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57章 你的良心
“你們都别信他,芸嫔被打入冷宮,完全隻是因為她激怒了皇上。
”帝太後環視争辯。
“不,當時你在皇上耳邊吹旁風,可别忘了是我一直守着跟着你。
”谷忠笑道。
芸太嫔擰眉:“旁的陰謀?
”
谷忠道:“她雖然一方面希望你生孩子比她早幾日,另一方面,她又想着你與你肚子裡的小皇子将來不會與她跟她的孩子争寵。
”
話未明說,衆人都聽出來了。
芸太嫔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她的本意是希望我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
谷忠看了眼帝太後:“太嫔娘娘的疑惑,該問她最清楚。
”
畢竟帝太後才是當事人。
芸太嫔厲喝:“淩麗,你給我一個說法!
”
“這些都是谷忠的猜測,當不得真。
”帝太後不認。
“你希望我與兒雙雙殒命,如此你在老皇帝那裡的寵愛可保持得久一些。
”芸太嫔倏然冷笑,“你這就是自作孽,如此算計旁人,導緻你自己的兒子夭折。
”
可憐她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淩麗換走。
“胡說!
”帝太後這才激動起來,“我的兒子,他也不想離開我的!
”
芸太嫔冷笑着:“呵呵呵,淩麗啊淩麗,你從一開始就心思不正。
從你将我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開始,後面這一路,你都得用計謀将當年的事給瞞着。
”
笑着笑着,想到自己與兒子生生分開四十餘年,心裡的痛一時間無法疏解,整個人軟倒在椅子上。
龍奕慌亂,抓住生母的手:“娘,您怎麼了?
”
“無事。
”芸太嫔有氣無力地搖首。
“太醫,太醫快幫朕的母親看診。
”龍奕下令,很快又道,“顔芙凝,你來。
”
兩位太醫與顔芙凝稱是上前。
由顔芙凝先給芸太嫔把了脈,而後兩位太醫也号了脈。
“父皇,祖母她心中郁結,這才如此。
”顔芙凝道。
老太醫也道:“确實如此,太嫔娘娘身康體健,旁的問題沒有,就是心中郁結所緻。
”
中年太醫附和。
龍奕仍舊擰了眉頭,含威的目光看向顔芙凝:“你有本事,連皇兄都對你誇贊有加,别令朕失望。
”
顔芙凝颔首道:“父皇,想要排解祖母心裡的症結,請允許我将當年之事理一理。
”
“理罷。
”龍奕同意。
顔芙凝道:“當年的麗嫔不想芸嫔生下孩子,故意每每要求不同的吃食,借由皇上的命令将吃食送去了芸嫔跟前。
當孩子真的都生下來了,麗嫔自己的孩子不幸夭折,她便将芸嫔的孩子搶走。
”
“為确保芸嫔不再起疑,已被封妃的麗嫔買通了太醫,芸嫔進了冷宮。
”
“此後過去多年,當年的小皇子長大成人,娶了喬家嫡女為正妃。
”
“當年的麗妃已成太妃,她心裡清楚所謂的兒子是芸太嫔的,一面慶幸自己當年将兩個孩子調換,一面又心有不甘,畢竟自己養大的兒子是旁人的。
”
“所以這個時候,她想到了一個法子,那就是讓娘家侄女進晉王府,成為晉王側妃。
”
“侄女成了側妃,太妃還是覺得不滿意,她想着晉王府的所有産業得由帶有淩家血脈之人來繼承才最好。
于是千方百計地刁難晉王妃,意圖作梗兒子兒媳的婚事。
”
“正因為她不是生母,所以完全不在乎兒子真正喜歡的女子是誰人。
”
話聽到這裡,龍奕連連颔首,他另一隻緊緊抓住了喬婉悠的手:“朕總算知道你為何那麼疼愛她。
”
這個顔家女确實心思細膩。
“芙凝是很好。
”喬婉悠颔首,“皇上聽芙凝把話說完。
”
顔芙凝繼續道:“晉王妃第一胎生了個兒子,晉王歡喜,當即請奏皇帝冊封為世子。
太妃不爽,便要求侄女盡快懷上子嗣。
”
“淩側妃生下龍立輝後,太妃作梗夫妻關系的事情越來越多,刻意刁難晉王妃的事也愈發多了。
”
“似晨昏定省之事,側妃妾室等人全都不必做,唯有晉王妃每日不得落下。
”
“直到有一日,晉王妃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那便是太妃依偎在谷忠懷裡。
”
“想到自己的事情不能暴露,所以太妃下了狠心,命谷忠下毒,想讓晉王妃失去記憶與視力。
為保毒性發作,谷忠扮鬼吓唬。
”
“隻是沒想到毒藥沒有立刻發作,太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谷忠放火。
”
就這時,谷忠擡手:“睿王妃,您前面所說全部都是對的,太妃并非直接命老奴放火。
”
帝太後以為谷忠的心回來,當即也道:“對,縱火殺人的不是哀家!
”
卻不想谷忠道:“當年太妃命老奴直接下鶴頂紅,想要毒殺了王妃與世子。
是老奴與她說,但凡吃下鶴頂紅的毒,人頃刻間斃命,一旦事發,晉王查起來,後果可不堪設想。
”
衆人聞言,驚愕不已。
龍奕氣得渾身冷沉:“帝太後,你竟想毒殺朕的妻與子?
”
帝太後苦笑出聲,人往椅背一靠,不語。
谷忠又道:“實則當時太妃先是命我去玲太嫔處尋有無合适的毒藥,能讓人死了,且不會被追究的毒藥。
毒藥未能尋得,我的面具也掉了。
太妃說下鶴頂紅,是我出了個主意,說用火。
太妃聽聞大喜,說用火好,一切都能燒得幹幹淨淨。
”
“那一日,我提前給晉王妃下了迷藥,以便她在火災時,不會蘇醒過來。
為防止晉王同樣葬身火海,我也給他下了迷藥,以便在火災前能順利将他救出。
”
“事情的發生也有意外情況,就譬如那一晚晉王拂袖的動作正好點燃了簾子,晉王自個出了院子,去獨自喝悶酒。
”
顔芙凝聞言冷笑:“果真如此,我就說父皇肯定被下藥了,母後在與父皇争吵後,昏了過去,自然也是有緣故在的。
”
傅辭翊瞥了父皇一眼,眉頭微動,卻并未說什麼。
帝太後站起身來,大聲苦笑:“谷忠,當年但凡參與調換嬰兒之事的人,哀家全都慢慢地處理了,唯獨留下了你。
你可知你在哀家心裡的分量?
今日你如此待我,你還說哀家心裡沒有你,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