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3章 幫她擦臉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小聲了,然,家裡人都聽見了。
傅南窈出了屋子,笑道:“喲,原來連火都不會生啊,怪不得之前叫我燒火,後來叫北墨燒火。
”
顔芙凝自尊心上來:“誰說我不會?
”
就是把柴燒起來,确實有點困難。
她對傅北墨又道:“今日你不用幫忙了,我一個人就成。
”
言罷,就進了竈間。
她要給傅南窈看看,一個人也能完整做一頓飯。
在盡量不用到右手的情況下,她淘了米,放入鍋裡。
開始生火時,委實有點犯難。
回憶傅南窈與傅北墨生火時的模樣,點了火後,用竹管對着竈膛吹,她便依樣畫葫蘆。
嗆了幾口煙,竟然點着了。
顔芙凝長長吐了口氣。
之後燒菜煎排骨,雖然一個人忙了些,但一頓飯還是出色地完成了。
飯菜端到堂屋桌上時,傅北墨拍掌笑:“太好了,又能吃到排骨了!
”
傅南窈已經不用喊了,自個循着香味過來,看到桌面上的菜飯眼中劃過驚愕。
擡眸看顔芙凝面上沾了煤灰,掩唇笑出聲:“臉弄得跟花貓一般,還說會生火。
”
傅北墨塞了塊排骨進傅南窈嘴裡:“吃你的吧!
”
聞言,顔芙凝用手擦自己的臉。
嫌擦不幹淨,她索性回了竈間,家裡沒有鏡子,便對着水盆裡的倒影擦臉上的灰。
等她回到堂屋用飯時,傅南窈仍舊笑她。
傅北墨指了指她兩側面頰:“嫂嫂,你臉上還有灰。
”
“哪?
”
顔芙凝摸臉,她已經擦過了呀。
婉娘道:“南窈,幫你嫂嫂擦擦。
”
“我才不!
”傅南窈恨恨地咬了口排骨。
傅辭翊側過身,擡手在顔芙凝面頰上擦拭。
灰沾染在臉上,一下兩下地很難擦幹淨,大拇指指腹遂用了力。
被他這麼一擰,顔芙凝面上發疼,這會子卻是不敢吱聲。
畢竟某人敢用刀刃擦她的臉。
忍得眸中起了水霧,仍不敢亂動。
霎時間,杏眼水光粼粼,眼尾泛了紅意,盈增嬌媚。
傅辭翊一怔,仿若他弄疼她一般。
怎會如此嬌?
忽然一聲驚呼打破屋内平靜。
“哥,你怎麼幫她擦臉?
”
傅南窈驚得瞪大了眼。
婉娘卻笑:“你哥嫂是夫妻,怎地不能?
”
傅辭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幫某女擦了面上的灰。
遂縮回手,輕咳一聲:“都吃飯。
”
傅南窈氣得拿筷子猛戳碗裡的米飯。
哥哥不是最讨厭退他親事的女人麼?
今日怎麼不一樣了?
“姐姐真是不懂事!
”傅北墨笑嘻嘻道,“晚上哥哥摟着嫂嫂睡,白天哥哥幫着嫂嫂擦個臉,怎麼了?
”
他啃着排骨,吃得滿嘴是油。
婉娘笑得停不下來:“你這孩子,如何将此事挂在嘴上?
”
“我又沒說錯。
”傅北墨懵道,“嫂嫂是女孩子,大晚上黑乎乎的,嫂嫂會害怕,哥哥肯定要摟着嫂嫂睡覺的呀。
”
他隻知道男女結了夫妻,就可以摟着睡了。
至于睡時做什麼,他是一無所知的。
顔芙凝半垂了腦袋扒飯。
除非她與某人都中了邪,才會摟着睡。
傅辭翊忽然後悔幫某女擦臉了。
然,指腹上仿若還留着她肌膚的滑膩之感。
教他捏着筷子的手不自知地攥緊,指尖的觸感怎麼都揮之不去。
上好的美玉,滑柔的綢緞都及不上此般觸感。
心底湧起莫名煩躁,定是她今日對他笑了太多次,還用饴糖喂他所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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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人在傅府用了晚飯才回。
終于攀上當縣丞的親眷,胡家人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回鄉下坐的還是傅家的馬車,到村裡時,胡家人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
奈何到家時,已經深夜,左鄰右舍早都熄燈安睡。
他們即便想要炫耀,也無處可說。
次日清早,胡家人起了個大早。
他們先将昨日在縣丞家裡吃了兩餐的消息,告訴了左鄰右舍。
嫌受到的恭維不夠多,胡大海與傅氏去了村中大樹底下。
這棵大樹,要兩人才能環抱。
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時常在樹底下閑話家常。
樹旁不遠處,有口井。
井水冬暖夏涼,每日都有不少村民前來打水。
是以,此地就像是村裡的消息集散地。
聽了胡大海夫妻的吹噓,果然有人恭維道:“有縣丞這個舅伯父在,你家阿靜定能找個好相公。
”
這時,胡阿靜來打井水。
聽到誇她的話,她面上得意:“那是,那種無父無母的孤女都能找到好相公,我怎麼不能了?
”
很快有年輕女子問她:“無父無母的孤女,誰啊?
”
“還能是誰?
就是傅婉娘那個兒媳,據說她是嚴家養女。
啧啧啧,身份一下子從嬌小姐摔下來了。
”
胡阿靜将水桶緩緩放入井中,而後提溜上來。
聽到了不得的消息,年輕女子湊近胡阿靜,道:“怪不得我看她穿的衣裳不凡,原來是這個緣故。
”
胡阿靜側頭:“梅香,你見過她?
”
這個叫梅香的年輕女子扭了扭身子,哼道:“可不?
在趕車李的牛車上,她老擠着我,煩死了。
”
說話間,梅香湊近胡阿靜,附耳道:“她那相公可真俊。
”
一聽這話,胡阿靜剜了梅香一眼:“你可是有相公的人!
”
“我隻是說說。
”梅香笑。
就這時,胡阿靜的娘錢氏過來。
她走到胡大海與傅氏跟前,喚了聲:“爹娘,家裡有人來鬧事,你們快回吧。
”說話間,拎起胡阿靜剛打上來的井水,“阿靜,你也回家。
”
一時間,胡家人都走開了,村民們面面相觑。
等他們回到家時,胡興旺正梗着脖子說:“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
傅辭翊緩緩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擺,并不言語。
顔芙凝則環視着周圍,胡家屋門口堆着不少柴禾,柴禾邊上有幾顆很小的平菇。
顯然是還沒長大就被摘了。
原來深山裡的平菇是被胡家人摘了去。
裡正看到胡大海回來,道:“胡老爹,傅家這對小夫妻說你家種了他們家的田地,該還了。
”
胡大海涼涼一笑:“胡說,我家怎麼可能種他們家的地?
”
裡正搖了搖頭:“胡老爹,他們有田契。
”
“田契,田契在哪?
”胡大海粗聲粗氣道,“我怎麼沒瞧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