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126章 長公主貴不可攀 040
盛暖将大部分魚龍衛打發回去,自己則是跟謝栾約好,陪他走兩日再自行離開。
謝栾要随大部隊返程,她卻待不了那麼久。
畢竟,長公主現在還在金國寺禮佛……十天半個月說得過去,一呆待一月也着實有些久了。
可就在他們從川城返程第二天,盛暖就從客服那裡得到消息:秦繼明知道了川城事發,擔心自己這次的事難以遮掩壓不下去,于是聯絡大遼。
他勾結大遼,讓大遼發兵,自己則準備趁機在慶國作亂……
盛暖先一步與又胖了一圈的小桃彙合然後回到京城當日,元清帝忽然病倒卧床不起。
可盛暖知道,他哪裡是生病,而是被皇後投毒。
秦繼明知道,一旦謝栾帶着川城總兵趙正與府尹劉哲返京,再加上那一大堆的證據,他這次必定要脫層皮。
被逼到絕路,秦繼明一邊勾結大遼使遼軍直逼邊境給朝廷施壓,一邊讓皇後給元清帝投毒。
外憂内患,這種時候,哪裡還有人能分神對付他。
元清帝卧床不起,太子前往明心殿侍疾,秦繼明原本想逼元清帝下旨令他監國,可接着卻發現:玉玺不見了。
元清帝因為中毒時睡時醒,虛弱不堪,可但凡被問及遇襲,便一口咬死不知道,就連近侍和皇後也不知道他将玉玺藏在了何處。
不是元清帝忽然強勢了,而是已經有人告訴他:不拿出玉玺,他還能活,交出玉玺,他立刻就會被害死。
也是因此,素來軟弱的元清帝史無前例的咬緊了牙關死不松口。
秦繼明問不出玉玺,元清帝身邊又有督察院的暗衛以及内侍臣子還有左相安文錄安排來的謝玄,他沒辦法強逼玉玺下落,隻能意圖無诏入朝監國。
可沒有聖旨,他想監國的意圖被左相帶着不少文臣殊死抵制,要求他拿出诏書。
甚至,左相安文錄的言辭已經到了撕破臉的地步:“陛下卧病在床,你無诏便想掌權,秦繼明,莫非你是想竊國不成?
”
秦繼明的擁趸自然也站出來竭力辯駁,主要意思就是:如今大遼犯邊,陛下一病不起,内憂外患,須得有人主持大局,這人,自然非攝政王莫屬。
就這樣,朝會上基本所有時間都是兩方官員在争辯。
起初還是争辯,很快又從争辯到了争吵謾罵……在秦繼明手下一名官員太過飛揚跋扈的時候,卻被文官清流這邊一名老翰林一口唾沫吐到臉上。
那老翰林剛得了痨病從床上爬起來沒兩日,一時間,攝政王派系的官員頓時不敢再仗着身強體壯往前沖了。
自始至終,蘇長淵都站在中間不發一語,最後,秦繼明直接點他出來說話。
蘇長淵卻隻是笑了笑:“本官忠于陛下,所以,一切都聽陛下的。
”
秦繼明面色難看。
蘇長淵這擺明了就是坐山觀虎鬥……而這種時候,什麼都不做,其實已經相當于表明了立場。
這個特務頭子心裡指不定還想着什麼壞招。
眼見從川城回來的謝家軍一日日靠近京城,秦繼明下了狠心,直接派人刺殺左相安文錄和他身邊幾名抵死抗争的官員。
這天下朝,安文錄與幾名官員同時遭到刺殺……然而,他們身邊卻隐藏着一股力量在保護。
最終,刺客扔下幾具屍體離開。
等到刺客離開,安文錄看着那些保護他的黑衣人鬼魅般再度消失,想到那些人身上的日月圖騰,心裡一陣驚疑。
日月圖案,那不是近來頻頻作亂的天地會?
天地會為什麼會保護他?
安文錄原本還以為這些人是蘇長淵派來的……莫非天地會是蘇長淵的人?
然而,當夜,他親自去見蘇長淵,蘇長淵卻隻是笑了笑:“天地會與我無關,不過安大人放心,那些人定會保護好你與其餘那些大人們。
”
特務頭子總是這副語焉不詳的模樣,安文錄哼了聲甩袖離開。
蘇長淵失笑搖頭,端起茶杯,神态悠然……
另一邊,秦繼明下狠手不成,頓時意識到,狀況或許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差。
怎麼好像忽然間,原本對他還心存忌憚一盤散沙的那些人,毫無預兆就聯合起來了。
保護安文錄的必定是蘇長淵督察院的人,蘇長淵那老匹夫以往總是行一步看十步,從不肯輕易與他撕破臉,如今,竟是不怕了嗎?
呵,莫非以為就靠川城那些事就能扳倒他?
他們似乎還對元清帝那懦弱小兒心存希冀……既然如此,那便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等到那時,罪名又如何?
玉玺又如何?
一切還不是刀兵說了算……
翌日,謝栾率領的謝家軍抵達京城。
趙正與劉哲照舊被他關在軍營裡,同時,謝家軍軍營内已經開始整兵。
元清帝昏迷,大遼虎視眈眈,秦繼明提出由謝楠率謝家軍出征雁門關。
安文錄等人又何嘗不明白秦繼明想做什麼:謝家軍對元清帝忠心耿耿,但凡謝家軍還在京郊駐紮,秦繼明根本動不了歪心思。
而他之所以要大遼配合于此時犯邊,目的,便是将謝家軍調走。
然而,即便知道秦繼明的打算,安文錄一衆人卻也無可奈何。
除了謝家軍,這些年,慶國的武将和軍隊不是被秦繼明收買養廢,便是被他打壓的窮困潦倒,雁門關不容有失,隻有謝家軍能将那些蠻子驅逐。
可這樣一來,元清帝最大的依仗就沒了。
是夜,安文錄與蘇長淵對坐,具是面色冰沉。
他們知道,秦繼明将謝家軍支走……怕是已經準備好要動手了。
同一時間,将軍府。
知道兒子回來,薛婉茹早早就讓廚房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同時又有些發愁。
長公主也回來了,按上次謝栾走之前已經說出要和離那架勢,兩人怕是如今坐在一張桌上都難看。
可父子兩人這次都要出征雁門關,一家人總要坐一起吃頓飯的。
唉……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就在薛婉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打算在飯桌上努力打圓場至少安安穩穩吃頓飯的時候,狀況卻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出門前還一副要與長公主恩斷義絕模樣的兒子……背後的尾巴又搖起來了。
他給盛暖夾菜:“吃這個,醬肘子,廚房劉媽的拿手菜,我從小就喜歡。
”
一連夾了好幾塊,盛暖無奈又好笑:“夠了。
”
“多吃點。
”
謝栾皺眉打量她:“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
薛婉茹:……
你這逆子就沒發現你娘瘦了嗎?
等到吃完飯,盛暖帶着小桃去消食的時候,薛婉茹拽着逆子謝栾終于問出口:“你與長公主,如何了?
”
謝栾輕咳了聲:“我們、挺好的啊。
”
薛婉茹看着他,神情有些滄桑:“那你說的和離……”
可她話沒說完,就被兒子一把捂住嘴。
謝栾滿眼慌亂,下意識往外看了眼,然後壓低聲音:“這件事,娘就當沒聽過,千萬記住了啊。
”
薛婉茹:……
她生這兒子純純是來讨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