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95章 老賬新賬
那邊廂,太子府。
太子把玩着楊太醫呈上來的解藥,笑問:“此等玩意,如何讓傅辭翊過來尋孤要?
”
“回殿下,若臣估計沒錯的話,阿聞已經下毒第四日了。
若是一日三餐地下,大抵見效快些。
即便一日一次地下,慢慢地也會有些不适。
到時候傅大人自然會尋太醫給其母看診,如此一來,臣便有機會與他說明殿下這裡有妙藥。
”
“可會被察覺傅母是被下毒的?
”
太子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若被傅辭翊知曉是他主使人下毒,那麼其人絕無可能站到他這邊了。
即便因解藥,傅辭翊不得不聽命于他,也心不甘情不願。
楊太醫躬身:“殿下放心,此乃慢性毒藥,一時間難以查到。
被下毒之人隻會覺得身體虛弱,怎麼看大夫都無用。
”
太子眯了眯眼:“你别忘記,傅辭翊身旁有個顔芙凝,是她保住了父皇的胳膊。
”
“臣知道,顔二小姐醫術好,卻隻好在處理外傷方面。
譬如先前傅大人與顔大人的刀傷,再加最近皇上胳膊的咬傷,這些無非是跌打損傷。
下毒解毒,臣打聽過,顔二小姐從未有這方面的診治經驗。
”
“哦?
你打聽過?
”
太子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
也不知何故,對于顔芙凝的事,他饒有興緻知曉一二。
“嗯。
”楊太醫颔首,“臣是向丁老打聽的,他們認識那會,顔二小姐還向丁老借閱過醫書。
丁老還誇贊顔二小姐有極高的醫學天賦,是個自學成才的優秀醫者。
”
對此,他不認同。
再怎麼自學,解毒此等疑難雜症,就處理不好了。
除非有解藥。
太子聞言颔首,那他就靜待計劃實現。
——
這邊廂,傅家。
顔芙凝讓傅南窈守着母親,自己則擡手示意顔博簡随她去院子外。
傅辭翊緩步跟上兄妹倆。
顔博簡邊走邊問:“伯母還好吧?
”
“毒已經解了,無礙。
”顔芙凝道。
“那就好。
”
三人到了院外。
顔博簡壓低聲:“福豐酒樓的幕後老闆是太子。
”
“怪不得我派人查了許久查不到,他将酒樓登記在一個不相幹的人身上。
此人如今不在京城,展轉查來查去,才發現此人原先是皇家宗室内,一戶人家的家奴。
早些年脫離了奴籍,這便給調查帶來難度。
”
“如今查到,此家奴原先是宗室子弟的近身随從,而該子弟便是太子的親兄長,這戶人家的當家人便是太子生父。
”
“刨去層層關系之後,福豐酒樓的真正老闆便水落石出了,便是太子。
”
“他用酒樓斂财,用以平日籠絡官員。
”
“太子?
”顔芙凝蹙眉,“如此說來殺害小阿劍的背後之人,也是太子了?
”
顔博簡颔了颔首:“即便不是他動手所殺,也是因他建酒樓導緻。
”
這時,傅辭翊蓦地開口:“給娘下毒的正是太子的人。
”
“那咱們如今怎麼辦?
”顔芙凝黛眉擰緊。
要對付一國儲君,可不容易。
傅辭翊尚未回答,劉成文急步過來:“妹妹,成文樓遇到對手了。
”
“怎麼說?
”
“前兩日開始,福豐酒樓推出了新菜式,基本是類似咱們成文樓的菜式,将咱們的客人都吸引了過去。
”
顔芙凝猜道:“那些吃客,再加福豐廚子在我們後廚偷學,學了近一個月的緣故。
”
劉成文道:“好在他們的味道遠不及我們正宗,目前的問題是他們在朱雀大街上,本身客流量大,如此一來,對成文樓的影響可不小。
”
老賬新賬全都指向了太子。
問題變得棘手。
顔芙凝看向傅辭翊:“太子下毒,是想要娘的命,夫君能否參他一本,亦或者去告禦狀?
”
顔博簡連忙勸:“妹妹,如此可不妥,妹夫才當首輔不久。
首輔顧名思義,那是要輔佐新帝之人。
如此貿然要妹夫參太子,便是等于昭告天下,新任首輔對太子不滿,更有甚者會認為妹夫想要更換太子。
一旦有人道出這點,那妹夫将與天下人為敵。
”
“那我隻能以自己的方式對付太子了。
”
顔芙凝微提了裙裾,疾步往外。
傅辭翊一把攥住她細瘦的腕子:“此事我不會不管。
”
母親被下毒的仇,要報。
不是說他不想參太子,也不想告禦狀,而是他不想将母親推到皇家人跟前。
昭告天下,他對太子不滿這點,他不怕。
不過顔博簡的分析也不無道理,他才當首輔,權力捏得不夠牢固。
再則,太子畢竟還是名正言順的儲君,是皇帝與皇家宗室一道選出之人。
“先去書房。
”
傅辭翊拉着顔芙凝的手,走在前頭。
顔博簡與劉成文則跟在他們身後。
四人到了書房,相繼落座。
“妹妹方才往外走,是想如何對付太子?
”顔博簡直接問。
“我去找楊掌櫃,楊樹的孫子小阿劍就是被太子害死,當年福豐酒樓建造之前,諸如此類的事情肯定不少。
我若能結合起來,把福豐酒樓告上京兆府,相信能給太子緻命一擊。
”
顔芙凝說出自己的計劃。
傅辭翊颔首:“可行。
”
“夫君也覺得可行?
”顔芙凝站起身來,“那我現在就去東三街。
”
傅辭翊同意,看向顔博簡與劉成文:“你們與我娘子同去。
”
他得就府中的安全問題,重申一番。
顔芙凝等人出發去往東三街。
傅辭翊便将阖府上下的人全聚在了一起。
聽傅北墨與孟力禀後,他沉了臉:“三令五申,府中不得讓外人進入,全當成了耳旁風。
”
“今後,不管是女子還是孩童老者,但凡是陌生之人,一概不準入府。
”
李嬷嬷低垂着腦袋:“公子,老奴罪責最大。
”
餘良也請罪:“老奴也有罪,以為禀了夫人,夫人同意就沒事。
”
小胡子門房也道:“我們原是不想那女子進府的,卻是我們最先發現那女子的。
”
長臉門房點頭:“我們也有錯,該強硬些讓她走。
”
“你們四人罰半年月錢,今後誰若再犯,輕則逐出府門,重則死。
”
傅辭翊冷寒的眸子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心神一凜,主子理應罰她最重,到底還是給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