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32章 自證清白
府尹大人道:“抱歉,丞相,所有翰林皆有嫌疑。
”
顔國公倏然笑了:“蔡丞相尋了個乘龍快婿,自然要護着女婿了。
此般心理,我們能理解。
但從另外角度來看,命案發生當日傅大人特意告假,是否正是掩人耳目之舉?
在我看來,傅大人的嫌疑最大。
”
蔡丞相亦笑:“衆所周知,顔國公小女兒被池郡王退婚,顔國公羨慕我有個好女婿,如此言說,也無可厚非。
”
顔國公朗聲笑了。
此刻說話最講分寸。
既要說得讓姓蔡的郁悶,又要說得不得罪池郡王,如此便不算得罪長公主與皇上。
遂沉吟後,含笑開口:“小女還小,不急嫁人。
再則小女與池郡王多年感情,分分合合總歸正常。
隻要小女不做壞人姻緣的事,我這個當爹的足夠欣慰。
”
傅辭翊又道:“可否讓我等前去查看?
”
有大臣道:“府尹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效命于皇上,職責便是起草并護衛诏制安全,如何要監守自盜?
”
仵作抱拳禀道:“回皇上,屍身衣着倒無端倪,但他的鞋墊上納了個标志,正是三皇子府中護衛的标志圖案。
”
内侍托了個托盤過來,讓來人把令牌擱在上頭,呈送給皇帝看。
委實不要臉之極。
“去北市問問。
”皇帝擡手。
仵作看向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則看向皇帝。
話聽到這裡,府尹大人的面色開始變得難看。
多的是人想知道他将皇位傳給誰,特别是他的“好兒子們”。
仵作搖首:“方才的令牌,此刻的鞋墊,旁的再也沒有了。
”
太子聰慧有實力,但同時為人奸佞,他便想着做大丞相的權勢,将來好壓制太子。
如此便有傳言說,他并不想将皇位傳給太子。
來人禀道:“二皇子府的令牌不大,掉在地闆的夾縫内,就在屍身趴過之處。
因其色澤與地闆顔色一緻,故而難以發現。
最主要的是,案發地光線昏暗。
”
府尹大人拱手:“臣等正想聽傅大人初七告假的緣故。
”
可以這麼說,他們每一個皇子的身份都是父皇所給。
“案發地發現一塊令牌。
”來人将令牌呈上。
二皇子與三皇子開始争辯,争辯自己才是清白的,是被對方陷害。
忽然,一道急促的高唱傳入:“報——”
皇帝沉聲:“何事?
”
轉眸瞧見傅辭翊過來,蔡丞相含笑走過去:“傅大人還是快與府尹大人說說,初七那日作何去了。
”
二皇子額頭冒出虛汗,立時跪倒在地:“兒臣不敢!
”
皇帝觑了眼,龍顔立時沉下:“老二有何話說?
”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嘩然。
二皇子瞧了眼托盤上的物什,是他府中下人所用的令牌。
“與其在此猜測,不如前去認認,看那屍身長相,尋常時候我等有無見過。
”
皇帝允他上前說話。
皇帝整了整龍袍,渾濁的眼光挪向傅辭翊:“傅愛卿講吧。
”
皇帝的神色變幻幾許。
案發地正是光線最昏暗處。
言外之意,來人可能是三皇子的暗衛。
在場的大臣們紛紛見禮:“參見皇上,見過諸位殿下。
”
如今得查清,翰林院内的大臣有誰與某個皇子站到一處,來揣度他的聖意,給了那人鑰匙,能令其進到閣樓。
顔國公所言表句句在說他自個的女兒,但有耳朵的人都聽出來了,每一個字都在諷刺他蔡家。
今日此舉,是皇帝的意思。
府尹大人道:“翰林院内除了諸位翰林大人,旁的進出人員便是諸位大人的随從了。
還請諸位大人回憶回憶,可有哪位大人的随從這幾日未曾歸府的?
”
二皇子惶恐上前:“父皇所言,兒臣不明白。
”
就在這時,京兆府的仵作求見皇帝。
當即拱手:“父皇,此物是兒臣府上的令牌沒錯。
但兒臣有個疑惑,發現屍身時為何沒發現?
此刻尋到,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
皇帝颔了颔首,淡聲問:“老二想知道密诏内容?
”
瞧他的窩囊勁,皇帝面色沉了又沉。
皇帝嗤聲:“你自己瞧。
”
皇帝道:“平身。
”
更有甚者,殺頭都是輕的。
皇帝說诏制存于翰林院,出了此等大案,自然該一一清查。
每一步有或沒有的步驟都該走一遭,故而他此刻就耗時在此。
也暗含丞相千金看中了有婦之夫的傅辭翊,迫使對方夫妻和離。
丞相身為父親,支持其女,毫無廉恥地求了聖旨。
他這才恍然,為何辭翊一直在打理橘子樹。
這時,傅辭翊開口問仵作:“敢問屍身上還有旁的可證明身份之物?
”
今日是皇子,明日或許就不是了。
這時,太監高唱:“皇上到,諸位殿下到。
”
翰林院負責起草皇帝的機密诏書,存放所起草的機密诏書的地得一級級往上。
那樓門窗封鎖着,光線不甚明亮。
待皇帝坐到主位上,看向京兆府的幾位大臣:“如何了?
”
聽聞此言,三皇子立時也跪下:“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斷無可能派人去查看诏書。
就算給兒臣熊心豹子膽,兒臣也不敢啊。
”
蔡丞相想發火,愣是發不起來。
皇帝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事情其實很明白了,就是他的那些所謂的“好兒子”所為。
陸問風出列:“皇上,初七當日是臣替傅大人告的假。
身為同鄉,臣自是清楚他們夫妻情深,初七當日傅大人确實傷懷。
這幾日,臣多次看到傅大人在院中親自打理橘子樹。
”
言外之意,丞相千金年歲不小,着急嫁人。
蔡丞相則擰緊了眉頭。
話音落,門口出現一道明黃色身影,身後跟着幾位皇子。
傅辭翊拱手坦誠:“臣與娘子夫妻情深,甫一和離實難接受。
初七當日想起娘子曾說府中要種果樹,臣慚愧,至今不知她喜食何種果子。
想起她每每剝橘子給臣吃,臣便去北市購了兩棵橘子樹,栽種在院中,如此忙了一整日。
北市的商販可作證,栽種果樹時,商販親自來府中指導。
”
“就是!
”
唯有顔國公唇角揚起,壓也壓不住。
傅辭翊所言,無異于證實了他方才的暗諷。
立時有人領命而去。
皇帝颔了颔首:“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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