根橫木,就見藝人們站在橫木上各出神技,口吐煙火,看上去特别的精彩,叫好聲不絕于耳。
今日這一場盛會要一直持續到傍晚才會結束,楊津帶着人守在觀外,聽着觀内的熱鬧向往不已,可惜他不能去,也隻能在觀外等着了。
他們殿下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雅興陪着姑娘逛街吃飯看百戲的?
楊津不得不佩服蘇六姑娘,這都讓他們殿下破了幾回例了?
得虧是宮裡的皇後娘娘不知道,不然傳到她耳朵裡,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是非呢。
楊津的思緒越飛越遠,這一等就從半夜二更天出門一直到日落西山,大戲散場。
晏君初與蘇辛夷出了神保觀,此時滿天的紅霞将半邊天都照紅了,街上行人往來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馬汝德已經落網,我在旌安府也沒别的事情,明日便要啟程回淮甯,就在此與士元哥辭别。
”蘇辛夷笑着說道。
晏君初看着她輕快的笑容,就點點頭說道:“史仲謙的來意審出來後,若是與令姐有關。
我會令人與你知會一聲。
”
蘇辛夷聽懂這話的意思,若是與蘇白薇母女無關,就不會特意讓人跑一趟淮甯了,她自然鄭重道謝。
蘇辛夷轉身離開,兩位哥哥隻怕已經在民居等着她了。
晏君初等人走遠了,放在袖袋中的折扇也沒拿出來。
扇子便是兩人那日一起看中的那個,錯過當日的時機,現在再拿出來送人,晏君初總覺得有點奇奇怪怪的。
罷了。
楊津此時終于等到機會忙上前來,“爺,該回去了。
”
這一天在外溜達,耽誤多少事兒啊。
晏君初點點頭,目光幽深平靜,“回吧。
”
一行人從神保觀快速離開,将這滿街繁華棄于背後,馬汝德落網,李紀鹽引案也即将正式收網,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蘇辛夷與兩位哥哥彙合,就見他們也是買了一堆堆的東西,三人說笑着回了蘇府,當天晚上蘇翼抽空過來一趟,與倆弟弟還有妹妹見一面說說話,因為有差事在身不能回淮甯,特意準備了禮物讓他們捎帶回去。
蘇翼最後看着蘇辛夷說到:“六妹妹,你身邊的穆邢借我用幾天。
馬汝德那邊的事情怕是要他幫忙。
”
蘇辛夷琢磨着馬汝德事情還沒結案,穆邢估摸着也不會跟自己走,他雖然對馬汝德失望,但是該報的恩還是要報的。
她把穆邢叫來一問,果然穆邢願意留下,蘇辛夷就讓他跟着大哥,叮囑幾句後,就讓他跟着大哥走了。
第二天一早,三兄妹踏上了回淮甯的路,又過兩日抵達淮甯,一家人見面自然是歡喜不已。
接風宴上簡單地講了在淮甯的事情,聽得蘇濛玉、蘇西華還有蘇芷珍幾個向往不已,不停地問神保觀的事情,沒想到會那麼熱鬧。
三人笑聲商量着,等到明年的時候,就讓家裡人帶着她們去走一趟,反正淮甯不算遠,就當去遊玩嘛。
等三叔祖等人聽到史仲謙也出現在淮甯的時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蘇白薇也是眉心緊皺。
不過好在史仲謙現在還不能脫身前來淮甯,如此一來,蘇白薇的婚事怕是要提上日程,就怕史仲謙從牢裡出來前來糾纏,畢竟現在秦國公府已經沒有了,筠姐兒又在蘇白薇身邊,作為父親前來探望女兒是正理。
但是若是史仲謙借此糾纏不休,這對蘇白薇的名聲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隻不過四夫人不能在這邊久呆,高穆華與王策的婚事快要到了,她這個做姑姑的怎麼也得趕回去。
蘇辛夷等人就要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京城,蘇白薇自然不舍,看着蘇辛夷就笑着說道:“這回程辛夷你可要悠着些。
”
蘇辛夷:……
淮甯老家知道她們要走,又擺了送行宴,走的那一天,蘇登三兄弟一早就起來,蘇祁跟蘇辛夷跟在四夫人身邊,三老太爺夫妻年紀大了便沒出面,蘇召與蘇善兩兄弟前來送行,李氏與周氏對着四夫人也是依依不舍。
蘇濛玉看着蘇辛夷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等有機會我去京城看你。
”
蘇辛夷爽快的答應下來,與衆人惜别,坐上了馬車迎着清晨的日光踏上了歸程。
蘇辛夷沒等到太子的信,但是留話給了蘇白薇,若是有淮甯的人來讓她見了便是。
蘇辛夷前腳走,後腳送信的人便到了,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順路’的解指揮使。
因為怕趕不上高穆華的嫁人的好日子,因此路上她們不敢耽擱,一路疾奔回去,蘇祁這次沒有騎馬,而是乖乖坐在馬車裡。
等到京城的城門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時,大家不由得同時松口氣,長途跋涉确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提前送了消息回府,城外已經有國公府的人等着,見到她們的馬車就迎上來。
沒想到是蘇雎。
蘇祁見到蘇雎笑着打招呼,“四弟,你怎麼來了?
”
蘇雎笑了笑,“二哥,這一路可還好?
本來三哥與我一起來的,不過三哥把腿摔了,不太方便行動,隻能在家等着了。
”
蘇祁一愣,好端端的怎麼摔了腿?
但是在城外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蘇雎先去給四夫人見禮,又跟蘇辛夷打過招呼。
蘇辛夷掀起簾子叫了一聲,“四哥。
”
蘇雎點點頭,笑着說道:“一路辛苦了,咱們先回家再說。
”
蘇辛夷笑着應了,一行人繼續前行。
落下車簾後,蘇辛夷靠着母親,“三哥腿摔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
四夫人想起三夫人的性子,看着辛夷說道:“回府後你少說話,等問清楚事情再說。
”
蘇辛夷知道母親提醒自己,三伯母的性子擺在那裡,先弄清楚是非再做打算,免得裡外不是人。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
”蘇辛夷點頭。
四夫人應了一聲,“瞧着你四哥的樣子,這事情應該不是意外。
”
蘇辛夷知道三哥蘇北,與三夫人這個母親還有蘇京墨這個妹妹不同,更不像三伯父行事爽朗肆意,是個性子溫和的人,以他的性子也很難與人發生沖突導緻傷了腿。
大家心裡都有些擔心,馬車進了城直奔國公府而去。
進了府便先去太夫人那裡請安問好,太夫人帶着府裡的人已經等着了。
蘇四夫人一進門就帶着蘇辛夷與蘇祁上前行禮,“兒媳給母親請安。
”
太夫人打量着三人風塵仆仆的樣子,臉上的神色都緩和了,“一路辛苦了,坐下說話。
”
蘇辛夷與蘇祁就給在座的長輩見禮,跟蘇京墨幾個人眼神對了對,大家相視一笑,在太夫人面前這會兒也沒人敢失禮放肆,隻能打個眼神再說。
四夫人與太夫人先回這一趟去淮甯的事情,将辛夷去旌安府的事情壓下沒有當衆提起,回頭再與長輩細說。
又把淮甯老家給帶來的禮單送上,全都是當地土儀,東西不貴重是老家人的心意。
太夫人就有些感念的說道:“我與你們三叔祖母多年未見,心中很是想念,隻是我們年歲漸長,想見一面也難了。
”
這話一出大家不免也有些傷感,大夫人立刻笑着說道:“若是娘想念三嬸娘,等明年開了春,天氣暖和了,看看能不能接她老人家來京城小住,想來爹也很想念三叔呢。
”
太夫人知道大夫人這話是寬她的心,隻笑着點點頭,并沒有應下這話,這麼遠的路程一把年紀了,路上太折騰人。
大夫人知道白薇母女在淮甯安置好了,滿臉笑容對着四夫人道謝。
二夫人一向是溫和的性子,到是看不出如何,蘇辛夷注意到三夫人的神色确實有些不太好。
等到晚飯時,家裡的男人都回來了,老太爺帶着兒子們來太夫人這裡大家高高興興的吃了團圓宴。
也就是這個時候,蘇辛夷挨着蘇京墨坐了,才有機會問她蘇北的事情。
蘇京墨看着蘇辛夷就說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我哥與朋友們去書局買書,沒想到就遇上了姜墨州與晏從嘉一行人,三言兩語就吵了起來,不小心動了手,我哥的腿撞在了牆角上蹭了下,問題不大,養兩天就好了。
”
蘇京墨說的太雲淡風輕,以她的性子這麼護短,肯定是早就跳起來了。
而且這裡頭還有晏從嘉跟姜墨州,晏從嘉就不說了纨绔一個,但是姜墨州跟鹽引案可是有很大的關系,等到旌安府的案子落地,東黎王府的安側妃兄妹還有姜墨州這個兒子隻怕都讨不了好。
現在這個關頭蘇北受傷,又跟他們有關系,很難說他們不是沖着她來的,可能蘇北是受她牽連。
畢竟當初鹽引案這麼快爆發,她是在其中出了大力的,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姜墨州一定會清楚。
蘇辛夷又看着蘇京墨故意說得這麼輕松,就肯定一定跟她有關系。
不過,蘇京墨這麼費勁瞞着她,她現在也不好追問,等回頭自己把展橋叫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蘇京墨看着蘇辛夷沒有追問心裡頭也松口氣,旁邊的蘇希仙瞧着她這樣子心裡翻個白眼,就替她把話頭接過去,對着蘇辛夷問起淮甯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
蘇辛夷看着蘇希仙都肯給蘇京墨打配合,心頭微微發沉,看來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嚴重一些。
一頓飯吃完,大家歡歡喜喜的散了,蘇辛夷察覺到有幾次三夫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最終三夫人什麼都沒說。
相比起來三爺就鎮定從容多了,對着蘇祁詢問老家的事情心情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
蘇辛夷跟着母親回了自己的院子,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就讓人去把展橋叫來。
她得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展橋來得很快,後頭還跟着田早跟包大同,倆小子這段日子不見個頭都長高了些,在府裡的飯食再加上展橋對他們的訓練,自然要比做小乞丐時強多了,一眼看去倆人身上的氣息都發生了變化,就連包大同都沒當初來的時候畏畏縮縮的樣子。
蘇辛夷很滿意,看着二人笑着問道:“這段日子在府裡可還适應?
”
田早就道:“展大哥對我們照顧有加,一切都适應,多謝六姑娘。
”
蘇辛夷看着田早,初來時那雙眼睛裡還滿是鋒銳,即便是沉穩,也藏不住少年人的心性,但是不知道展橋怎麼訓的他們,現在看上去田早可比當初更加……怎麼說,就不隻是沉穩,多了幾分厚重的感覺。
包大同在一旁忙跟着點點頭,臉上帶着憨憨的笑容,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與他倆叙完舊,這才看向展橋問道:“三少爺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
展橋顯然早就預料到姑娘會問這件事情,立刻就說道:“三少爺出事之後,屬下就去查,”說着就看了田早與包大同一眼,“這倆小子想要報姑娘的恩情非要跟着一起去,沒想到他們倆還真有些本事,大同憨憨的打聽消息有一手,确實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
蘇辛夷很驚訝的看了包大同一眼,也是,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本事,也不會跟田早一起來到京城。
聽展橋說完,蘇辛夷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因為鹽引案東黎王府現在就像是風雨中漂泊的大橋,東黎王妃倒是穩得住,畢竟她沒摻和,但是覆巢之下無完卵,這段日子也是在積極奔走。
除此之外,最焦急不安的便是安側妃,他的兄長因為試藥人一案已經被抓入獄,遲遲沒有定罪判決就是因為鹽引案還沒查清。
如此一來,安側妃現在的情形可想而知,簡直是在烙鐵上跳舞。
姜墨州現在也不敢在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出口惡氣還是可以的,尤其是鹽引案與試藥人案都有蘇辛夷的影子在裡頭,而且東黎王妃當初能在武順手下安然脫身也是因為蘇辛夷。
姜墨州不敢輕易對蘇辛夷下手,畢竟這個太兇悍一不小心就被反噬,于是知道蘇北與同窗前往書局時,便動了故意尋釁打架的心思。
蘇辛夷聽完之後便知道這件事情家裡頭為什麼壓下來,一來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情是故意挑釁,二來姜墨州這人狡猾至極,他躲在幕後并未親自動手,便是查到他他也能推得幹幹淨淨。
田早看了一眼六姑娘,見她神色鎮定,臉上沒有動怒的樣子,着實猜不出來她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思來想去,他還是開口說道:“姑娘,這段日子我跟大同一直盯着姜墨州,姑娘若是找他,我們能幫上忙。
”
蘇辛夷知道田早聰明,便看着他,“你這麼盯着人,萬一我什麼也不做,豈不是白費功夫?
”
“不過是費些腿,與姑娘的大恩比起來算什麼。
”田早搖搖頭說道。
蘇辛夷輕笑一聲,“姜墨州最近在忙什麼?
”
田早的神色怪異了一下,這才說道:“他最近總是約李太師府上的一位姑娘出來,那位姑娘在家中排行第六,人稱李六姑娘。
”
蘇辛夷沒在乎排行,第一反應便是姜墨州這是要攀上李貴妃這顆大樹,想要聯姻?
“這位李六姑娘是嫡是庶?
”蘇辛夷問道,李六姑娘……記憶中她不太記得這個人,好像沒什麼存在感。
“李六姑娘的母親是李三爺的發妻,嫡出。
”田早回道。
蘇辛夷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錯,查的挺仔細,辛苦了。
”
聽着蘇辛夷誇贊,田早稍微有一點點别扭,這次沒再說什麼。
展橋覺得姑娘不是善罷甘休的人,他想了想問道:“姑娘,你有什麼打算?
”
蘇辛夷輕笑一聲,别人隻知道她逞兇鬥狠,卻不知道她其實也會别的。
她看着展橋說道:“不打算做什麼,就是不好看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摔進泥坑罷了。
”
姜墨州想要巴上李家這顆大樹,也得看她同意不同意。
李紀在鹽政上就算是貪腐查出來,李貴妃深得帝寵,李太師聲名卓著,最後陛下很有可能也隻會處置李紀不會牽連李貴妃與李太師。
若是姜墨州快刀斬亂麻,搶在事發之前與李六姑娘成親,那麼最後為了李六姑娘,李家也得捏着鼻子保姜墨州。
蘇辛夷本來不想理會姜墨州,但是他打了三哥,這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展橋幾個人面面相觑,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六姑娘不打人了,他們倒是有點更害怕了啊。
三夫人都能忍着不找蘇辛夷的麻煩,可見這件事情肯定是祖父與祖母發話了,但是蘇辛夷不能真的視而不見。
蘇辛夷也沒歇着,看着田早說道:“你們兩個這兩天辛苦點,幫我盯着李六姑娘,她出現在哪裡就,來告訴我。
”
田早答應下來帶着包大同就出了府。
蘇辛夷這回沒去找蘇京墨,去了蘇希仙那裡打聽這位李六姑娘的事情。
蘇希仙挺意外的看着蘇辛夷,“小六,你不能因為人家也排行六就找人家晦氣。
”
蘇辛夷:……
知道蘇希仙故意打趣她,她就反将一軍,“原來五姐也不知道,那我去問四姐。
”
蘇希仙就被氣樂了,“好大的氣性,你打聽李婉華做什麼?
”
原來李六姑娘叫李婉華,蘇辛夷看着蘇希仙,特别誠懇的說道:“我有事情請教李六姑娘,想知道她是什麼品行,免得見了面惹人不快。
”
蘇希仙越發覺得事情詭異,但是小六嘴巴緊的很,她不想說的一個字也别想掏出來,想了想就說道:“李六姑娘聽說小時候是跟在她祖母膝下長大的,因此就連李太師都很喜愛她,别看她行六,在李家是最得寵的那個,就是這人不太愛交際,很少出來參加宴席。
”
蘇辛夷聽到這裡眉頭微微一皺,這樣的性子都能讓姜墨州接二連三約出來,事情怕是不簡單。
一個不喜愛出門做客的人,卻願意三番兩次與一個男子私下約了見面,看來姜墨州很有些手段,至少能哄得這位李六姑娘對他印象極佳,感官極好,願意與他見面。
所以,這位李六姑娘對姜墨州一定有極大地好感,這就有點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