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63章 你莫碰我
顔家兄弟高度戒備。
就怕傅辭翊突然不行了,皇帝要拿他們妹妹問責。
顔芙凝倒是平靜,直接問:“是傅大人有什麼突發狀況?
”
“顔二小姐放心,今夜傅大人由太醫輪流值守照顧。
皇上讓老奴來問問,傅大人何時會醒?
”
“保守估計兩日,最快的話也要明晚了。
”
“那就請顔二小姐明晚入宮,看着傅大人醒來才好。
”微頓下,内侍補充,“這是皇上的意思。
”
顔芙凝淡笑:“好。
”
醫者仁心,懸壺濟世。
既然是她診治的某人,自然該負責到底。
内侍目送他們離開。
宮門外遠處的小巷子内,顔弘厚見弟弟妹妹出來,揮退隐在暗處的人馬,繼而命車夫迎上去。
待距離近了,瞧見二弟端着手臂,胳膊上纏着紗布,顔弘厚眼眸一縮。
“大哥,我無事。
”顔星河道。
“回家再說。
”顔弘厚讓弟弟妹妹上車。
兄妹四人回到家時,已值半夜。
顔珹洪清漪,與曾可柔在會客廳心焦地等着,見他們終于歸來,相繼透了口氣。
“究竟怎麼回事?
”
顔珹甫一見到次子,當即便問遇刺的情況。
顔星河道:“昨夜我們在山地安營紮寨,休息到後半夜,遭遇刺客。
我與傅辭翊同一個營帳,又靠近皇帝龍帳,第一時間前去救駕。
”
顔博簡問:“該不會隻有你與傅辭翊受傷吧?
”
顔星河答:“殺手過多,且身手不俗,跟去的一隊禦林軍死傷過半,随行大臣也死了兩個。
旁的大臣也有受傷,早都送回各家。
隻我與傅辭翊被接進宮裡,全因皇帝無恙是我與傅辭翊護下。
”
用他要挾妹妹前去救治傅辭翊,是他始料未及的。
“禦林軍是幹什麼吃的?
”顔弘厚怒氣上來。
顔星河又答:“營帳周圍是禦林軍的休息之處,他們分時段巡邏。
殺手來襲時,他們在外圍與之抵抗。
卻不想天降奇兵,龍帳處來了更多的殺手。
”
顔珹蹙眉:“可知殺手底細?
”
“蒼穹的雄鷹,蒼鷹組織,那些殺手屍體的頭皮上皆有蒼鷹标識。
早先翰林院閣樓一案,裡頭的屍體正是蒼鷹的人。
”
顔珹又問:“可有活口留下?
”
顔星河搖首:“逃了幾人,餘下的殺手不是死,就是被俘虜。
被俘的殺手動了下颌,大家以為他們要咬舌自盡,便卸其下颌。
卻不想他們不是咬舌,而是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囊。
”
卸下颌骨前,他們口中的毒囊已然咬破,終究晚了一步。
洪清漪瞧次子胳膊上裹着紗布,很是心疼,遂與顔珹道:“孩子們回來就好,都半夜了,讓他們歇息,你有話明日再問。
”
“好,都去休息。
”顔珹揮手。
——
翌日一早,老國公難得沒去鬥鵝遛狗,尋顔珹顔星河父子去了東苑,詢問遇刺與救治之事。
事情了解後,老國公便留兒子在書房,讓次孫回去歇息。
“胳膊有傷,這些時日就好生待在家中。
”
“是,祖父,翰林院一早來傳話,允我告假休養幾日。
”
說罷,顔星河出了祖父的書房。
路上碰見顔嫣兒。
“二哥,聽說你受傷,傷情可嚴重?
”她問話時,去觸顔星河的胳膊。
顔星河不動聲色地避開,淡聲道:“你莫碰。
”
這可是她幫他處理的傷口。
夜裡沐浴,他都不敢去碰。
不是說他怕傷口碰到水不利恢複,而是怕傷口恢複慢了,會影響她醫術的口碑。
“好,我不碰我不碰。
”
顔嫣兒連忙擡起手,示意自己沒碰到。
二哥喜潔,素來不喜旁人觸碰,她除外。
沒想到如今她與旁人一樣。
旋即委屈起來,佯裝抽泣着道:“二哥受傷,嫣兒心疼。
”
“不必心疼。
”
眼瞧她端出委屈模樣,往日的他總會安慰幾分,而此刻莫名起了厭惡,當下便提步走。
顔星河回到南苑時,顔芙凝剛起來不久,此刻就在飯廳用早膳。
見他過來,她也不打招呼,拿出一隻米色圓形小瓷盒推了推。
“給我的?
”
顔星河拿起端詳,小瓷盒做得精巧,一打開,便嗅到一股濃郁的藥香。
顔博簡幫忙傳話:“是給你的,裡頭的藥膏是妹妹自個做的,促進肌膚愈合。
”
顔芙凝又拿出一張藥方。
彩玉把藥方傳送到顔星河手上:“小姐說了,這方子有消炎止疼的作用,還能促進傷口恢複。
如此配合藥膏,外敷内服,效果更好。
”
顔星河入座,道謝:“多謝!
”
顔芙凝顧自用着早膳,并不接話。
——
入夜時分,内侍來了顔國公府接顔芙凝。
顔芙凝自個拎了醫藥箱,與意欲一道跟去的顔博簡與彩玉道:“你們到時接我就成。
”
萬一傅辭翊不能醒,皇帝要遷怒誰,也隻能遷怒她。
顔博簡知道她的意思,點了頭。
顔珹夫婦也明白女兒的意思,遂不多話,隻叮囑路上注意安全。
内侍笑道:“國公爺國公夫人放心,皇上命我等來接自然安全。
”
顔珹腹诽,安全個屁,皇帝出行還遇刺了。
待進了宮,行至偏殿時,夜色已然濃郁。
客房外,有小太監正煮藥汁。
客房内,傅辭翊安睡着,唇色雖淺淡,但比昨夜好了不少。
值守在床邊的太醫見顔芙凝到來,連忙起身:“顔二小姐,傅大人今日面有痛苦之色,就是未曾醒來。
”
顔芙凝擱下醫藥箱:“昨日半夜麻藥褪去,今日自然疼痛難忍。
”
太醫道:“我倆也是如此認為,故而在藥方内加了鎮痛藥物。
”
“有勞了。
”顔芙凝說罷,去給傅辭翊把脈。
脈象平穩不少。
太醫又道:“我倆未曾用膳,想請顔二小姐值守片刻,容我倆前去用膳,可否?
”
“可以,辛苦。
”顔芙凝颔了颔首。
待兩位值守太醫離開不久,隔壁倏然傳來一道厲喝:“飯桶,都是飯桶。
”
聽聲音像是皇帝的,昨夜就聽見他在罵人。
好奇心起來,此刻房中又沒有旁人,顔芙凝便蹑手蹑腳地走去牆邊,貼耳聽動靜。
然而到底隔得遠了,她聽不真切。
隻聽見“太子,你……”
顔芙凝掏了掏耳朵,想聽仔細些。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就算聽見,也要裝作沒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