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策對這樣的布置很滿意,也很放心,甚至已經在想象着自己占據江西再向京城徐徐圖之,趕走姬景文身登大寶指日可待。
江西境内如今已是風聲鶴唳,老百姓們都察覺出了局勢的不對勁,因為街道上市集中時常會見到一隊隊軍容肅整的官兵,每日裡巡查着是否有陌生人來到了各座城裡,并且無數茶樓酒肆中開始流傳着關于當今聖上昏庸無道暴戾殘忍的故事。
崔玄裝死,他的副手童銳裝作追查兇手,調了五千守備軍準備沖入南昌,結果被姬景策布置在德安縣的大軍攔了下來,現在雙方正對峙着。
而吳赫則在昨日抵達了鄱陽湖,如今正泊在入江口邊的湖口縣。
湖口縣是行商集散重地,每天都有許多商船來來往往的,吳赫的那二十二艘船駛來,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止陌看着手中密信,沉吟着。
姬景策很自信,兩路人馬扼守要道就以為能抵擋朝廷大軍,放着那支隐蔽的水軍來守南昌城麼?
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不出意外,他還會有别的手段,隻是自己暫時不知道而已。
不過那都無所謂,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隻是空談。
他冷冷一笑,開口道:“王青,拟旨。
”
......
南昌,宋王府邸。
黃燦匆匆來到書房,連門都來不及敲就推門闖入,擡眼就見姬景策正在慢悠悠的将一件團花絲袍往身上穿着,旁邊床上躺着一個女子,赤着身子,雙眼圓睜,竟是已經死了,隻是她那清麗的小臉上仍有生前留下的無邊恐懼。
姬景策眉頭一皺,擡頭看去見是黃燦,又恢複了正常,懶洋洋的問道:“火急火燎的,怎麼了?
”
黃燦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視線轉回,看着姬景策道:“江州按察使被童銳以崔玄的虎符令牌調來,帶着五千人馬已到永修縣,被咱們的人攔了下來,正在對峙。
”
“想法不錯,可惜加起來也就一萬人馬,就想拿下本王不成?
”姬景策看了黃燦一眼,嗤笑道,“這就讓你害怕了?
”
黃燦搖頭:“我急的不是江州的人馬,是西南出了些問題,原本答應出兵相助殿下的元瞻土司來信,暫時來不了了。
”
大武西南之地多山嶺沼澤,環境複雜,氣候惡劣,且多是乖戾兇殘的土人。
土人雖也名為大武子民,但卻不服官府轄制,隻聽他們的部落首領,亦即是土司。
整個大武西南共有百餘名土司,而黃燦所說的元瞻便是其中勢力最大的一位,他家世代鎮守西南邕州,傳承至今已五百多年,兵力強大,底蘊雄厚。
姬景策正在系着腰帶的手頓了頓,瞪大眼睛急聲問道:“暫時?
那是要多久?
十天還是一個月還是......”
黃燦搖了搖頭,心中卻十分鄙夷。
總說老五是草包,你又好到哪裡去?
整天就知道玩女人,而且還非得玩死,讓你派兵卡住南北兩端是老子的主意,你在外邊吹噓是你的神機妙算,現在聽到計劃有變就立刻沉不住氣了。
他在心裡罵了一聲,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