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章 嬌妻挽留
隻見她軟倒在地,小臉蒼白,眉頭緊鎖。
傅辭翊淡聲:“她隻是昏迷。
”
聽到嫂嫂沒死,傅北墨立時止了哭聲:“那哥哥趕緊把嫂嫂抱去床上。
”
傅辭翊面色沉沉,他不想抱她。
傅北墨見兄長不動,嘟囔:“哥哥不抱,我抱!
”
他彎腰伸手,手還沒觸及到顔芙凝,後衣領子就被人拽住了。
傅辭翊将傅北墨拎到一旁,蹙眉托住顔芙凝的後背,雙手伸到她腋窩下,将人拖上了床。
此舉令傅北墨驚愕當場。
就這時,傅婉娘過來。
方才聽到小兒子哭喊,她就叫女兒帶她來,不想傅南窈不肯。
她隻好摸索着走來,這會子才走到。
見母親來了,傅北墨告狀:“娘,哥哥像拖麻袋般,把嫂嫂拉上了床。
”
--
顔芙凝再醒來時,已是中午。
傅北墨端來飯菜。
“嫂嫂快吃,這是哥做的。
”他将飯菜放到床頭,“娘說你受了風寒,要好生歇息。
”
看她活生生的,他面上笑意便止不住。
純真的笑容總能治愈一切。
顔芙凝跟着笑了:“謝謝北墨!
”
嗓音有些暗啞。
“嫂嫂快好起來,雪還在下,咱們明日玩雪也是可以。
”
“嗯。
”
顔芙凝端起碗,小口吃飯。
傅北墨見她吃飯了,便放心地出了屋子。
這時,外頭傳來傅南窈的聲音:“随她去好了,娘幹嘛對她那麼好?
”
婉娘說:“她自幼被抱養,不知自己親生父母是誰,光這點就讓人心生憐憫了。
”
顔芙凝聽聞,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
午後,婉娘讓小兒子扶着,來到顔芙凝跟前坐下。
“孩子,有沒有好點?
”
“好多了。
”顔芙凝從枕頭下摸出玉镯,放到婉娘手上,“娘,成親那日,新娘換錯,我本不是二公子的妻。
在書社門口退親,令二公子沒了顔面,是我的不是。
這兩樁事情,我與二公子這夫妻關系……”
遲早會沒的。
“這玉镯我不能收,請娘拿回去吧。
”
書上有寫,某人成了權臣後,婉娘将此玉镯送給了丞相千金。
丞相千金才是傅辭翊名正言順的妻。
婉娘歎息:“你剛才喊我什麼?
”
“娘。
”
“你既喊我娘,怎麼就不能收這玉镯了?
”婉娘将玉镯重新放到顔芙凝手上,“我這玉镯就是給兒媳婦的!
”
顔芙凝僵着手,不知該不該收。
書上還提到,丞相千金嫌棄玉镯成色不好,收到後,背着人将玉镯砸碎了。
因婉娘瞧不見,丞相千金就拿旁的玉镯戴在手腕上。
婉娘一摸丞相千金的手腕,以為她每日戴着自個送的玉镯,心裡很高興。
顔芙凝抿了抿唇,她若将玉镯還回去,此镯大抵逃不離被砸碎了扔掉的結局。
玉镯若有生命,定想保持完好。
就好比她,她不想步炮灰女後塵,在這兩年内盡量順毛捋某人。
如此想,她便将玉镯收了起來。
婉娘含笑道:“娘雖看不見,但會用心看,你是個好的。
我家辭翊娶了你,是他的福氣。
”
“可是娘,我……”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婉娘拍拍她的手,“昨日娘的态度不對,應該護着你。
辭翊他也不對,他沒能追出去,娘替他道歉。
”
“不妨事的,娘。
”
某人也不願與她做夫妻,好在他答應兩年和離。
這點她斷不敢跟眼前的婉娘說,遂換了話題:“娘,您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
婉娘搖頭:“我記不得了,十五年前的事,我都記不起來了。
我隻記得我大着肚子,帶着兒子辭翊,我要帶他跑,跑得越遠越好……”
如此才能活命。
後面半句她沒說,怕吓到了兒媳。
頓了頓,她又道:“大抵幼年有這段經曆,辭翊他一直沉默寡言,你别見怪。
”
顔芙凝連忙說:“不會。
”
大雪天,一時半會雪停不了。
這麼下去,家裡的米面就要吃完了。
“昨兒沒買米,我是想在村裡問問,看誰家有多的可以買些,應當比糧油店便宜。
若是家裡有田地就好了,可以種糧種菜。
”
婉娘道:“田地還真有,就是不知在哪,我得找找田契。
”
說着,她幫她掖了掖被子。
這麼一捏被子,婉娘驚道:“怎地隻蓋一床被子?
娘給你們兩床被子,是要兩床一起蓋的。
如今天冷,隻蓋一床容易受涼。
”
傅辭翊回來,就聽到母親在問被子的事。
顔芙凝解釋:“娘,我們睡時是蓋兩床的,這會白天我穿得暖,一床就夠了。
”
婉娘搖頭,摸到另一側的被子竟然是疊着的,歎了口氣。
“本就受寒,白天也得蓋兩床。
”
說着,扯了另一床被子給顔芙凝也蓋上了。
顔芙凝不安地看向床尾站着的某人。
傅辭翊的面無表情,她讀不懂。
不多時,他出了去。
婉娘在他們房中待了頗久,等用夕食時,才由傅北墨來扶走。
傅辭翊端了晚飯進來。
顔芙凝掀開他的被子,不好意思道:“對不住,方才為了遮掩咱們分開被子睡的情況,就……”
“娘叫你蓋着,你就蓋着。
”
他将飯菜擱在床頭,很快出了屋子。
--
夜幕深深時,傅辭翊回房。
他站在床尾,沉吟半晌,才道:“我去跟北墨擠擠。
”
顔芙凝道:“那娘就知道我們是分被睡的了。
”
他沒接話,轉身便走。
顔芙凝急忙下床,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你别走,好不好?
”
嗓音嬌嬌軟軟,仿若小嬌妻在挽留丈夫留宿一般。
傅辭翊握了握拳。
見他不回應,她又道:“北墨的床小,隻夠一人睡。
”
他低頭瞥了眼緊攥着他衣袖的小手,鬼使神差地道:“你受了涼,該保暖。
”
“我一床被子就夠了,衣服穿厚些睡。
”
她發燒的情況,大抵因前幾裡走太多路有關。
女配身子嬌弱,鎮上兩個來回,進山幾趟,體力不支。
再加手受傷,有些發炎。
當然,晚上蓋一床被子,有點冷也是實情。
但相比這些,她更不願婆母知道他們實則是分被而睡的。
傅辭翊終于留了下來。
兩人再度一人一被。
熄燈就寝後,傅辭翊躺在被窩裡,渾身僵硬。
被子上留有她的味道,清雅的女兒家馨香,絲絲縷縷地幽幽地鑽入他的鼻端。
教他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