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快要忍不住犯賤了(3000+)
陸之律這消息回過去一會兒,懶散的靠在那兒抽了半根煙。
薄寒時消息又彈進來:【你爺爺怎麼樣了】
陸之律:【醒過來了,但虛得很】
薄狗:【黑手是誰】
陸狗:【想讓我爸下位的人,就那兩三個,等風頭過了,陸家回血了,再治他們】
陸之律打完這串字的時候,一向散漫含着笑意的眼睛裡,噙着抹讓人發寒的陰戾。
被權力澆灌長大的小孩,無論表面看起來有多熱情,他們的骨子裡,終究是冷血陰暗的。
薄寒時到底是提了句:【你前妻明天估計要離開帝都了】
他看着這行消息,默了幾秒,終是回了句:【幫我送送】
如今,他不便再跟和那件案子有關的人見面。
薄狗:【行吧】
清冷月色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漫進來,籠在陸之律身上,冷透了,顯得薄情又寡義。
他懶懶的靠在窗邊,抽了小半包煙。
……
這邊,禦景園内。
南初從舟市回來的時候,因為事關重大又着急,所以連行李都沒帶一件。
喬予拿了套幹淨的新睡衣遞給南初,“好好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明天都會好的
南初坐在床邊,忽然拉住她的手。
喬予微怔,“怎麼了?
要我陪你嗎?
”
她坐到南初身旁,仔細端詳她臉色和情緒,“還是哪裡不舒服?
”
南初看着她,搖搖頭,也沒哭,隻是問:“那會兒你跟薄總分手,是怎麼熬過那六年的?
又是怎麼忍住不去找他的?
”
那會兒她跟蘇經年分手,蘇經年消失了,沒有音訊,直接斷了她所有念想。
但她如今知道陸之律在哪裡,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有多不可能。
可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動物,就是因為有情緒,有感情,她害怕自己會去不由自主,所以她甯願找一些辦法,強迫自己不去犯賤。
喬予失笑,“他進去那三年,就算我想見他,他也不會見我,後來麼……他出來了,其實我有偷偷去看過他,不過那時我欠他太多了,也知道他不想見我,所以也隻能遠遠地看他一眼。
我心裡想的是,如果那時我出現在他面前,隻會讓他生恨和厭惡,這麼想着,也能忍住了。
而且那會兒我有小相思了,小相思就像是小太陽,就算是為了小相思,我不能熬也必須熬
提起這個,喬予伸手摸摸南初平坦的小腹。
又說:“也許這個孩子也是你的小太陽呢,也不一定是壞事。
初初,人有了精神寄托,就會有奔頭。
當然了,如果你真的忍不住,太想太想跟陸之律糾纏,我也不會阻止你,糾纏到死心,耗幹淨最後一點期待,自然也就願意離開了。
你越是逼迫自己去忘記,越是忘不掉,還不如從心,記住就記住呗,你喜歡他更多一點又不是什麼丢臉的事情,如果他不願意或者不珍惜,那也沒什麼,愛錯人而已,總不能說真心多的那個人就是輸家
南初狠下心說:“可我不想再去找他了
“那就走吧,離他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忙于生計和工作的話,會淡化很多事
……
第二天一早,南初便離開了帝都。
依舊是上次離開時的路徑。
乘長途大巴到海市,再從海市碼頭坐輪船去舟市。
可天氣不好,原本陰沉沉的天,轉瞬滂沱大雨,海上路況差,輪渡晚點了。
她坐在等候室等,可雨勢越下越大。
到了下午,廣播裡播報,今天的所有輪渡取消。
南初給孟靜怡打了個電話,報了個平安,告訴她,她今晚在海市住一晚上,等明天早晨天氣好了,再坐船回舟市。
從碼頭出來,南初跑到附近的便利店去買了把雨傘,又搜了下酒店,定了個三星級的套房,就在附近,一千米的路程。
這是一家連鎖的快捷酒店,但地理位置有點偏,在巷子深處,七彎八繞的。
雨夜深深。
她跟着手機導航走,遇到兩個醉漢,她低頭快步走了過去,可很快,背後莫名發寒。
似乎有人尾随她。
她警覺地往身後看,可點着昏黃路燈的巷子裡,除了她和地上被拉長的身影之外,再沒别人。
她以為是她太疑神疑鬼,又埋頭朝前走。
那兩個酒鬼忽然從前面蹦出來!
南初吓得拔腿往後跑,雨路泥濘,她連傘都顧不上撐了,一邊拼盡全力的跑出去,一邊點開手機去打電話求助。
她看不清手機,胡亂點了一通電話撥出去……
電話一直在響,卻無人接聽。
身後的酒鬼明顯喝的醉醺醺的,步伐沉重又悍然,像是魔爪一般如影随形。
她不知道随手點了多少電話,最終,電話通了。
是喬予的聲音:“初初,你到舟市了嗎?
”
“予予,我被人尾随了,他們跟着我,我好害怕……”
她跑得快,鑽進一個角落棚子裡,躲在後面,拿着手機在微信上給喬予發了實時定位。
喬予連忙說:“我馬上幫你報警!
”
就在此刻,她手機裡忽然切進來另一串号碼來電。
沒有備注。
是今早離開帝都之前,她逼迫自己不再聯系他,強行把這個号碼給删除了。
一時間,她渾身發抖。
那兩個醉漢聽到響鈴聲,嗅到了動靜。
南初手忙腳亂的把電話給掐了,将手機開了靜音。
恐懼難過的眼淚,順着雨點,彙聚成河。
……
帝都,軍.區醫院。
陸之律剛才手機快被南初打爆了。
這個時候,他不太能接電話,現在太敏感了,有人等着他和陸家出錯。
但看着那好幾通紅色的未接來電,他還是回了一個過去。
被掐掉了。
一來一回,他心裡隐隐有了答案。
正猜測着,薄寒時電話打了過來:“剛才予予說,你前妻在海市遇到麻煩,被兩個醉鬼尾随,現在已經報了警,但是聯系不上你前妻了
陸之律眉心漸漸蹙起。
病床上,老爺子醒了,在喊他。
陸之律挂掉電話後,進了病房照顧人。
手機裡,跳出來一條彈框新聞――
【海市一名婦女在仁德路被醉漢尾随遭強.暴……】
陸之律黑眸驟然一縮。
他走到窗邊,看了眼醫院樓下角落裡的兩部黑車,眉心越皺越深。
老爺子看他有些不定心,便問:“出什麼事了?
”
陸之律沒回身,隻看着樓下說:“沒什麼,我爸都回家了,調查組的還在盯着我們這邊
“這回,恐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可能是上面想敲打一下你爸爸和陸家吧。
之律,你最近别亂跑了,就在這兒陪着爺爺,免得出問題
陸之律眸光暗了下,應了一聲說:“好
老爺子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他拿着手機,出了病房,換了一張電話卡,又打了幾通電話過去,那邊已經關機。
畢竟做了三年夫妻,陸之律也從不否認他對南初有意思,要是真出事了……可他站在窗邊,看着樓下的便衣,一時陷入兩難。
這會兒去外地,風險很大。
他習慣了權衡利弊,女人一定沒有陸家前程重要,畢竟,陸家要是翻了船,他們一家都會跌入深淵,粉身碎骨。
現在每分每秒,不過都是在和後面的力量進行無聲的博弈。
有那麼片刻,在心裡,他徹底放棄了南初這個人。
喬予他們會去救她吧。
他靠在那兒,閉了閉眼,逼自己放棄最後一點憐憫之心。
他這一點點心軟,有可能會讓陸家所有人跟着陪葬。
他輸不起,也無法将爺爺他們抛諸腦後,置之不管。
……
海市,淩晨兩點。
南初在警.局做完筆錄後,坐在休息椅上瑟瑟發抖。
警.察同志見她吓得不輕,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她,“沒事了姑娘,你看你是叫你家人來接你回家,還是我們送你回去?
”
“我……我家有點遠,不用送了,我待會兒自己回去就行
她在帝都的家,沒了。
和孟靜怡在舟市的家,實在太遠,不好意思麻煩他們。
同志看她臉色發白,不放心:“你一個人真可以?
你家裡人電話多少,我們打電話讓你家裡人來接你
“不用了,我……”
她剛想說她沒有家人,在這裡緩一緩,就能自己離開。
忽然,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我是她家人
南初渾身猛然一僵。
那聲音,近乎幻聽。
她遲疑的緩緩擡頭看去――
陸之律黑襯衫黑西褲,披着風雨而來,他眉骨上,還落了一些雨漬,看起來淩厲冷徹。
她像是石像一樣僵在那兒了。
一定是她出現幻覺了,陸之律怎麼可能會來這裡?
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傻了?
還不走?
想在這兒過夜?
”
“……”
南初站起來的時候,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麻掉了。
陸之律彎腰将她一把打橫抱起。
感覺到她僵硬的厲害,他低頭看她一眼,眉心皺了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
南初心跳如雷。
這裡有監控,又是警.局,他實在不便在這裡逗留太久,抱着南初匆匆離開了。
他開了一輛不是陸家牌照的車,是輛攬勝。
他把她抱到副駕上,自己也上了車,沉默的将車子開出一段路後,才停在一個相對隐秘沒監控的小路上。
南初摔了一跤,膝蓋都破了。
陸之律瞥了一眼,似是無奈吧,去車裡取了一隻小的醫藥箱過來。
還是像以前那樣冷冷丢了句:“去後座
她沒動,渾身都麻了,根本沒有力氣下車,情緒在崩潰邊緣徘徊。
陸之律以為她膝蓋疼,走不了路,走到副駕這邊,拉開車門,将她一把橫抱起來,“南初,你真的挺麻煩的
南初将臉埋在他胸膛的刹那,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襯衫,沒用的哭了出來。
她幾乎是吼了出來:“你幹嘛來救我?
!
我情願你别管我,陸之律,我現在快瘋了,我已經決定遠離你,你為什麼……為什麼現在要出現在我眼前?
!
”
她甯願他丢下她,可現在這樣……
她快要堅持不住的……犯賤了。
明知道沒有結果的。
也明知道,他給不了她任何結局。
有些東西,她知道的,生來就注定了。
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他的立場,不可能再容許她和他有什麼過深的牽扯了。
――
野:今天也就是周末晚上無更新,夜裡提前發了這一大章,白天有事出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