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救命,将軍又有麻煩了

初出茅廬 第316章江山易主

  邺王就跟一灘腐爛的泥粘在床鋪上,汗水浸濕被褥,也像一塊肥肉在鍋中反複煎熬出油,既惡心又反胃。

  他神情恐惶得無以複加,而元星洲眸仁映射着燭火晶亮,心中隻覺暢快不已。

  「你真當宇文浩是個傻的嗎?
他早就懷疑一切始作俑者是你了,可是他殺不了你,所以他便給你的孽種身上,中下了這滅絕人性的鳳凰淚。

  他用了一個「中」字,這表示他并非天生就是擁有「鳳凰淚」命格之人,而是被人惡意制造出來的。

  他一口一個孽種講得随性,就好像他所說的那個孽種并不是他自己一樣,可分明之前,他對這兩個字是何等痛惡深絕、反應強烈。
..

  邺王兩條象腿砸着床闆,喉中「嗬嗬」直倒灌氣流,上一秒還呼吸,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他、他這是想毀了我邺國百年基業啊!
鳳凰淚命格者,天煞孤星,亦是奉天太史院蔔算邺國未來滅元之人,你……你會克死你的所有血親之人的。

  他眼睛瞪得幾乎脫眶而出:「你就是一個不詳的怪物!

  邺王語無倫次,癫亂喊叫着,他以往看宇文晟,隻當他是一個污點,一個随時可能會威脅到他王位的眼中刺,可現在他卻變成了避之不恐的霍亂,病毒與惡心的毒蛇。

  他恨不得其死——

  他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又活了過來?

  「去死吧,怪物——你不該活下來的,當初孤就該将你溺死在便盆當中,就該……咳咳咳咳……就該拿糠塞住你的嘴,挖了你的眼,砍了你的四肢,叫你永生永世都無法轉生,你休想害了我元氏王朝!

  邺王可以眼睜睜看着邺國毀滅,隻要是毀在他的手上就可以,但他絕不允許邺國落在其它姓氏手中,他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拱手相讓的!

  元星洲見他眼神混沌淩亂,幾乎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活像個一個瘋子似的在這又喊又叫,無力的詛咒與無能的狂罵,都令他忍不住想發笑。

  邺王為了守住他的王朝,這些年以來将所有對他的威脅的能臣、能将,一一鏟除,用盡各種卑劣的手段,邺國之所以變成現在這般任人欺辱踐踏,全都是因為他既自大又自卑造成的……

  正所謂一報還一報,如今他身陷死地,無一人能指望,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後果。

  元星洲用手按住眼角的鳳凰淚,雙肩扣彎,全身細微的輕顫,抑不住的低笑轉為高亢,狂風暴雨瘋狂的笑聲如同激流般無法遏制,震動着周圍的空氣。

  「繼續罵啊,多罵點,我喜歡聽,哈哈哈……」

  邺王啊啊叫着,面目扭曲:「你這個怪物——」

  元星洲倏地一把捏住邺王濕膩的下巴,他痛得嘶嘶抽氣:「罵夠了嗎?
如果夠了,那我便如約前來奪取你的元氏江山……還有你這條如同蛆蟲一般毫無價值的命了。

  邺王對上他的眼睛,渾身發寒,對方就跟要吃了自己一般:「孤……孤是你的父王,你當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嗎?

  「我身上屬于你的髒血,早就被宇文浩換過無數遍了,他嫌棄它髒,便一遍又一遍的給我放血,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一個被人用毒物與獸血将養長大的怪物,而怪物是沒人性的……」

  他嘴角微微笑着,忠誠的上揚弧度卻不是單純的歡快與愉悅,而是一種習慣性迷惑的手段,他骨結分明的手指慢慢挪至邺王的頸部:「父王,我送你先行一步,至于你的其它親人,我會一并送他們下去見你的,你放心,元氏一族,一個都不會少,完完整整才是一家人嘛。

  噗嗤——一劍利落穿透了他的喉管釘在了床闆上,邺王通紅的眼珠子凸起,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

  抖動,整個床闆都震動得啪啪作響。

  但沒多時,氣息斷絕,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人死了,但元星洲卻一直沒有動,維持着一個動作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剛緊了緊袖角走過來,看了一眼邺王的屍體:「将軍,已經有人去通知王後了,接下來奴會收拾好一切,您盡快趕回到金鹭獵場吧。

  元星洲這才站了起來,他伸手緩慢抽出了劍,幾滴血珠不經意濺飛在了他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

  「畜生的血也是熱的啊。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攤開手盯着那一抹紅色看着。

  「将軍,來不及了,請您離開吧。
」李剛卻有些着急的催促起來。

  元星洲扯了下嘴角,輕聲道:「真惡心啊。

  至于惡心什麼,李剛沒心思問,他自然也沒說。

  「李剛,今晚的安排不容有失,記得做得漂亮些。

  自邺王死後,元星洲臉上的表情就像被抹掉了似的,沉寂成了一潭死水,之前他漆黑的眼中還有一團閻火在燒,既焚燒别人亦焚燒自己,可現在它死寂一片,隻剩下滅亡的冷黯。

  「是,奴定然為将軍辦妥。
」李剛躬身回道。

  等世子殿下離開之後,李剛走到寝殿中央位置,厲聲道:「今日發生的事情絕不能朝外透漏一個字,所以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寝殿内面壁安靜的宮人們,這時才轉過身,「噗通」一聲重重跪地,但卻不是求饒,而是面色鄭重嚴肅道:「吾等明白,大總管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些人都是李剛提前安排的自己人,否則在殿下出現那一刻,這些人都将被蕭殺肅清,不留一個活口。

  李剛聽到外邊的傳來雜亂急切的腳步聲,且越來越近,便壓低了聲線道:「為了邺國,為了我們的家人,此番行動,隻許成功絕不能失敗,聽到了嗎?

  「是。

  ——

  邺後指揮着宮廷侍衛推開寝宮大門時,便已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

  原本該是守衛森嚴的各大崗位,如今卻空無一人,并且當有風吹過時,鼻翼間就會不經意嗅到一股鐵鏽腥味。

  當她拎着寬大裙擺沖入邺王寝殿之時,為時已晚,邺王早已被人一劍封喉,死得不能再死了。

  寝殿内外的守衛、禁軍也都被殺了。

  她臉色遽變,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聖、聖上——」

  她聲調都不由得變了。

  雖然邺後對邺王并不剩下多少感情,但是她也沒想到邺王會死得這麼意外,放眼整個王宮上下,除了她有這個本事,她真的猜不到還有誰能夠在今夜闖入将他殺害。

  她走到床榻邊,盯着死不瞑目的邺王,表情一變再變,最後竟是一臉譏諷嘲笑:「你竟真的死了,我曾盼啊盼啊,盼着你死,可你忽然之間真死了,我卻又覺得不太相信,你這種禍害,死得太輕易了,你害了我姐姐,也害了我,更害了我的祈兒……」

  就在邺後還在感懷邺王之死時,她卻沒料到關于針對她而設計的一場陰謀,正在無聲展開。

  隻聞寝宮外一群宮人突然驚慌大喊:「救命啊……王後殺了聖上——」

  「王後她造反了——」

  這一聲接一聲的尖厲大喊,劃破了寂靜的王宮上空,驚動了所有夜晚沉眠之人,也驚動了王宮内巡邏查哨的禁軍與侍衛。

  邺後愕然轉頭,卻見殿闱外火光直逼殿内,那些服侍過邺王的宮人們在外刻意制造混亂,尖厲大喊,邺後并不蠢,她一瞬間便明白自己上當了,這裡面有陰謀!

  是有人故意将她引過來,然後将邺王的事嫁

  禍給她。

  不行,雖然邺後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到究竟是誰要害她,但她絕對不能吃下這個死耗子!

  「抓住他們,叫他們閉嘴!
」邺後冷厲着臉喝道。

  邺後此番前來帶的都是她的親信,這些人忠誠于她一人,因此邺後一旦下令,他們就立即動手。

  可是他們這邊還沒有打算如何處置這些胡言亂語喊叫的宮人時,他們卻突然情緒激動沖了上來,對準他們的尖刀對着自己腹部就捅了上去。

  「殺人啦,邺後殺人滅口了——」

  一聲拉長的慘鳴,邺後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臉色慘白看着這十幾名宮人當場死在了她親信手上。

  「王後,不、不是我們,是他們自己撞上來的!

  「對啊,他們是自己送死的,我們沒想殺人。

  邺後的親信們也驚呆了,一個個慌亂解釋着眼下情況。

  邺後腳下一軟,無力退後一步:「……來不及了。

  隻見禁軍與尉兵舉着火把一窩蜂沖了過來,他們看到邺王死了,寝宮外倒了一地的宮人,而邺後與她帶刀的親信則站在寝宮内,且他們的刀上還帶着在滴的血。

  他們都震驚了:「王後,你……」

  邺後此時隻覺得百口莫辯,李剛也不知打哪跑出來,又急又喘的向禁軍統領哭訴道:「快,快救聖上,王後她造反了,快、快抓住她啊——」

  李剛乃大太監總管,也是邺王最信任的内侍,他此番當衆指證邺後的說辭,同時也将今夜最大的戲碼掀至高潮,給邺後定下了一個闆上釘釘的罪名。

  邺後臉色慘白,想要反駁邺王并不是她殺的,可是現在……還有誰會信呢?

  ——

  鄭曲尺額頭沁出了汗,眼皮下不斷轉動着,下一秒她便從不安的夢魇中醒了過來。

  她盯着上方,低低喘着氣。

  方才好像做了一個夢,但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卻有些記不太清楚她夢到了些什麼。

  現在天還沒有亮,可她已經睡不着了,但稍微一動彈,就覺得手腳哪哪都在疼,這年代沒有普及與大肆應用止痛***藥物,人若受了傷,一般都是硬生扛過最痛的那一段時日。

  她還是不想躺着了,便慢慢挪動着身子坐起來,剛點燃了油燈,便有人掀開帳簾進來了。

  鄭曲尺一擡頭,見這人好像是元星洲的人,叫什麼她不知道,但前兩次受元星洲調派回來給她送獵物,是以她記住了他這張臉。

  「鄭副官,你終于醒了?
」他替她倒了一碗溫水。

  鄭曲尺謝着接過,灌了半碗後,她才放下碗。

  「鄭副官,我叫龔金牛,是世子殿下叫我留在這等着鄭副官醒來的,你有什麼事情都盡管吩咐我。

  鄭曲尺問:「殿下呢?

  「世子本想守着鄭副官醒來,可不曾想出大事了。
」龔金牛皺眉道。

  鄭曲尺一驚:「什麼大事?
是巨鹿軍還是北淵國,難不成邺國已經輸了?

  龔金牛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六國試兵其實已經中止了,是邺王……邺王不久前死了。

  鄭曲尺聽後呆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誰死了?

  「是邺王死了,聽宮裡的人說是邺後殺的,并且邺後還打算造反,擁立小世子為新王,她率領着親信與背叛的禁衛軍正與宮廷中人對抗,殿下得訊後連夜趕回了邺王宮了,如今邺宮内亂成一團,殿下親自去平定暴亂了!

  聽完龔金牛的話,鄭曲尺此時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她沒想到邺國竟出現了這般變故,邺王突然暴斃,這是何等一件大事啊,若不盡快平定内亂,一

  旦爆發戰亂,邺國拿什麼來抵抗?

  這邺國究竟是個什麼災難之國啊,一波未波一波又起。

  她下意識問道:「世子殿下昨晚一直都在營地裡嗎?

  龔金牛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他又趕緊掩飾了下去:「鄭副官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鄭曲尺抿了抿唇,她在聽到邺王死後第一反應卻是在懷疑元星洲,因為若要論誰最想邺王死,邺後還得排得他後面,且邺後眼下還手握優勢,也着實沒有讓邺王這麼着急去死的緣由,而且還被當衆抓個正着……

  她撓了撓腦門:「你們殿下一個人在王宮鎮壓,會不會有危險?
他兵力夠不夠,需要不需援手?

  鄭曲尺還是很堅定立場的,她怎麼都不可能去幫邺後那個老巫婆,哪怕這裡面有問題,她都得先緊着元星洲安然無恙。

  龔金牛也愁得不得了:「金牛不清楚,但殿下剛回朝,必然沒有什麼人手吧,倒是邺後的勢力在宮中盤根錯節,我真擔心殿下若一個不小心中了算計,敗在了邺後手上,隻怕到時他的性命堪憂了。

  鄭曲尺一聽坐不住了。

  她的盟友若挂了,她能落着個什麼好啊,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再者她還欠着他一條救命之恩呢,所以關鍵時刻的這個新王之争,她說什麼也得在背後推他一把才行。

  她掏出挂在胸前的鸾镯取下:「你拿着這個去王、蔚兩府敲門,待見到王澤邦與蔚垚後,跟他們講明情況,立即率兵前去宮中增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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