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5章 含了柔情
他們到家時,傅北墨恰好也回來。
大家終于動了筷子。
飯吃到一半,傅南窈問阿力:“你在外婆家究竟因何被趕?
”
阿力道:“表哥他偷了舅母的首飾,拿去賭錢,錢輸光了回來。
那時舅母發現首飾少了,冤枉是我偷的。
外婆與舅舅明知是表哥偷了賭錢,也不願相信我是清白的,就将我趕了出來。
”
顔芙凝淡聲道:“知子莫若母,你舅母應該也知道是她兒子所為。
”
傅南窈點頭:“對,他們隻不過尋個借口,将你趕出去罷了。
”
阿力聞言,癟了嘴角。
他其實也知道真實原因是這個。
外婆家将他趕出來,不是因為養不起他,而是他們不想養他了。
親娘都不要他,更何況外婆與舅舅。
經過中午這一出,阿力在傅家幹活更賣力了。
水缸裡的水還有挺多,他又灌滿了水。
柴房裡的柴全都劈好,碼放得整整齊齊。
洗碗掃地,全都不在話下。
空下來的時間,也沒閑着,叫傅北墨教他拳腳功夫。
傅南窈看他如此賣力,一邊縫北墨的衣裳,一邊道:“如果哥哥嫂嫂同意的話,我也給你縫一身新衣裳,穿出去,氣氣那幫人!
”
阿力擺手:“不用不用,我有衣裳穿。
夫子與北墨穿的都是袍子,我一個粗人穿不了的。
”
再則,他有兩身衣裳換着穿,足夠了。
傅南窈笑了:“哥哥教書才穿袍子,我這會給北墨縫的就是你身上穿的裋褐樣式。
”
一旁的傅北墨走來,拿起傅南窈還在縫的衣裳:“還真不是袍子了?
”
“你又不教書,穿什麼袍子?
”傅南窈搶過衣裳繼續縫。
傅北墨笑笑,隻要衣裳跟哥哥一樣是群青色的,就成。
最關鍵的是,嫂嫂有條裙子上就有群青色。
他哪裡想到,之後幾天,傅南窈給阿力也縫了一套群青色的裋褐。
不光如此,傅南窈自己也做了條裙子,間色也是群青色。
當然這是後話了。
西廂房内,正在縫新的練功褲的顔芙凝擡頭對東廂房内的傅南窈道:“南窈,你給阿力縫一套好了。
”
傅南窈又笑:“你看,嫂嫂同意了呢。
”
阿力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再次拒絕:“我日常幹活,不想糟蹋了好衣裳。
”
顔芙凝又道:“裋褐用料少,你穿着不必有負擔,就是日常幹活穿,怎麼能算糟蹋?
”
阿力這才高興地點頭:“那就勞煩南窈小姐了!
”
——
落日餘晖,暮色将至。
傅辭翊回到家,将手上拎的食盒給了阿力,自己則去裝兩道布簾。
竈間,顔芙凝忙碌着,看到食盒回來,便知傅辭翊回來了。
“夫子人呢?
”她問。
“夫子裝布簾呢。
”
阿力将食盒内的碗筷拿出,清洗。
顔芙凝點了頭,把中午切剩下的半條五花肉,全都切了薄片,放在鍋裡煎。
冒着油花的滋滋聲自竈間傳出。
引得燒火的傅北墨時不時地湊到竈台旁聞一聞:“真香!
”
就連婉娘與傅南窈也先後進來,聞肉香味,除了傅辭翊。
一直到晚飯時,他都沒在竈間出現過。
顔芙凝覺得有些奇怪,以往他每回歸家,不管手髒與否,都會來竈間舀水淨手。
今日卻沒有。
不過,她也沒多想,飯菜煮好全都端去堂屋後,讓阿力去喊他吃飯。
傅辭翊這才緩步進了堂屋,落座。
端起飯碗,拿了筷子,一聲不吭。
就這時,傅北墨指着一盤五花肉道:“嫂嫂特意給我做的煎五花肉,大家快吃。
”
說着,夾了塊塞進嘴裡。
傅南窈一臉疑惑:“什麼叫特意給你做的?
”
“是我說想吃脆脆的肉,嫂嫂說今日不熬豬油,就給我做煎五花肉,可不就是為我做的嘛?
”傅北墨吃得嘴唇油油的,吃得不停,說話也不停,“哥,你快吃。
”
顔芙凝解釋道:“上回豬肉餘給的那塊肥肉已經熬豬油了,油渣也早吃掉了。
北墨想吃脆脆的,我就把五花肉切薄片煎了煎。
味道還不錯,又脆又香,大家快吃。
”
傅辭翊冷峻的臉龐倏然溫和起來,原來北墨所言的“特意”,是此般意思。
夾了塊五花肉,滋味甚美。
“我想吃紅燒肉,不知娘子明日可做?
”
說話間,他看向顔芙凝。
顔芙凝不可控制地咽了咽口水,上回聽他說她是他娘子,是在村塾對學童講的。
此刻可是在飯桌上,當着家裡人的面。
要知道她在人前喚他夫君,溜得很,全因自己心裡知道都是演的。
可此刻觀他神情,怎麼莫名像是真夫妻一般?
且,他那雙清冷的眸子竟然含了絲柔情……
是她看錯了吧?
絕對是她看花眼了!
未來的陰鸷權臣,衣冠禽獸傅辭翊,眼裡隻有狠厲冷戾,哪來的柔情?
婉娘笑得欣慰:“芙凝,辭翊想吃紅燒肉了。
”
傅南窈竊笑着,也道:“嫂嫂,哥哥想吃紅燒肉,你能專門為他做麼?
”
“能做。
”顔芙凝垂眸,輕聲補了一句,“新鮮的五花肉早點吃掉才好。
”
傅辭翊大悅,能專門為他做就成。
他才不管什麼由頭。
蓦地,傅北墨嘟囔一句:“紅燒肉我也愛吃。
”
——
之後幾日,天蒙蒙亮時,傅辭翊便帶人跑操、紮馬步、練拳。
之後他去村塾教書,顔芙凝與傅南窈縫衣裳,婉娘則笑眯眯地聽兒媳與女兒閑聊。
待做飯時辰,她們就去竈間忙碌。
傅北墨與阿力負責擔水劈柴,去田間看莊稼除草。
期間,顔芙凝想了兩道藥膳菜單,仔細疊好放進了荷包裡。
傅辭翊傍晚歸家,夜裡抄寫,順帶教顔芙凝識字,監督她練字。
一家子過得充實,且有條不紊。
很快到了初九這日。
傅辭翊與顔芙凝帶上小籃子,背上空背簍,去村口坐牛車。
付車錢時,李信恒說什麼都不肯收。
“夫子别為難我,您可是我師父,我怎麼好意思收車費?
”
“隻要夫子一句話,車上所有客人我都可以不拉,隻載夫子與姑娘去鎮上。
”
傅家小娘子,他習慣稱呼她為姑娘了,要是喊師母,不知師父會不會将他劈了?
雖說輩分如此,可他确實比他們夫妻大好些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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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淩晨爆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