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衙役看不到信上寫的是什麼,但隻是見到闵大人這麼震驚的模樣,把他也吓得不輕。
闵正平将信紙倒扣在桌上,似是不能被人看到的樣子,随即擰着眉頭沉思着,久久不語。
信中是一幅簡單粗陋的地形圖,線條粗犷,顯然是用木炭随手畫成的,看起來敷衍至極。
但問題不在于這幅畫的水平如何,而是畫中某處被特别圈了出來,并在旁邊附上了幾個小字――可延部,匠作監。
山西行省與大月氏接壤比鄰,位于代州北的龍興關外也是胡人每每在秋季時前來劫掠的關鍵要塞,所以身為山西布政使的闵正平當然對草原上正在發生的事情十分關注。
可延部,正是如今在大月氏鬧得沸沸揚揚的亂臣賊子,有小道消息稱他們其實是前鞑靼餘孽,借着可延這個小部落的名頭意圖東山再起的。
更何況闵正平知道,曾經叛逃出大武的前内閣首輔甯嵩如今也和這個部落鬼鬼祟祟藕斷絲連的。
可延部現在的勢頭很猛,據說大月氏的地盤已經被他們打下了小一半,而大月氏在短暫的輝煌之後已經逐漸式微。
此消彼長之下,闵正平覺得可延部未來很有可能真的掀翻大月氏王庭,入主草原成為新一任霸主,而到那時候将是大武的新敵人。
匠作監是一國工部專職鍛造武器盔甲的衙門,可延部的刀聽說很鋒利,有他們獨特的鍛造手法,那單單就武器而言,未來也是會對大武造成極大威脅的。
可闵正平對未來之事暫時不關心,他震驚的也不是可延部的機要部門被洩密,讓他一時失态的僅僅隻是那封信下方的短短一句話,和一個署名。
信上說:“闵大人,求見一面。
”
署名――甯白。
闵正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甯白,曾經的小閣老,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嚣張無比,連當時的朱弘蔡佑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可他現在不是小閣老了,而是成了跟甯嵩一起被逐出大武的喪家之犬,從去年的六月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一年,銷聲匿迹很久,怎麼忽然就冒出來了?
不是,這算幾個意思?
求見我?
挑釁還是自爆?
“大人?
”衙役見他臉色怔忡不定,有點心慌,試着叫了一聲。
這一聲将闵正平從沉思中喚醒了,他想了想,已然有了決定。
......
戚白荟終于克服了尴尬,從床上爬了起來,才剛坐起就感覺到一陣腰酸,險些讓她一個沒把持住重新摔倒。
“嘶......”
她輕吸一口涼氣,這一刻終于理解了那幾個為什麼會荒謬地聯手侍寝。
頂不住,一個人真的頂不住!
戚白荟已是這世上頂尖的内家高手,可是在林止陌的攻勢下依然潰敗,想想昨天晚上的戰況,簡直是敗得一塌糊塗。
該死的顧悌貞,都是他送上的正陽決......
但是年頭才轉了一半她就打住了,辛苦是辛苦,但......好像還是很舒服的,這種感覺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