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救命,将軍又有麻煩了

初出茅廬 第27章送親隊伍

  “十六就非得成親嗎?
”她小臉皺在了一起。

  “在邺國女子十六不嫁,或男子不娶,就得給國家交重稅,還一年比一年高,若是交不出來,就得被拉去坐牢。

  “我們村就有一戶人家的大女兒滿臉都是黑斑,送親幾年都沒人娶,他們家也是從村中大戶,交稅交到賣宅賣糧賣田,現在窮得隻能吃糠了,你們家……交得起嗎?

  鄭曲尺:“……”

  交不起。

  連大戶都交破産了,更何況他這小門小戶的。

  敢情在邺國當單身狗都犯法了啊?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啊,桑兄弟,你還小,大一些你就會想婆娘了,哈哈哈哈……”

  呵,她才不會想婆娘,就算歲數大了,她也隻會饞男人。

  不過,想不到邺國還有這種要命的規定啊,那她豈不是男是女,最後都逃脫不了被逼婚的命運?

  嚴峻的事态,又多一條逼到眼前了。

  做人……難啊。

  做一個不男不女不成婚的人,更難啊。

  ——

  愁緒上頭,一時喝大後,第二天宿醉頭痛,但她萬萬沒想到,讓她更頭痛的事情即将來臨。

  午時,一個青衣文士前來敲門,桑大哥在廚房做飯,桑幺妹在給花壇澆水,鄭曲尺揉了揉太陽穴去開門。

  “你找誰?

  青衣文士初一眼看到鄭曲尺時,愣了一下。

  還真沒見過黑得這麼出奇的人,尤其對方還出奇的矮,像個……煤球似的。

  咳。

  “哦,我是鄉佐,這一次來是進行适齡女子戶籍登記,鄭曲尺,今年芳齡十六,是你們家的人吧。

  說着,他朝她身後尋人,卻在看到桑宅後,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這房子……好生别緻啊。

  那頂上是什麼綠瓦?

  那牆為何能砌得如此平整,還刷得如此白淨?

  那架起的廊階平台,那與主宅聯排的房舍相連,結構錯落、蜿蜒曲折,簡與複的結合,金色的餘晖照耀其上,甯靜幽遠的感受,讓他仿佛來到另一個國度。

  而鄭曲尺聽了他的話後,人一下就呆住了,她猛地回頭看向正走來的桑大哥。

  他倒是不見意外。

  “是我們家,登記吧,她外出探親,過兩日就會回來。

  誰?

  誰去探親了?

  “哥!

  “這樣啊。
”鄉佐一面心不在焉地答着,一面眼睛像粘在桑宅上面拔不出一樣:“三日後,送親隊伍會來接人,如果缺席或病推錯過,就自行到縣衙交足未婚的稅錢。

  桑大哥點頭:“我們知道了。

  該登記的登記完了,該交待的也交待完,可鄉佐卻好像還有些不願意走,最後還是被沒了耐性的鄭曲尺,面上客套手上強硬地推出了門,再“啪”地一下閉院。

  她轉過頭,怒目圓瞪質問桑大哥:“為什麼我們家會有鄭曲尺的戶籍?

  桑大哥一臉平靜地告訴她。

  早些年,爹娘斥巨資,将她男女身份一并在福縣入了戶籍,男為桑瑄青,工匠戶籍,女為鄭曲尺,是桑家養女,常年在外探親。

  鄭曲尺:“?

  還能這樣操作?

  還有那個常年在外探親是個什麼鬼?

  桑大哥表示,隻是對外的說辭,他們家又不是皇親國戚,誰會在意挑刺些無關緊要的事。

  “當初讓你女扮男裝隻是無奈之舉,你始終是女子,要恢複女兒身,你難不成當真要當一輩子男人,過着那種提心吊膽,随時會被抓去勞役的日子?

  問題不在這啊。

  她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隻問:“哥,如果我嫁人,桑瑄青怎麼辦?

  “自然是讓這個身份消失。

  消失?

  她垂下眼。

  她敢打包票,如果桑瑄青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隻怕事情就大條了,輕則桑家的人被抓去嚴刑拷問,逼問桑瑄青的下落,重輕被人秘密地清理幹淨,不留任何後患。

  尤其墨家那邊,鄭曲尺這個身份早就暴露了,但她猜測,對方應該并不清楚“鄭曲尺”是女人的秘密。

  但這些複雜麻煩的事,她跟桑大哥也說不上,他意識不到事态的嚴重性。

  她隻能用别的話術來打消他逼婚的念頭:“可是沒有一個男人在外賺錢,咱們這個家怎麼辦?

  桑大哥寸步不讓:“我自會想辦法。

  看他堅決的神色,鄭曲尺也沉下聲:“哥,我不能嫁。

  桑大哥好像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他也不跟她口舌争辯,隻問她:“好,你不嫁,那你交得起兩個人的稅嗎?

  一個桑瑄青不娶的稅,一個鄭曲尺不嫁的稅。

  早就看透她是一副财迷的性子,桑大哥一言就直擊要害,打得她潰不成軍。

  好家夥!

  鄭曲尺表情一下就裂了。

  她交得起嗎?

  她好不容易攢的點工資錢,為了修新房也揮霍得差不多了,她拿什麼去交,命嗎?

  “你若執意不願恢複女兒身嫁人,可以,哥不逼你,稅錢交不出,大不了咱們全家就去縣大牢吃牢飯。

  他看着她,等待她最後的決定。

  無論她選擇什麼,桑大哥都依她,隻是他的确不懂她如此抗拒成家的念頭。

  鄭曲尺煩躁地撓了撓頭發,長吐一口氣:“好,我恢複女、兒、身參加送親隊伍!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桑瑄青不能消失。
”她正色道。

  桑大哥訝然:“你難道,既當鄭曲尺,還要繼續當桑瑄青?

  “對。

  ——

  繼那天跟桑大哥的談話,已過去了三天,送親隊伍如期而來,四個鄉兵護送,領隊的還是之前來登記适婚嫁女的鄉佐,他叫柳文青。

  “都準備好了?
”他斯文地詢問。

  桑大哥拉着桑幺妹,擠着笑:“官爺稍等,馬上就好了。

  内宅的門打開,隻見一個黑皮少女走了出來,她一頭羊毛卷左右分成兩條麻花辮,穿了一件素色布裙,嬌小的身材,因為皮膚太黑,五官不顯,但擡起看來的那一雙淺褐色的狗狗眼,倒是又大又圓,有點……可愛?

  柳文青不确定地問:“鄭曲尺?

  “嗯。
”不情不願的聲音。

  這倒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跟桑瑄青一脈的又矮又黑,倒是這桑老大高俊黃膚,不像一家人了。

  “那走吧。

  河溝村這一批送親隊伍一共有十幾名适婚少女。

  有長得好看的,也模樣普通的,還有一些談不上好看又比普通樣子耐看一些的。

  但這都算正常,要說隊伍中比較特别顯眼的,就是一個矮黑皮,加上一個滿臉黑斑的大齡。

  她們可以算得上是此次婚介的一對卧龍鳳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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