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視線受阻,隻能看到遠處一抹黑影,蘇辛夷加快速度擡腳追了上去,握着刀劈向前面的人影。
樊鵬池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纏鬥到一起的兩道身影,一黑一白閃轉騰挪,動作極快,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招。
樊鵬池跟自家指揮使一樣進了京城後,沒少聽别人提起蘇家六姑娘,他們本沒放在心上,姑娘家家的喜歡耍個長槍,耍的漂亮看着好像很厲害,其實隻是惹人注目的花招,真要是上手過幾招,那就不一定了。
倆人沒把蘇辛夷放在心上,隻覺得是這姑娘倒是會玩,從鄉下接回來,另走蹊徑博得别人的目光跟贊賞,倒是個有心計的。
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幕,樊鵬池便知道自己托大想差了,這位六姑娘手底下有真章。
他追過來就要與蘇辛夷配合一起拿下這小賊,哪知道對方一看人來,反手灑出一片粉末,雖然在大雨中效果大打折扣,但是不知這東西有沒有毒,蘇辛夷還是掩住口鼻往後避開。
就趁樊鵬池還未趕到,蘇辛夷後腿避開的空檔,那黑衣人跳下屋頂,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樊鵬池此時也到了,看着蘇辛夷問道:“六姑娘沒事吧?
”
蘇辛夷搖搖頭,“可惜,讓他跑了。
”
“雨大,先回去再說。
”樊鵬池皺眉說道。
蘇辛夷點頭,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跟落湯雞一樣,衣服貼在身上着實不舒服。
倆人折返客棧,看到女兒平安回來,蘇四夫人忙上前問道:“沒事吧?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莽?
”
蘇四夫人想想都後怕極了,這孩子膽子也太大了,就這麼孤身一人追了出去。
蘇白薇跟蘇祁也一臉不贊同的看着蘇辛夷,但是瞧着她淋了雨還是趕緊讓她回房換衣服。
蘇四夫人跟廚房要了熱水,讓蘇辛夷洗了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蘇辛夷也沒推辭濕漉漉的衣裳貼在身上确實不舒服,而且也不能這樣與别人交流情況,于是進屋洗澡換了身衣裳,等她出來,就看到二哥在等着她。
蘇祁一臉無奈的看着妹妹,“筠姐兒有點鬧,大姐跟四嬸嬸過去帶她了。
”
蘇辛夷點點頭,關切的問道:“筠姐兒沒事吧?
”
“沒事,可能是到了新的環境不太适應,便有些粘人。
”蘇祁也沒帶過孩子,聽四嬸嬸這樣說他就轉達給妹妹。
“走吧,解指揮使那邊等着你呢。
”
蘇辛夷跟着二哥去了隔壁的屋子,解經略跟樊鵬池都在,樊鵬池也換了衣裳,不過頭發還是有些濕漉漉的,不像是蘇辛夷身邊有連翹跟翠雀,倆人用幹帕子将她的濕發擦幹免得她受涼頭疼。
樊鵬池看了一眼,就覺得有點牙疼,人與人真不能比。
這也算是蘇辛夷跟解經略和樊鵬池正經的會面,這次會面跟之前路上同行可不同。
之前他們看蘇辛夷,可能是個會耍花槍沽名釣譽有心計的女子,但是現在卻要重新審視她。
解經略站起身,看着二人笑道:“二公子與六姑娘坐,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
蘇辛夷笑了笑隻看二哥。
蘇祁:……
他立刻就擔起做兄長的責任,拱手說道:“指揮使言重,我們兄妹也不是隻能安享富貴之人。
”
樊鵬池的眼睛一直盯着蘇辛夷,此時他對這個六姑娘表示出了極大地好奇,他可沒耐心啰嗦那些禮節,看着蘇辛夷就直接說道:“六姑娘真是令人大感意外,一手刀法勢不可擋,可不是那些花拳繡腿,不知道師從何人?
”
蘇辛夷聽着這話就知道,這二人之前隻當她是沽名釣譽的人呢。
“我娘在鄉下給我請的武師教導,随便學學,方便打獵糊口,讓樊佥事見笑了。
”蘇辛夷不慌不忙的說道。
樊鵬池就覺得牙花子一疼,這小姑娘人不大脾氣倒是烈,難搞。
解經略眼中帶了幾分趣味,請二人坐下,這才正經開口,“我已經讓人封了客棧開始排查,若是客棧中人跑不了他,若不是……便不好說了。
今日前來刺探之人,不知道六姑娘可認識?
”
蘇辛夷琢磨着這話,解經略沒看到來人,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的對家,就隻能來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對家,于是她就搖搖頭,“雨大遮眼,當時追的急,來人蒙着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過,我以前從未踏入這邊的地界,恐怕來人不是沖着我們來的。
”
他們就是回老家而已,而且齊國公府這些年很低調,并沒與人結這樣的大仇,肯定不是沖着他們來的。
樊鵬池就喜歡說話痛快的,立刻說道:“這倒是奇了怪,看來得好好的查一查。
”
解經略若有所思的看了蘇辛夷一眼,然後說道:“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六姑娘仗義出手。
”
蘇辛夷立刻抱拳道:“小女及家人一路上多蒙指揮使與樊佥事照看,微薄之力,不足挂齒。
若是有用到小女的地方,指揮使派人來說一聲便是,同舟共濟,分内之事。
”
蘇祁頗為驚訝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然後收回眼神看着解經略笑道:“舍妹說的是,若是有我們效力之處,指揮使盡管開口。
”
解經略笑着應下來,然後把人客氣的送走。
等蘇家兄妹一走,樊鵬池關上門回來說道:“指揮使,你看如何?
”
解經略神色有些複雜,“當年我曾與蘇淳有一面之緣,此人豪爽大氣是不假,但是笑臉之下機謀百變,聽聞此人從不吃虧,且有好勝之欲。
别人笑他是武夫,他就能考個功名回來堵上别人的嘴。
當初邊關告急,陛下無人可用,力舉蘇淳領兵出征,朝臣紛紛反對,蘇淳頂壓而上,無一敗仗,從此一戰成名,蘇家四郎,無人不知。
”
“蘇四爺是個真英雄。
”樊鵬池道,“折戟疆場,血戰不退,保我南齊疆土,屬下敬佩。
”說到這裡話音一轉,忽而又笑了,“聽指揮使這樣一說,蘇六姑娘真是肖似其父,這一路上六姑娘怕是察覺到咱們對她的看法有些……所以這次她果斷出手,怕是也想讓我們開開眼。
”
解經略呵呵一笑,“老國公把她放出來,有點意思。
”
樊鵬池有點不懂指揮使的意思,便擡頭看他。
解經略覺得自己想多了,蘇辛夷再類其父,也隻是個女娃。
“先不管這些,這次的事情估摸着應該是沖我來的。
來人估計是摸錯了門,被蘇六姑娘給撞了上了。
”解經略輕輕笑道。
樊鵬池臉色就很難看,“那些人賊心不死,依屬下看,就該直接端了他們。
”
世襲軍職的武官,武官身死後可由子孫襲承職位。
如果官員去世時子孫還未成年,則通過“優給”提供官員生前的全額俸祿。
解經略的父親戰死時,他正好剛成年于是通過武選司的比試接過了指揮使的位置,但是他年紀小,族中對此一直不滿,想要取而代之。
隻是解經略行事一向缜密謹慎,後來又娶了當地大族焦家的女兒,倆人婚後生下一子謝鲲,隻可惜在謝鲲三歲時,焦氏難産一屍兩命。
如此一來,謝鲲年幼,焦氏已逝,如果解經略再出點事情意外身故,指揮使的位置謝鲲無法承繼,自然騰了出來。
解經略起身推開窗子望着外面的雨幕,“師出無名,授人以柄,這種話不要随便說了。
”
樊鵬池忽然一拍腿說道:“那指揮使就再娶個媳婦進門。
”
想到這裡,樊鵬池忽然想齊家的大姑娘和離帶着一女,他們家指揮使喪妻有一子,這不是正好嗎?
隻是現在樊鵬池可不敢說出來,想法在腦子裡轉了轉,沖到嘴邊又壓了回去。
他雖然是個大老粗,但是這話說出來,齊國公府的人知道了,一準能把他打成篩子。
等回到平甯衛,他将自己的這想法說一說,指揮使要是真的覺得這婚事成,那就正經上門求親,這才是正道。
蘇辛夷跟二哥回了自己的房間,看着二哥說道:“這事兒有點古怪,我琢磨着可能是沖着他們來的。
”
蘇祁還沒問妹妹追出去後的情形,此時無人正好開口。
蘇辛夷就把當時的情況一說,最後說道:“本來那人也沒那麼着急,再晚一會兒指不定我能抓到人,但是來人看到樊佥事立刻撒腿就跑。
”
蘇祁聽到妹妹這話,思量一下才說道:“要麼是來人知道樊佥事的底細,要麼便是與他有舊。
”
“我也是這樣想的。
”蘇辛夷點頭,“之前解指揮使也隻是随口一問當時的情況,又問了一句我認不認識來人,顯然是在做排查情況,既然不是針對我們的,自然是針對他的。
”
“這裡距離平甯衛還有幾百裡地,一路上還得多加小心。
”蘇祁立刻說道。
蘇辛夷點頭,“我會注意的。
”
“晚上我會讓府裡的護衛輪班守夜。
”蘇祁立刻起身去安排,臨走前叮囑妹妹,“幸好這次隻是一人來探路,下次不能貿然追出去。
”
闆着臉叮囑妹妹一句,蘇祁這才走了。
蘇辛夷當時沒多想是怕來的是史仲謙的人,把人抓住就好了,沒想到不是。
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樊佥事立刻就追出去,可見大伯父當初的請托還是很有用的。
蘇四夫人知道蘇辛夷回來了,就趕緊過來探望女兒,見到她就說道:“解指揮使與你說了什麼?
”
聽着母親話中的緊張,這是怕她跟他們一起抓賊,便笑着說道:“指揮使隻是問一下當時我追出去後的情形。
”
四夫人這才松口氣,“這小賊到底是什麼來頭,咱們剛入住就摸上門來,膽子夠大的。
”
蘇辛夷便安撫母親說道:“沒事,不過是個小毛賊,您不用擔心。
這樣的小賊,我一槍能挑十個。
”
四夫人滿腔的憂慮就被女兒吹散了,歎口氣說道:“要是普通的小賊倒是沒什麼,就是怕尋人而來,這就有點麻煩。
”
“我看解指揮使心中應當有數,咱們隻要不添亂就成。
”蘇辛夷道。
“這倒也是。
”蘇四夫人一個女眷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隻要不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蘇辛夷安撫好了母親,又去隔壁看大姐跟筠姐兒,小家夥鬧了一通已經睡了,小臉紅紅的特别招人喜歡。
蘇白薇壓低聲說道:“沒什麼事情吧?
”
蘇辛夷搖搖頭,“大姐别怕,不會有事的,二哥安排了府裡的護衛值夜,放心吧。
”
蘇白薇點點頭,“那就好,你也辛苦一天趕緊回去歇了吧,咱們明兒個一早還要趕路呢。
”
蘇辛夷點頭,“大姐你也早些休息,有事情就讓丫頭去叫我。
”
“知道了,快去吧。
”蘇白薇笑道。
蘇辛夷一走,忍冬就直接拿了鋪蓋鋪在地上,“大姑娘快睡吧,晚上奴婢值夜。
”
蘇白薇确實有些累了,這一天又是趕路又是捉賊的,看着忍冬說道:“你跟木槿分上下夜,輪着休息,别一個人熬着。
”
“哎。
”忍冬笑着答應了,給大姑娘蓋好被子,自己也輕手輕腳的躺下,木槿将屋子裡的燈熄了,瞬間安靜下來。
蘇辛夷悄悄地回了屋,蘇四夫人聽到她的動靜,轉頭看着她,“回來了,早點歇了吧。
”
蘇辛夷應了一聲,吹熄了燈睡下。
這一夜睡的不太安穩,蘇辛夷一直保持驚醒,生怕半夜有人來探門。
清晨被丫頭們叫醒洗漱更衣吃飯,整個客棧都像是活了過來。
昨日解經略讓人搜查客棧,客棧的掌櫃跟夥計都吓得不行,今兒個一早就跟送瘟神似的,恭恭敬敬把他們一群人送走,那樣子看着還怪可憐的。
蘇辛夷樂得不行,老百姓過日子不容易,誰願意攤上事兒啊。
他們一行人繼續南下,為了安全起見便改坐船。
這麼快能安排好船隻,蘇辛夷對解經略的本事有了些改觀。
坐船速度更快些,原本三天的路程,一天多就到了,他們從碼頭上下船時天都黑透了,整個碼頭上安安靜靜的,隻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
蘇辛夷扶着母親,蘇白薇抱着女兒一行人下了船,蘇祁想要抱着筠姐兒,結果小家夥不找她,腳踩上了土地,四夫人跟蘇白薇都松了口氣,暈船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是到了淮甯嗎?
”蘇辛夷沒來過淮甯,便轉頭問二哥。
蘇祁點點頭,“是,咱們到了,解指揮使他們還要繞個路回平甯衛。
”
倆人正說着話,蘇辛夷的腳步忽然一頓,她在山野打獵慣了,一丁點細微的聲音都不會逃過她的耳朵。
她轉頭猛地看向左前方,黑漆漆一片,其實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她就有種獸類的直覺,有危險。
蘇辛夷正要提醒前頭的解經略等人,就看到樊鵬池帶着人已經沖了過去。
刹那之間喊殺聲襲來,四夫人跟蘇白薇吓得臉都白了,蘇辛夷跟蘇祁趕緊把自家人送上馬車,緊跟着解經略快步走來,看着四夫人說道:“夫人不用擔心,不過是些鼠輩之徒,這裡已經是淮甯地界,我讓人先送你們回蘇府。
”
蘇白薇跟四嬸嬸坐在一輛車裡,此時探出頭忍着懼意往外掃了一眼,懷裡緊緊抱着女兒,随即眼睛落了六妹妹身上,“小六,你陪我們一起回去。
”
蘇辛夷回頭看了一眼,覺得事情可能不太樂觀,就直接說道:“大姐,你跟母親先回去,讓二哥護送你們,我随後就回去。
”
蘇祁一愣,轉頭看着六妹妹,面帶擔憂。
蘇辛夷總覺得事情很古怪,而且有些人似乎要往這邊沖,但是被樊鵬池攔住了,這夥人估摸着跟之前客棧的好像不太像是一路人。
難道是沖着她來的?
蘇辛夷不免想就想逃跑的馬汝德,想起鹽引案,一顆心自然就吊了起來。
說話的功夫,隻見碼頭上的貨棧突然燒起了大火,半邊天都燒紅了,已經有人沖過來,蘇辛夷一急,看着二哥說道:“二哥,還不走!
”
蘇祁一咬牙,看着四嬸嬸跟大姐姐母女就道:“我先送人回去,立刻再回來接你。
”
蘇辛夷嫌他啰嗦,一把把人提上車,看着國公府的護衛下令,“回蘇家老宅!
”
因為他們改了水路,提前到達,老宅的人不知道他們改了行程,自然不會有人來接,隻能他們自己回去。
解經略看着蘇辛夷這一手,是個果斷的,立刻分出一隊人跟着護送,也不再廢話,轉身就直接奔向樊鵬池的方向。
蘇辛夷随後跟上,回頭看着國公府的馬車飛奔離去,這才松口氣,腰刀提在手,立刻沖入人群。
這次的黑衣人明顯比上次要多,而且分了兩撥,打起來有些混亂,不像是一夥的。
蘇辛夷提刀砍翻幾個人,瞧着一身血的樊鵬池問道:“兩夥人?
”
樊鵬池抹一把臉,“好像是,留幾個活口,其他的都宰了。
”
忽然一道劍鋒從人群中直刺蘇辛夷面門,蘇辛夷順勢後仰躲過這一擊,轉瞬舉刀挑起近前的黑衣人當暗器砸了過去。
樊鵬池:……
這一招妙!
他立刻有樣學樣當場掄起了沙包!
蘇辛夷可顧不上樊佥事照貓畫虎,自己随即舉刀跟上,一記力破千鈞朝着之前偷襲她的人面門而去。
那人顯然是個高手,一見避無可避,便将砸到自己身上的人舉起來又朝着蘇辛夷的刀鋒擋去,而他順勢一個驢打滾躲開這緻命一擊。
蘇辛夷一腳将已經死透的人踹開,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欺身上前,刀招沉猛,與劍相比,刀法大開大阖,變化較少而威力不減。
蘇辛夷偏偏卻将刀使出了長槍的靈活與多變,看着敵人撒腿就跑,她腳下一個助跑,将刀鋒提起,用力握住刀柄,幹脆利落的朝着刺客擲去,竟是将刀當成了暗器!
刺客橫跳躲開,驚魂未定,卻又看到眼前一黑,隻見一道人影如走龍蛇,破長風,轉眼就到了他的面前,緊跟着肚上劇痛,整個人被一腳踹飛出去。
蘇辛夷快步跟上,将在地上彎成蝦米一樣的男人踩在地上,“沒有三兩三,還敢學人家做刺客搞偷襲,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啊。
”
黑衣人:……
蘇辛夷這邊把人捆了個結實,腳尖挑起自己的刀握在手中,反手一刀柄把人敲暈,立刻又趕去支援解經略等人。
解經略見她回來的快,不免有些吃驚,“人呢?
”
“捆起來打暈了。
”蘇辛夷刀鋒一閃,将偷襲解經略的撂倒,随即往前一躍,身姿輕盈的她在人群中以刀開路,砍瓜切菜一般,所過之處哀嚎不斷。
解經略跟樊鵬池對視一眼,倆人帶着人立刻開始收網,三人都是有實打實的本領在手,在前開路,後頭衛隊跟上包剿,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蘇辛夷重新折回之前打暈的那人身邊,打量一下,看着碼頭上有水桶,立刻從河裡提了桶水上來,将昏迷的人澆醒了。
解經略:……
樊鵬池:……
“誰派你來的?
”蘇辛夷蹲下身自看着對方問道。
黑衣人嘴巴緊的很,冷笑一聲,“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我死了,自會有人來給我報仇。
”
蘇辛夷冷笑一聲,“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像你們這樣的九流殺手,本事不濟,能力不強,殺人不成反被殺,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
黑衣人被蘇辛夷損的幾欲吐血,咬着牙問道:“叫什麼?
”
“背上鼓挨錘,自作自受!
”
“你……殺人還要誅心,太過分了!
”黑衣人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地羞辱。
“手下敗将要什麼尊嚴,再說我這不是說的實話嗎?
”蘇辛夷笑了笑,“你就算是不說,你以為我不知道誰派你來的?
”
黑衣人閉嘴不言,絕對不能上當被她套了話。
解經略跟樊鵬池在不遠處聽着蘇六姑娘審人,笑的簡直要直不起腰,怎麼就這麼逗呢。
不過蘇六姑娘這話有點意思,所以她留下是因為她知道有些人是沖着她來的?
倆人對視一眼,樊鵬池立刻去另一邊抓人審問,解經略則慢慢的走過來,看着徐欣怡問道:“六姑娘需要幫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