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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 第13章為何不是我(一)

  「那該輪到我了。
你所造那火炮發射,可是以火藥燃燒時噴發,在爆炸過程中生發了高溫抛速,其與發射彈或管彈的相似,可是?

  鄭曲尺嘴張大,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悠悠轉眸看過來時,才趕緊托起驚掉的下巴:「……差不多吧。

  她現在終于相信,這世界真有造物主的偏愛了,他這是什麼樣的天才頭腦啊,都不用上手拆解,隻是聽旁人描述加上遠距離觀察,通過墨家火雷的知識,進而推出同類事物的知識與規律,直接就想通她火炮的制作發射原理。

  不過知道原理也不一定能夠成功複制出來,這大抵就跟知道一道菜是用什麼材料做出來的,但所有材料擱一塊炒,卻不一定就能還原這道菜。

  但說實在話,她鄭曲尺雖然腦子不笨,但絕對不是一個觸類旁通的天才人物,但他公輸即若卻肯定是。

  公輸即若對她這模棱兩可的回答有了判斷後,又道:「那你是怎麼想到的?

  火雷制作的秘方他敢肯定内部絕無洩露,且火雷的工藝與成品一直都拿捏在信任之人手中,所以她所制造的火炮從設計到原料、冶鐵工藝還有鍛造方式等,都該她自己想出來的。

  ……當真是一奇才啊。

  「你可以繼續提問了。
」公輸即若道。

  鄭曲尺見他還打算繼續,顯然他想問的問題還沒有結束,可她這邊隻剩下不好問出口,亦或者沒有回答必要的問題了,于是她道:「不急,我這頭先想想看……」

  說是想想看,實則她的思緒早就飛到了霜飛關那頭的戰事上,隻見炮火暫歇,然後就在這麼一會兒功夫中,北淵軍便敏捷如豹,從另一條較為艱險的石坡攀爬搶路,他們以盾牌頂于頭頂,阻擋由上而下射來的弓箭與落石,終抵達了霜飛關。

  而前方從正門而來的北淵軍則推來攻城車,也叫攻城槌,開始進行破門行動,攻城車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後運動後猛烈撞向城門,依靠慣性和動能來破壞城門後的門闩結構。

  兩面夾擊,令霜飛關的防守變得岌岌可危。

  「霜飛關是北淵軍修建的陣地,長年駐守,上面的一石一木都熟稔于心,一時遇襲失守,但并不表示别人想守就能守得住。

  公輸即若的話得到了驗證,北淵軍依靠常年在這種地界訓練出來的靈活矯健身手,還有對地形的熟悉與準确判斷,一旦邺軍那頭有絲毫的松懈與破綻,他們就能夠破突防線。

  一開始北淵軍的确被邺軍的炮火震驚了,因為出奇不意,再加上第一次遇到這樣威力的爆破襲擊,所以被對方火力壓制敗北。

  可如今他們想好了對策,制定了作戰計劃,再加上對方處于固定防守的位置,更方便他們靈活走位躲避,是以原來對方的計策與優勢蕩然無存。

  「你以為守關的是誰啊?
」她突然傲氣的問了一句。

  公輸即若袖下指關節一緊,容顔如同冰霜凝結了一般:「宇文晟……當真還活着?

  廢話,倘若宇文晟真死了,還是被他與陌野兩人合作害死的,她現在占優勢面,且荒郊嶺的,肯定一句廢話都不與他說,直接就讓甘鑫将他們倆扔下懸崖去了。

  可一想到一切的發生還有宇文晟故意摻的一腳,這三人其實都不無辜,既然如此,她也懶得去管他們之間的恩怨仇恨,隻算她個人的那一份就好了。

  「你們不都知道了嗎?
你别告訴我,愙朱部落跟宇文晟的事你還沒有聽說過?

  公輸即若觀她反應,緘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他一條離間毒計,令你我至此……」

  後話他沒說盡,但鄭曲尺也猜得到了。

  「當年的事固然有他故意為之,但倘若你無害人之心,便

  不會中他的計,一切隻能說是你有心他有意,你們倆的心思之毒半斤八兩。

  公輸即若一時窒語,他好半晌才道:「當時你亦被其瞞在鼓裡,甚至被他所利用,替他撐起将軍府,為他登上寶座鋪路,你難道就無怨無怒?

  挑撥離間誰不會,平日裡公輸即若十分不屑于這類後宅婦人手段,但眼下看再不争一争,便當真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也是抛下高高在上的驕傲,甘行下作事。

  「聽起來是應該氣的,但主要他給的太多,我很滿意時下的自己,正因為内心被填滿了,所以便沒有多餘的空地去怨恨計較些過往,有這時間我不如多攻克一些工程難點,多承接一些建設。
」她平淡道。

  雖然嘴上說得大度,其實鄭曲尺還真沒這麼「寬容」,這麼多年以來,她若真的早就釋懷了,便不會直到現在才來這一趟。

  公輸即若:「……」

  在她身上是真沒有一點女人纖敏多愁的心思啊,她神經粗得就像一個摳腳大漢,主打一個油鹽不進。

  「你對宇文晟當真如此有信心?
他率兵防守的霜飛城即将被攻破,你的火炮發射一次,應當需要調整或休整近一盞茶的時間,且數量少,根本無法造成密集的破壞,一旦遇上如此崎岖擋掩的地形,威力大減。

  他說得都對,看來他已經跑到這觀察了不短時間,但鄭曲尺卻一點不虛火勢的回道:「當然有信心,好了,我現在想起我要問什麼了,愙朱部落的火雷是墨家給的嗎?

  「來自墨家,但卻不是墨家給的。

  這話有點意思,她斜睨向他:「那就是你給的?

  「我隻是送了些給熟人防身罷了。

  「那你這位好友……」

  「你問了這麼多些,隻是想從我口中得知設計宇文晟的人究竟是誰,對嗎?

  「我覺得不是你。

  這一句肯定的話令公輸即若有些開心,但她的下一句又令他開心不起來了。

  「是你的同黨吧,就那個侯飛擎?

  她的直覺倒是挺敏銳的,一下就說中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親自找到這人,替宇文晟報仇不成?

  她問這話不是這個意思,宇文晟的仇人還得他自己來,她隻是想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我瞧不起這等卑鄙之人,在戰場上如何施展手段謀略,我都服,但背地裡聯合蠻夷動用惡毒陰險手段,令人不恥!

  聽她這麼說,公輸即若肺腑一陣翻江倒海,他克制不住尖銳反問道:「那宇文晟呢?
他又有多光明正大,你瞧不起惡毒卑劣之人,那你第一個就該與他分道揚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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