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慕容翊自己,沒人能知道慕容翊要去躍鯉書院,也隻有慕容翊,才在大乾境内,截胡了他的淵鐵武器,如今是想要奪他薦書去書院,順便把其餘王子騙來,像解決他一樣一個個解決掉!
他這封家書,絕對會不經意地傳入各兄弟耳中,引得衆人騷動不安。
别人不說,最瞧不起老十八,和他最不對付,性子也最燥的老四,是一定會趕過來的!
老四如何是老十八的對手!
慕容端一時心情複雜,既緊張憤怒,又為老四等人即将面對的一切而感到細微的平衡,當然更多的是對慕容翊的恨意,“你少給我做夢,這幾張紙,我哪個都不簽!
等我回了遼東,非得好好和父王說一說你都幹了什麼!
”
“咦,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二哥你如此天真。
”慕容翊驚奇地打量着他,“你居然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可以回遼東。
”
慕容端心一沉。
“再說你就算回去,說了這些事,你說父王是相信偷偷背着他和大乾勾結煉珍貴武器的你呢,還是相信在他危急時候趕來相救的我?
”
“你截留了四成淵鐵武器!
父王知道絕饒不了你!
”
“父王親自出馬,都沒能保住那些淵鐵武器,我一個在大乾無依無靠的落魄子弟,憑什麼能在大乾兵馬的追捕下留住那四成?
你這是擡舉我呢還是侮辱父王的能力,你将父王面子往哪擱呢?
”慕容翊笑眯眯地掏出一個小瓷瓶,慕容端臉色一白,慕容翊卻沒有喂他吃,晃了晃瓶子道:“這虎狼之藥,送給你那虎狼一般的新夫人。
呀,慕容家十八子,多了一個x盡而亡的倒也稀罕。
”
慕容端盯着那小瓷瓶,臉色幾經變幻,忽然肩頭慢慢軟下來,往那榻上一撲,低聲嗚咽道:“小十八,你别這樣對你哥哥,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咱們兄弟,何至于如此呢?
你如今欺負哥哥也欺負夠了,你要的這些,哥哥都給你,你将哥哥救出去,哥哥以身家性命發誓,絕不将這些事洩露出一個字!
”
慕容翊笑着将紙遞了遞,慕容端便從懷裡掏出印章,要蓋那張調銀手令。
慕容翊忽然一擡手冷光一閃,随即單手一捂,将慕容端的一聲慘呼捂在了嘴裡。
慕容端渾身抽搐,眼睛拼命往自己手指上遞,左手小指上鮮血淋漓,已經被削去了半截。
慕容翊順手拿他的新郎紅袍擦血迹,胡亂給他裹了,笑道:“沒事,您盡管拿錯,我還多練幾次手。
”
慕容端咬牙,這回終于拿出了正确的印章蓋了,一邊想平日裡大家都疏忽了,沒想到這不受人待見的小十八才是一隻咬人不叫的狼,一邊想他如何消息這般靈通?
在遼東那些不為人注意的日子裡,他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然後慕容翊拿出紙筆,慕容端再親手抄家書,這回換上家書專用私章。
“薦書不在我手裡……”慕容端道,“你……你救我出去……我就把薦書拿給你。
”
慕容翊将東西收起,詫道:“誰說要救你出去了?
”。
慕容端:“……”
仔細回想一下,好像這賊子就真沒說過要救他的話。
“我隻答應不把這個助興藥給你夫人而已。
”慕容翊收起瓶子,“至于薦書……我隻是套你話而已,既然确定你有,那麼定然在遼東。
你這邊沒有書院的關系,倒是你夫人有個遠方親戚和前任山長有關系是不是?
就你夫人那個性子,薦書應該在她那裡……我去和我嫂子要啊。
”
“你!
”
慕容端噗地吐了一口血。
心間升起徹骨的寒意。
這賊子竟然對他的事裡外俱清,這是潛伏了多久?
又是擁有什麼力量才能巨細靡遺?
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一直處于這條毒蛇目光的盯視之下而不自知?
慕容端激靈靈打個寒戰,看着對面那雙美麗的眼眸,一時竟然不敢罵人了。
想着那張調銀令上能夠挖走自己多年積蓄一半的數目,想着随之而來的更多損失,而對面那個人,竟然就這麼空手套走,他一時欲哭無淚,隻得顫聲道:“小十八,你可憐你哥哥則個……”
“可憐?
”慕容翊笑道,“二哥,你哪裡可憐了?
小時候把我推進冰洞,把我騙到雪原,在不知道我是男孩時曾試圖**我,被我揭發還夥同你母妃在父王面前添油加醋說我下賤勾引親哥哥的你……可是威風凜凜得很呢。
”
慕容端臉色如死,再不敢說話。
慕容翊拍拍他的臉,忽然咔嚓一聲卸了他下巴,将一顆藥物彈入,又掰正下巴,才在他耳邊輕聲道:“既然承諾了一句話也不會洩露出去,那就要保證做到,你人品差,我用藥幫你記得。
”
慕容端咬緊牙關不做聲。
慕容翊貼心地替他把被子蓋好,道:“還沒恭喜二哥,新婚志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喲。
”
他飄飄灑灑出去了,作為受歡迎的大廚去坐席。
慕容端盯着兩根粗劣的紅燭,看着那燭淚緩緩流淌,恨不得自己也哭上一哭。
然後他的眼淚就真的流下來了。
鐵慈溜進新房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英俊男兒面色凄然對燭流淚,看得人怪心酸的。
鐵慈也就心酸地掏出了兩張紙,遞給了慕容端。
“二王子新婚志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哈,這裡有兩張單,麻煩您簽了哈。
”
慕容端:“……”
走了餓狼又來猛虎。
這什麼一對狗東西。
再一看那兩張紙,上面一張是調銀子的手令。
慕容端:“……”
不是,這一對狗東西,同床異夢還挺有默契。
“殿下,想要自由嗎?
簽單之後就可以……”
慕容端:“呸!
”
還想來騙老子!
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