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5章 明晃勾人
顔芙凝怔在原地。
哪有頭一回見面,便如此相問的?
郝夫子愈發尴尬:“内子就是如此自來熟,還望傅賢弟與小娘子勿怪。
”他拉了一把婦人,“咱們回房。
”
婦人卻道:“兩位的鞋襪濕了,該烤烤火。
我們房中有炭盆,我給你們拿出來。
”
言罷,轉身去取。
很快出來,雙手端着一隻裝了炭的炭盆,手指還勾着一把燒水壺:“燒壺水,燙燙腳。
”
這轉變教顔芙凝有些不适應。
“謝謝郝家娘子!
”
她接過燒水壺,傅辭翊則端了炭盆。
郝家娘子又笑:“客氣啥?
快回房吧。
”
傅辭翊與顔芙凝齊齊颔首,對郝夫子也道了謝,兩人回了房。
屋内漆黑一片。
傅辭翊擱下炭盆,點了書桌上的蠟燭。
顔芙凝望了眼并不寬敞的床,悄悄吐了口氣,水壺放在一旁,正要問傅辭翊今夜怎麼睡時,敲門聲響起。
傅辭翊開了門。
原來是郝家娘子過來:“火鉗與木柴給你們使。
”
傅辭翊接下火鉗與一把小木柴,再次緻謝。
“小兩口忒有禮貌了。
”郝家娘子笑了聲,回自個屋子去了。
傅辭翊取了根小木柴在蠟燭上引燃,而後擱到炭盆裡,将木炭斜着擱在木柴上。
顔芙凝走過來,拎起裙擺在炭盆旁抖了抖。
炭盆尚未徹底引燃,溫度不夠。
她便打量屋内物什,角落有個盥洗架,一上一下各擱了一隻盆,架子上端挂着一塊棉巾。
上回來的時候,這些還都沒有。
傅辭翊道:“都是新添置的。
”
今日亭長命人采買,給他使用的。
他指了指床上的被褥:“這些亦是新的,今兒上午陽光還好,我已曬過,午後才收進屋裡。
”
“好。
”顔芙凝開口。
隻是床上隻一個枕頭。
好在枕頭長度尚可。
不多時,炭盆旺了起來。
傅辭翊拿起擱在門口的傘:“我去院中打水。
”
“等等,我幫你撐傘。
”她喊住他。
“也好。
”
兩人去到井邊。
傅辭翊略略彎腰打了桶水,全程顔芙凝幫他撐着傘。
回屋,一桶水先将燒水壺灌滿,餘下的倒在盥洗架的盆裡。
井邊的水桶,旁的夫子也會用到,傅辭翊便将它拎了回去。
他很快回來,頭發上淋到了雨水。
顔芙凝将棉巾遞給他:“怎麼不撐着傘?
”
“才幾步路,無妨。
”
他的手還是接走了棉巾,在面上頭發上抹了一把,順手關上房門。
因屋内燃了炭盆,顔芙凝便将窗戶開了條巴掌寬的縫。
拎起燒水壺擱在炭盆上方的架子上,拉了把椅子坐下,将裙裾抖開,烤火。
隻是鞋襪濕透,如此穿着難受,腳趾在鞋子裡動了動,隐約發脹。
見狀,傅辭翊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對面:“等水開了,先泡個腳。
”
嗓音溫潤,朗朗動聽。
他拎起袍角,覺着如此烤火不便,起身将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
椅子轉個身,外袍擱在椅背上,袍角對着炭盆。
“你把裙裾脫了,如此烤,幹得快。
”
覺他說得有理,顔芙凝站起身,手伸在腰封上,卻遲遲不動。
傅辭翊:“怎麼了?
”
她嗫喏:“我裙子裡沒穿長的裡褲。
”
如今的時節,白天暖和起來,她早早地将長裡褲換成了短裡褲。
倘若脫了,不知他會不會再次說教。
傅辭翊垂眸:“又不是沒看過。
”
顔芙凝道:“也是,我裡頭還穿了短的裡褲呢。
”
她又不是沒穿。
旋即将裙裾脫了下來,挂在椅背上,椅背轉了個方向,對着炭盆。
傅辭翊刻意不去看她的腿。
然,兩條白膩的腿在他眼前晃悠,還泛着珍珠般的光澤,明晃晃地勾人。
她所說的短裡褲,長度不過爾爾,這與不穿有何區别?
倏然,腦中劃過一個想法。
倘若這兩條腿勾纏在他的腰間……
想法被他硬生生克制住,脫了身上的衣裳,往她腰上罩去。
她的腰肢極細,衣裳這麼一圍,兩隻袖子又繞着腰肢一圈,才好打結。
顔芙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
傅辭翊察覺,沉聲解釋:“怕你受涼。
”
委實不能再瞧她的腿了!
顔芙凝低頭瞧了瞧,他的衣裳垂挂,似裙子般圍在了她身上,腿上的肌膚也漸漸暖了起來,遂含笑道了謝。
水開了,發出聲響。
傅辭翊将擱在盥洗架下的銅盆放在床邊,拎了水壺,正準備倒熱水,被顔芙凝喊住。
“上頭的銅盆用來洗臉,下頭的銅盆用來洗腳。
咱們可以先洗臉,洗臉後的水用來泡腳。
”
傅辭翊同意:“可以。
”
顔芙凝便将水壺裡的熱水倒入洗臉盆裡,棉巾在水裡搓了搓,擰幹遞給他:“喏,擦臉吧。
”
他溫聲:“你是女子,你先。
”
“那我不客氣了。
”
說罷,她便洗了把臉。
洗臉水倒進腳盆裡,坐到床沿,脫了鞋襪泡腳。
傅辭翊開門出去,又打了一桶水回來,燒水壺灌了水擱炭盆上,餘下的水倒進臉盆裡。
不經意瞥見她那雙白嫩的腳丫,喉結上下滑動,疾步出了屋子,将水桶放去了原處。
半炷香時辰過去,水再次燒開。
傅辭翊開始洗漱。
他站到盥洗架前,伸手搓了搓棉巾,緩緩洗臉。
這塊棉巾,其實是他先擦過了,她适才用過,他又用。
心底湧起些許異樣,卻覺不出是何感覺。
待他洗漱完,将外袍與裙裾翻了個面。
此刻的顔芙凝已經坐在床上:“傅辭翊,炭盆燃着,不能睡,會有性命之虞。
”
男子指了指窗戶她開的縫:“窗開着無妨,索性衣袍與裙裾都快幹了,鞋襪再烤烤,也很快能幹。
”
隻見他将襪子搭在椅子上,鞋子拎起,輪番在炭盆上烘烤。
顔芙凝坐着看他,後來索性趴在床上,托腮瞧他。
無懈可擊的側顔,鼻梁高挺,下颌線流暢,唇角微抿,眼前的他長了一張妖孽般的俊臉。
男子微微側頭,寒涼的眸子回望她:“如此看我作甚?
”
“我看你做起這些瑣事來,還蠻細心的。
”顔芙凝換了隻手托腮,忽然想到如此窄的床,得是個什麼睡法。
遂猛地坐起身:“傅辭翊,這床是你在學堂的,你該不會要我滾地上睡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