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救命,将軍又有麻煩了

初出茅廬 第120章誰家夫人

  她跟她搶?

  鄭曲尺微愣。

  她視線掠過小孟俏麗年輕的臉龐,小孟性子開朗,身材勻稱高挑,應該是經常在外活動,風吹日曬,皮膚是健康的麥色,不似閨秀那般細膩白皙,但卻有一種生機勃勃綻放的美。

  “我跟公臣崖才見過一面。

  不可否認,公臣崖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可人模樣,光憑長相可以在擇偶方面有優越感,隻可惜……她早就見過皮相更加妖孽的了。

  所以一見鐘情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至于公臣崖對她,她也不是妄自菲薄,就她活蹦亂跳在福縣的時候,都沒有男人緣,更何況現在這副病秧秧一身傷疤的樣子,假如他沒眼瞎,應該都會選擇小孟吧。

  想當初,也就宇文晟眼光“獨特奇葩”,百花叢中選了她這麼一朵狗尾巴花……

  可是她終于明白了,命運的偶爾眷顧,哪裡是幸運的饋贈,分明就是人生磨難經曆的開始。

  這狗屁騙婚的男人,她非離不可了!

  不過,鑒于對方兇殘程度拉滿,所以她決定不用當面提離婚這事,等她以後穩定下來,就寄一封和離書給他,跟他徹底斷絕關系,杜絕往來。

  “可是姐……算了,尺子姐,你嫁人了,那你的郎呢?

  小孟口中這個“郎”,應該是他們當地人稱呼的老公吧。

  她正想說死了,可話到嘴邊,卻又改成了:“失散了。

  小孟睜大一雙單純的眼睛:“那你會去尋他嗎?

  “暫時不會。

  估計,以後也不會。

  “尺子姐,你是否并不心悅你的郎啊?
”小孟偏頭打量着鄭曲尺。

  發現尺子姐提及與她失散的郎時,并無任何擔憂跟難過,反倒一臉平靜與無所謂。

  鄭曲尺并不想與一個相識不到幾個時辰的人大聊特聊自己的私隐,她解下披風,又褪去了衣服,撩開頭發,露出了完整的背部。

  “小孟,就麻煩你替我塗沫一下背上的傷了。

  當小孟看到她光潔的背部上,那一條條赤紅驚人的傷痕時,忽然就沉默了。

  她小心地替鄭曲尺清洗好傷口,再重新塗上傷藥,包紮起來。

  在鄭曲尺打算穿衣服時,小孟忽然道:“尺子姐,我再替你擦擦身子吧。

  “有異味了?
”鄭曲尺好歹也是一個女人,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想伸手接過濕帕:“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身上有傷,不大方便,還我來吧。
”小孟說着,就沾了水在她的頸部、肩臂慢慢擦拭……

  天色逐漸昏暗,鄭曲尺看時間不早了,便扭過頭來,卻看到擱在一旁的盆子水全都黑了,她嘴角一抽。

  她身上有這麼髒嗎?

  她這才想起之前她拿炭粉塗脖子跟手臂,這幾天徘徊于生死掙紮當中,早忘了複塗,見小孟要給她擦臉,她趕緊撇開。

  “小孟,臉就算了。

  小孟頓了一下,然後輕輕道:“尺子姐,我知道的,你獨身在外,肯定遇到了很多難事,你這樣做肯定也是為了自保,如果你還需要,我也可以找些黑色的東西重新幫你塗黑的。

  鄭曲尺見她神情糾結,就好像發現了一件什麼秘密卻又不願意更多人知曉似的,她道:“不必了,已經不需要了。

  她的身份已經被人拆穿了,的确已經沒有必要再将自己塗成一塊黑炭了。

  見鄭曲尺動作遲緩地拉起衣服,小孟上前給她幫忙,一面搭話:“尺子姐,你真的隻有十六歲嗎?
可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要比我厲害那麼多啊。

  “哪裡看出來,我比你厲害?

  “方才,崖哥兒跟我說,尺子姐與我差不多歲數,卻什麼都懂,還能一個人拼着一身的傷逃出來,雖以女子之身流落異地,卻不卑不亢,着實令人佩服……他從來都不輕易誇贊别人,可他對你,卻是贊不絕口。

  說到最後,小姑娘又有些吃醋了。

  鄭曲尺穿好衣服後,隻說了一句:“小孟,我身上的這種【佩服】,換你,你想要嗎?

  小孟聞言,怔愣了片刻,才小聲:“我、我不想要。

  鄭曲尺淡然一笑:“對吧,這樣的事情光聽都覺着難受,誰又願意它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如果可以,我甯可不要别人對我的誇贊,而如你一般,換一身潔淨,得一世安甯。

  小孟心頭一跳,有些無措:“對、對不起。

  她低下頭,揪着衣角,覺着自己在尺子姐的面前耍小性子的樣子,就跟一個跳梁小醜,她臊得臉紅耳赤,眼眶泛紅。

  “這是第二次,你跟我道歉了。
”鄭曲尺溫和地上前拍了拍她:“可我希望,沒有第三次了,好嗎?

  小孟趕緊點頭:“好。

  ——

  兩人經過換藥交談之後,小孟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對鄭曲尺陰陽怪氣了,反倒特别殷勤,她到點去端晚飯,也一并給她拿來了。

  兩人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喝着菜根粥糜,望着天上月亮。

  “尺子姐,我喜歡你,你就加入咱們吧,這樣一來,我就可以一直跟着你了。
”小孟捧着土陶碗,小口啜着粥水。

  鄭曲尺不解:“跟着我做什麼?

  “跟着你一起成長啊。
”小孟樂呵呵道。

  鄭曲尺聽完,隻報以一笑,幾口将這僅能暖個胃的稀糜送入肚腹當中。

  她見小孟的背簍的背帶爛了,将它拿過來,先拆掉松脫篾絲那一部分,然後又重新編織,最後它的背帶又如嶄新的一樣了。

  小孟撐着下巴,仰頭看她:“姐,你手真巧。

  “這不難。

  “可我就不會,跟你一比,我覺得自己笨死了。
”小孟歎了口氣。

  這時,公臣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找過來了,他一雙撲閃的眸子微彎:“你們在聊什麼啊?

  “崖哥兒,你忙完了嗎?
你看,這根帶子,是尺子姐替我重新編好了。

  小孟一蹦跳起來,就顯擺似的拎起背簍展示給公臣崖看。

  “還沒有,我過來歇一歇。

  跟小孟說完,他就看向鄭曲尺。

  “啊,尺子,你還會編這個啊?
”公臣崖嘴角笑窩加深,湊過去:“那你還懂什麼?

  鑒于他們對自己有收留之情,鄭曲尺其實願意在能力範圍之内,為他們做一些事情作為回服。

  她聽小孟說,從下午開始,公臣崖他們就一直忙碌着在修車,可聽他剛才的回話,這是……不順利?

  她擡眸,溫吞道:“會修車。

  公臣崖愣住了:“哈?
尺子,你說什麼?
你會修車?

  鄭曲尺撐着一邊身子,站了起來:“嗯。

  “那你會修什麼車?
闆車?
馬車還是牛車?

  鄭曲尺慢慢朝前走:“會修你們修不好的車。

  公臣崖一聽這話,隻當她在吹牛逼,她知道連他都修不好的車,是個什麼複雜工藝構造的車型嗎?

  “等一下,你還傷着呢,而且這個車不簡單,可不是咱們巨鹿國的普通馬車,這是北淵國公輸家的燕影,一般工匠根本就弄不好,我也怎麼弄都弄不好。

  他跟在她身邊一邊跟她講解,一邊看着她的側臉。

  她依舊穿着那件稍嫌寬大的鬥篷,但卻不似一開始那樣防備周圍人,生怕會露出一點面部輪廓出來。

  他雖看不清她整張臉,但卻看到了她小巧挺翹的鼻梁,不厚不薄的菱唇,唇珠飽滿……

  “我的确不能出力,但可以看一看要怎麼修理。

  她來到那一輛擺在空地上的車前。

  粗略估計,車身大概五尺長左右,車廂寬度在四尺多左右,進深則不足四尺……

  她圍繞着它轉了一圈,又蹲下來看底部:“是什麼問題?

  公臣崖見她有興趣,便湊到她身邊,抱以獵奇的心态,眼睛亮亮地道:“輪子行動不流暢,硬推就會發出咔哒聲,但查過沒有異物卡住,而且一旦在車廂内放滿重物,車身就會搖晃得厲害,明明一開始載重力還挺強的。

  “你做過哪方面檢查跟維修?
”她又問。

  她用語還挺新鮮的,公臣崖理解了一番,才道:“我查過毂,沒有破損,辋與毂之間的問題也沒有,我還将車輛輻條重新加固了一遍,但還是一樣,根本沒有好轉。

  “那應該就不是車本身的問題了。

  原本圍在車子旁邊查看問題的人,都讓了開來,隻見鄭曲尺對車子每個構件都望、摸、測了一遍,最後她稍沉吟片刻:“輻條28根……輪徑較大,車廂寬而進深短,而且是四轅,這應該不是普通民用的乘車吧?

  這一類車型,她隻在文獻上見過,用于軍事戰争用途,一般來說,為了加大穩定性及保護車身不被敵車迫近,戰車的車毂一般均遠比民用車的車毂長,正巧它的某些特意添加的用途就是如此。

  軌寬逐漸減小,車轅逐漸縮短,而輪上輻條的數目則逐漸增多,其目的顯然是為了提高戰車的靈活性與速度。

  公臣崖瞠大眼睛:“是,它的确是攻城之類的戰車。

  鄭曲尺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土:“這輛車,本身載重應該為一千六、七百斤左右,但它的特性不在于載重,而在于靈巧與快速,長期載重超負,會令它的部件過早磨損,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周圍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部分聽到動靜剛過來的人,還一副訝異地盯注着這方。

  “那該怎麼辦?
”公臣崖脫口而出道。

  說完,他自己都愣了。

  他這是……相信她所說的那些話了?

  鄭曲尺也在思索對策,她一邊在腦子裡過濾,一邊道:“這種是剛性懸挂,在車廂底闆和車軸之間有伏兔、當兔可作減震用的,但這樣做相當于重造一輛辎重車了,所以解決辦法應該根據這輛車的特性來定,有兩個,一是減重,将車上的重量控制在我所說的範圍之内,二則是在車輪上包上軟布絮,減輕路途颠簸。

  這卡頓,自然是超重了,而颠簸晃動,或許是因為路面不平,也可能是車身受力不均造成的。

  見困擾他們許久的難題,現在被她随便查看一遍後,就有了解決的對策,公臣崖有些不敢相信:“這樣做,真的有用?

  其它人也議論紛紛起來,有猜測鄭曲尺身份的,有質疑她根本就是在嘩然取寵的,也有人建議試一試看看是否可成。

  鄭曲尺早練就成了一副百毒不侵的鎮定,她對公臣崖道:“盡可一試。

  公臣崖與她對視一秒,然後點了點頭。

  他們半信半疑地接照她所講的辦法,先找來夾棉的軟布給四輪布紮實,再往車上搬東西,但不再是跟以前一樣堆滿,而是将重量控制到她給定的數後,再拉來馬綁上,進行實地測試。

  “駕!

  車上的人一鞭馬屁股,車廂就被拉動了,然後車子就在道路上由慢到快,最後奔跑起來,車上的人緊皺的眉頭,此時豁然打開,隻覺得車身遠遠超過他們想象之中的輕巧跟靈便。

  “再跑快些!
”有人吆喝。

  馭車的人一甩馬鞭,興奮道:“好勒!

  “真的好穩啊,卻沒有以前那種快要被車子甩飛的感覺了!

  一番測試下來,馭車的人跳下來,驚喜地跟公臣崖彙報着感受。

  公臣崖聽完,攥了攥拳頭,一臉興奮地看向鄭曲尺,但卻見她臉上并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就像這對于她而言不算什麼,隻是辦了一件輕而易舉之事。

  他慢慢地也忘了笑,一直這麼看着她。

  其它人見此,都在一旁笑了起來。

  這時,小孟從小路上跑過來,她喘着氣,緊聲道:“崖哥兒,有動靜了,柏叔跟梅姨叫你趕緊過去看看。

  公臣崖當即回過神,他猜到了什麼事,眼眸一偏,對上鄭曲尺的眼睛:“跟我一起來。

  公臣崖拉過一臉懵的鄭曲尺,一路來到山坡上,隻見下方山谷當中,有一條如火星連貫的隊伍在林中移動,這會兒圓盤似的月亮高懸在天下,倒是将底下的動靜照晃得十分清楚。

  “看來,是司馬他們的隊伍來了,三日之期即到,你們看看……他身邊好像帶着個女人,會不會就是宇文晟的夫人?

  “奇怪,是不是我眼睛看花了,怎麼覺着那個夫人有些眼熟……”

  同樣披着一件黑色鬥篷,那似曾相似的感覺……

  公臣崖跟小孟看向鄭曲尺,她也有些愣。

  “看什麼?
你們不會覺得我是宇文晟的夫人吧?

  公臣崖當即否定:“當然不可能啊。

  小孟也點頭:“就是,尺子姐怎麼可能是嘛。

  但鄭曲尺根本笑不出來。

  不好意思,她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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