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7章 呵護照顧
傅南窈急忙去找母親。
抛開她們之間的不愉快,雖說不愉快的主因在她,但全因她罵她在先。
而今,同為女子,在月事方面她定會幫她。
屋内,顔芙凝對傅辭翊道:“不用揉,我自己按着就好。
”
她可不想叫他揉,更不敢讓他揉。
他們的現狀,結合他們的關系,聯想書中她與他的荒唐糾葛……
如今他們保持适當接觸即可。
傅辭翊眉眼微動。
他掌握不好力道,此女又過分嬌氣,似一碰就傷,一捏就碎。
他可不敢揉。
不多時,婉娘由傅南窈攙扶着過來。
“芙凝啊,清早還好端端的,這會子怎地肚子疼?
”
嗓音滿是關切與焦慮。
顔芙凝嗡聲道:“忽然就疼了。
”
她使勁按着肚腹,疼得一抽一抽的,而她這身子對痛覺又尤其敏感。
此刻更是疼得直不起腰,亦站不起身。
連說話的嗓音都綿軟不已,聽得人心尖都要碎了。
婉娘到床沿坐下,伸手到她的肚腹上,緩緩按着,溫柔問:“可有碰什麼涼的東西?
”
“這……”
顔芙凝反應過來,她去河邊洗床單了。
傅辭翊蓦地出聲:“河邊洗衣。
”
婉娘神色一重:“如今天冷,河水更是寒冷刺骨,這肚子不疼才怪。
”
話說了一句,婉娘将臉轉向兒子方向:“你既知道自己娘子去河邊洗衣,如何不攔着?
”
越說越氣惱,她索性站起身來,使勁拍打兒子。
“叫你呵護娘子,你就是如此呵護的?
”
傅辭翊立着不動,任由母親打。
“你知不知道女子在月事期間最是嬌弱,也是最需要保暖的時候。
你當真想要氣死為娘,前頭的話剛剛講了,你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
婉娘氣惱之極,伸手去扯兒子的耳朵。
奈何兒子身量極高,她隻得高高舉着胳膊摸索過去。
怕她累着,傅辭翊略略低頭,方便她擰他的耳。
瞧婆母責備某人,又是打又是擰的,顔芙凝忽而有點心疼起他來。
其實她是知道來例假不能碰冷水的,但是這身子沒什麼不适,她以為不會痛。
再加上自己那個血迹總不至于叫旁人洗。
井水是溫的,她怕洗不幹淨血迹,就去了河邊。
“娘,此事不能怪夫君,是我自個去洗的,夫君還幫我擰了床單。
”
她疼得有氣無力,說的話含了絲鼻音,如泣如啼。
聽得婉娘心疼不已,使勁擰着傅辭翊的耳朵:“你聽聽,芙凝都這般了,還幫着你說話。
”
顔芙凝下床,去拉婆母的胳膊:“娘,真不能怪夫君。
”
婉娘這才消氣了些,自責道:“清早那會我也沒說清楚,我也不對。
我應該與你說清,女子來月事碰不得涼水,不能吃冷的食物,亦不能坐在冷的地兒。
”
兒媳頭一回來月事,她一高興,竟然忘了叮囑。
婆媳倆坐回床沿。
婉娘想了想,吩咐:“南窈,你去東廂房拿湯婆子,叫北墨燒熱水,把湯婆子灌滿。
熱水灌進去太燙,記得給湯婆子裝個棉套。
”
可不能把她嬌滴滴的兒媳給燙壞了。
傅南窈應聲,出了東廂房就喊:“北墨,燒熱水。
”
傅北墨:“你要喝熱水?
”
“是嫂嫂要用。
”
話一出口,傅南窈才意識到,今日她竟能很自然地喊出嫂嫂了。
方才急的時候,好似就喊了一聲。
傅北墨聽說是嫂嫂要用,旋即進了竈間。
西廂房内,婉娘還是有怒。
“辭翊,你不能怪娘如此動怒。
一則你不知身為女子的苦,來月事本就辛苦,身為丈夫體貼是正理。
二則倘若今次因此留下腹痛宮寒之症,往後芙凝便難受孕。
”
這便是關系到子嗣的大事。
傅辭翊眉心動了動,開口道:“我知道了。
”
沒多會,傅南窈抱着湯婆子進來。
傅北墨也跟着過來。
“嫂嫂,水剛燒開的,很燙。
”傅北墨看姐姐将湯婆子擱到嫂嫂的肚子上,“嫂嫂是怕冷麼?
”
婉娘道:“你莫問。
”
想起現代第一次來例假時,媽媽也是這般照顧她,顔芙凝忽然眼眶濕潤。
傅南窈悄悄對母親說:“娘,嫂嫂哭了。
”
婉娘聞言,将顔芙凝摟進懷裡:“怎麼哭了,可是難受?
”
淚水在面頰上滑落,顔芙凝的嗓音有些哽咽:“我想我若在親生母親身旁,她大概也會與娘一般教我。
”
婉娘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道:“可憐的閨女,你在嚴家時,是否吃穿不愁,仆人伺候,但要真的論及親情,好像又疏遠了?
”
顔芙凝一頓。
記憶中的女配好似就是如此。
每每見弟弟妹妹與父母一起十分親昵,她就像個局外人,隻遠遠看着。
小時候,嚴母寵溺地抱着弟弟妹妹,她也想被抱,遂張開手臂。
沒想到嚴母直起身,說教般與她道:“你是姐姐,不可撒嬌。
”
可明明弟弟妹妹不用撒嬌,就可以獲得擁抱。
而她怎麼努力,都不成。
那時她以為身為姐姐大抵就是如此,要做好弟妹的表率。
哪裡想到堂姐嚴海棠就可以随時在其母懷裡,肆意撒嬌。
此後她隻遠遠看着他們親密,父母好似覺得虧欠她,遂給她許多銀錢。
那時她不缺錢花,身後仆人一堆。
家裡人不會與她講做人的道理,也不請女先生教她識文斷字。
漸漸地,她就養成了飛揚跋扈的性子。
在外人眼裡,她是被嬌養慣了,想如何便如何。
顔芙凝此刻才知,那是女配缺愛,遂用張狂的方式掩飾自己脆弱的心。
婉娘感歎:“我就知道,自小不在親娘身旁,總是感受不到母愛的。
”
顔芙凝含淚問:“娘,您說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不要我了?
”
她有時候在想,自己在親生父母身旁,大抵會感受到父母的愛。
但轉念一想,她為何會被嚴家抱養,是不是親生父母将她抛棄,不要她了?
婉娘摸着她的小臉:“孩子,沒有父母會真的舍棄自己的骨肉。
”
當然也不排除心狠的父母。
後面這話,她不想說與兒媳聽,怕她傷心。
顔芙凝靠到婆母肩頭:“娘,您說我還能找到親生父母嗎?
”
她想知道,她在這個世上的根在哪。
更想問問他們為何不要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