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24章 嫂嫂保重
“直到從圍場回來,不管是乘車還是騎馬皆颠簸,都會加劇傷情,故而導緻昏迷。
”
“此般昏迷醒來,重擊若是傷到大腦記憶區,部份患者的記憶會有影響。
”
聞言,傅北墨急了:“我哥就這樣失憶了?
”
顔芙凝皺眉:“一般腦震蕩影響的是短期記憶,就譬如遇襲時發生之事。
可你哥這般不認識我們,令我也費解。
”
孟力也上前:“公子,您還認識我麼?
”
傅辭翊搖首。
彩玉将銀針包遞給自家小姐,也沖着傅辭翊道:“姑爺,您看我可面熟?
”
傅辭翊又搖首。
“嫂嫂,你醫術好,快想想辦法!
”傅北墨急得撓頭。
顔芙凝淡聲道:“我給你哥施針,一刻鐘亦或兩刻鐘後,他若還不能記起我們,那他這個失憶的情況應是相當嚴重。
”
“快,嫂嫂快紮。
”傅北墨道,“多紮幾針。
”
微頓下,補充:“多紮幾十針最好。
”
傅辭翊揉了揉發脹的額角。
一閉眼,腦中倏然劃過一個畫面。
好似有個女子被他綁在了房間裡,門窗用木闆釘着,房中甚是昏暗。
倏然,陽光穿過木闆縫隙,他瞧見了女子心口處的一抹白膩。
就這時,顔芙凝消毒好了數枚銀針。
執起一枚紮去傅辭翊頭上時,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你究竟是誰?
”他冷聲問。
顔芙凝短促笑了:“你費盡心機想要娶我,你說我是誰?
”
“我費盡心機想娶你?
”
傅辭翊晃了晃腦袋。
一陣頭暈。
俊眉立時緊蹙。
顔芙凝勸道:“你腦袋被襲擊,最好不要再亂動,就連坐下起身的動作都要輕緩,否則頭暈劇烈,嚴重者會嘔吐。
”
話音甫落,傅辭翊身體側往一邊,嘔出聲。
傅北墨嚷:“哥,嫂嫂是你未婚妻,你們下個月就要完婚。
她所言就是對的,怎會騙你?
”
顔芙凝趁機紮上傅辭翊的腦袋,緊接着數枚銀針陸續紮去。
不多時,傅辭翊嘔吐的感覺降低很多,面色也緩和不少。
卻仍然疑惑地看着眼前好看的少女:“你真是我未婚妻?
”
“是啊。
”顔芙凝手速不停,“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揚言天下女子除我之外,都入不了你的眼。
”
傅辭翊喃喃重複:“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
此話他怎麼不信?
環視一周,見屋内衆人神情皆是關切,想來确實都認識他。
可他此刻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更遑論是否愛眼前的少女。
“嗯。
”顔芙凝颔首,“這還有假?
”
說罷,二十餘枚銀針紮在了他的腦袋上。
銀光赫赫。
待收了手,她瞥一眼他的腦袋。
頭頂一個發束,發束邊上一個鵝蛋大的包,再加二十餘枚銀針。
此般模樣,要多好笑便有多好笑。
不是她沒心沒肺,堂堂權臣竟有如此一面,她真的很想笑。
最主要的是,他沒有性命之憂,頂多徹底失憶。
若真徹底失了憶,想不起顔家私養兵馬的事,更不想娶她了,便是最好。
傅北墨抿着笑意,問:“嫂嫂,我哥頭上的銀針何時取下?
”
往常自己被紮腦袋,他即便從鏡子裡瞧過自己,但那是自個的腦袋。
此刻見兄長腦袋如刺猬,他忍不住想笑。
“他情況嚴重,需要紮兩刻鐘,就看他能不能記起我們。
”顔芙凝擡手擋臉,斂着笑意。
傅北墨又道:“我哥有無旁的問題?
”
“除了腦震蕩需要細心調養之外,沒問題。
”
“那就好。
”
傅北墨坐下,靜靜等待。
等待的時辰總是比往常過得緩慢些。
忍了差不多一刻鐘,傅北墨即便不刻意去看兄長,眼尾總會掃見,憋着笑,又很難受。
委實忍不住了。
他疾步出了屋子,站到橘子樹下。
單手捂着肚子,笑得雖無聲,卻是直不起腰來。
顔芙凝緩步出來,在屋檐下駐足看他。
“北墨。
”
猛然聽到喚聲,傅北墨尴尬地轉身:“嫂嫂,不能怪我的,我看我哥的腦袋如我往常一般,我就想笑。
”
顔芙凝也去到橘子樹下,跟着笑出聲:“我也覺得好笑。
”
兩人相視而笑。
就這時,樹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很好笑?
”
“是啊,很好笑。
”顔芙凝與傅北墨齊聲。
待兩人反應過來,就看滿腦袋銀針的傅辭翊杵在樹後。
傅辭翊面色發沉:“傅北墨,你小子真是出息了,敢如此笑為兄?
”
“哥,你記起來了?
”傅北墨唇角一抖,“我我我還有事,先去處理。
”
說罷,一溜煙似的跑走。
出院門時,還不忘望一眼顔芙凝,仿若在說,嫂嫂保重!
顔芙凝擠出一抹笑。
“大人既然認得北墨了,說明我的銀針起了作用。
銀針不能一次紮太久,大人……”她擡手做請,“請回房,我幫大人将銀針撤下。
”
傅辭翊淡淡睨着她,沒有挪步的打算。
“你說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
顔芙凝扯了扯唇角:“那還不是為了驗證你到底有無失憶麼?
”
說罷,先跨了步子。
傅辭翊跟在她身後,走得甚緩。
到了屋内,他出聲:“傅江,阿力,彩玉,你們都出去。
”
三人驚愕。
“公子記得我們了?
”
“所以姑爺是短暫失憶?
我就說嘛,我家小姐醫術了得!
”
“還不快出去?
”傅辭翊再度出聲。
三人稱是,退出屋子。
傅辭翊這才掀袍落座,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撤針罷。
”
顔芙凝走到他身後,一枚接一枚的銀針取下。
傅辭翊又開口:“你不問問我發生了何事?
”
“我問過二哥,二哥說你們分頭在圍場巡查時,你被敲了腦袋。
既如此,事情是該問你。
不過我看你腦袋的包腫得大,再加方才你有片刻失憶的情況,故而……”
“照道理下個月狩獵,提前派人去圍場合情合理。
派出我與顔星河,因上次我與他救駕有功,亦合情理。
問題就出在有人專門等在圍場,要給我一個教訓。
”
“是誰的人?
”顔芙凝收銀針的動作一頓,“莫非是你之前的行為壞了對方的利益?
”
傅辭翊淡聲:“我也這麼想,所以我懷疑是太子的人。
”
就這時,傅河疾步進來。
“公子,太子府送來請帖,說是請公子過府飲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