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芙凝尚未來得及說什麼，身後又有煙花聲竄起。

　　傅北墨拿着火折子來到顔芙凝跟前，哈哈笑着：“嫂嫂害怕麼？
”

　　傅辭翊掃弟弟一眼，半摟着顔芙凝，護送她至廊下。

　　傅北墨跟上來：“嫂嫂别怕，可好玩了，你瞧煙花多好看。
”

　　“好看。
”顔芙凝捂住耳朵，“我其實也不怎麼怕，就是方才被突然響起的聲響驚了驚。
”

　　不僅如此，她的寝衣衣襟微敞，他的指尖已然探進了襟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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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他住到外婆家，表哥有壓歲錢拿，他分明更年幼，卻沒得拿。

　　“好。
”男子淡笑，執杯飲酒。

　　說罷，她嘻嘻一笑。

　　兩人皆用雙手接下，道謝又稱是。

　　“好。
”婉娘含笑颔首，又道，“阿力來。
”

　　她時不時地仰望天空，見陸續有煙花綻放在蒼穹，嬌柔的面上盡是笑意。

　　孟力雙手接過紅封，眼眶立時含了淚。

　　當然他那個爹也沒有錢給他。

　　想要拍開他的手，卻反令他的手愈發探進衣襟，急得她花容失色。

　　四人齊聲感謝：“謝謝娘！
”

　　而适才他也不知何故，以往分明不會挪到那處的……

　　外頭爆竹聲不斷。

　　才拿起筷子沒一會，傅辭翊淡聲側頭：“娘子尚未回答。
”

　　娘在他很小的時候跑了，每當過年，爹不會給他壓歲錢。

　　房中卻靜谧得過分。

　　男子緩緩坐起身，按了按額角：“怎麼說？
”

　　顔芙凝睡時做了筋骨，時刻暗示自己不要鑽去他的懷裡。

　　“要不我陪你下棋，可好？
”

　　“壓歲錢，保佑平安，圖個吉利。
”

　　見小妮子笑得俏皮，傅辭翊伸手捏她臉蛋：“取悅我，竟有時辰限制？
”

　　方才她那句罵聲仿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用。

　　待到半夜，放了一通爆竹煙花，大家才各自回房。

　　傅辭翊走在前頭，顔芙凝緩慢跟在後頭。

　　兩人皆規矩躺着，本也相安無事。

　　顔芙凝打了個哈欠：“不了，我犯困，想睡。
”說着擺擺手，“我先回房，你也早些就寝。
”

　　顔芙凝便執起自個的酒杯，與他的對碰：“我敬夫君，歲歲年年皆如意。
”

　　教她沒法子了，這厮是故意的吧？

　　孟力重重點頭，這才起身。

　　男子順勢翻了個身。

　　此刻的他睡得沉，面上耳朵絲毫沒有什麼不正常的紅意。

　　以往摟着她睡，他刻意不去碰她那等地方，隻摟着她的腰肢。

　　這厮還沒醒？

　　遂坐起身，探頭去瞧他的神情。

　　剛跨進外屋的門檻，顔芙凝問：“夫君除夕可悅？
”

　　婉娘聽出來了，溫柔笑着摸他的腦袋：“傻孩子，莫哭，高興起來。
”

　　“你也有。
”婉娘将紅封給他，“記得放到枕頭下。
”

　　顔芙凝想了想，道：“我寫字給你看，你可歡喜？
”

　　顔芙凝沒聽見，隻見他複又到空地上放煙花去了。

　　“嬸子。
”

　　兩人相繼走到婉娘跟前。

　　男子又搖首。

　　過了片刻，她喊住還想繼續放爆竹與煙花的男子們：“留着些，半夜也好放，明兒初一也要放。
”

　　顔芙凝正整理床鋪，冷不防地看到一隻枕頭飛過來，沒好氣地瞪他：“又來？
”

　　衆人皆笑，其樂融融。

　　委實氣惱，便俯身去擰他的臉：“喂，醒醒，快醒醒。
”

　　顔芙凝也欣賞着，這個時代的煙花效果相對簡單，但勝在聲音巨響。

　　傅家院子煙花放得熱鬧，隐約聽見有孩童嬉鬧的聲響在院子外頭響起。

　　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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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顔芙凝身上一輕，仍舊愕然：“……”

　　哪裡想到清早醒來時，顔芙凝驚愕發現自己胸口搭了一隻大手。

　　眼淚水随着低頭的刹那，滴落在地。

　　此話教顔芙凝無法應答，隻好幫他擺好了枕頭。

　　顔芙凝指了指他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那沒辦法了，此刻已是正月初一。
”

　　婉娘由李母扶着回房，先歇息去了。

　　似乎察覺到什麼，他的手掌連同胳膊瞬間僵硬。

　　“好。
”傅辭翊淡聲道，“入新年，願吾妻喜樂無邊。
”

　　沒想到，他含笑搖頭。

　　年夜飯一直吃到深夜。

　　顔芙凝側身躺了，溫溫軟軟道：“新年伊始，願君高中！
”

　　當着大家的面直接問，他總不至于說不開心吧。

　　“啊——”

　　顔芙凝嫣然一笑，給他夾了菜：“夫君可開心？
”

　　待夫妻倆洗漱完，躺在床上，彼此無話。

　　傅辭翊被她的尖叫聲驚醒，迷迷糊糊間手掌用力摟了摟。

　　“我若不悅呢？
”

　　婉娘又道：“信恒，彩玉，都過來。
”

　　李信恒一把将紅封塞進懷裡：“娘，别來這套。
我都幾歲了，難不成還不會管錢？
”

　　年輕人則留在飯廳守歲。

　　又吃了快兩刻鐘，婉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封。

　　男子卻問：“明年的今日，你我大抵分開。
而今你還是我娘子，我不能與自個娘子睡一處？
”

　　委實不能怪他。

　　傅辭翊這才佯裝剛醒：“怎麼了？
”

　　哪裡想到男子沒應她，回書房拿了個枕頭便出現在卧房内。

　　她先給傅辭翊與顔芙凝一人一隻紅封，而後給了南窈北墨。

　　幾人稱是，大家便回了飯廳繼續用飯。

　　她想起身逃，卻被他擁在懷裡，壓根逃不了。

　　傅辭翊淡聲道：“逞能。
”

　　說實話，他确實十多年沒再拿過壓歲錢了。

　　她拿出紅封：“你們兩個都是好的，年後好生跟着辭翊與芙凝進京。
”

　　傅辭翊察覺她走得慢，止步等她。

　　這一刻，他沒攬她入懷。

　　遂執起酒壺給他倒了酒：“這會呢？
”

　　顔芙凝罵出口：“傅辭翊，你混蛋！
”

　　“嬸嬸。
”

　　“哇，煙花。
”

　　男子反問：“你打算守歲至天明？
”

　　李母高興打趣自個兒子：“都幾歲了，還好意思拿壓歲錢的？
”說着，要去搶他的紅封，“我幫你保管。
”

　　孟力走到她跟前：“嬸嬸。
”

　　“進京後再練罷。
”

　　當即便跪在地上磕了頭，語聲哽咽：“多謝嬸嬸！
”

　　兩人并肩回了主院。

　　由于爆竹聲煙花聲頗響，他們都得扯着嗓門說話。

　　“解元公家的煙花好看。
”

　　“你摸我，摸我的……”

　　話未說完，顔芙凝自個的臉先紅了。

　　傅辭翊的臉跟着紅了，坦誠道：“對不住，我也不知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