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點了點頭,岑溪年到底是這麼一把年紀的老學究,這個計劃确實還是可以的,主要目的集中在了貧苦百姓的身上,并且監管土司,多少有點用處,不至于讓他們愈發膨脹成了一個土皇帝。
他暫時沒說這個計劃好不好,而是繼續問下方:“諸卿可還有良策?
”
獻策這種事情,在朝堂上向來是博取名聲的一個好辦法,不管有用沒用,至少能留一個心性高潔為國為民的美名,于是林止陌話音剛落,底下就已經一群人跳了出來。
文官說還可以開辦學堂資助土人上學,學了聖賢之道自然也就懂得了天下大同的道理,也會對皇權有了敬畏之心,就不會造反了。
武将比較直接,就說派大軍前去西南鎮守,誰再毛毛躁躁想要造反就打他娘的,土人還生活在半原始的環境,用拳頭和他們講道理是最合适的。
于是文和武就此掐了起來,誰都想說服對方,誰也同時不服對方。
林止陌也不阻止,就坐在金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吵,太和殿上一時間嘈雜紛亂得像個菜市場。
差不多吵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群臣吵得口幹舌燥有氣無力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林止陌這時才開口道:“你們說得都有點道理,也都沒什麼道理。
”
群臣齊齊住嘴,轉頭看向了他。
嗯?
這話好玄奧,好廢話......
林止陌對岑溪年道:“岑太傅的建議不錯,但若是按你所說去做,時間一久,土人就會産生依賴心理,反正朝廷會給救濟糧,不會擔心餓死,那還幹什麼活?
”
岑溪年自己也知道這個計劃的缺陷,被林止陌這麼一說也自覺慚愧。
林止陌又看向勳貴隊列中的郭遜道:“永甯侯說不服就揍,聽說令郎從小就被你棍棒教育,現在該十五六歲了吧,你打服了沒有?
”
郭遜面現尴尬,也拱了拱手不再說話了。
打服?
他兒子每次被他打的時候都哭喊着再也不敢了,事後不照樣闖禍?
這事誰當爹誰知道。
“所以,棗子和棍子都得用,都不能少,要恩威并施方能永保無患。
”
林止陌說着招了招手,王青拿出一張寫好的诏書,捧到了岑溪年面前。
“朕倒也有個法子,岑太傅不妨看看。
”
岑溪年急忙接過,徐文忠何禮等人也都湊了過來,隻見诏書開頭就是雷擊。
廢除西南土司制,改由朝廷委派流官直接管轄,實行與中原相同的地方行政制度,設駐軍維護百姓安甯,設轉運司保證百姓衣食......
衆人簡直不敢相信,待全部看完後齊齊看向林止陌。
岑溪年直言不諱道:“陛下,這......這如何可行?
廢除土司,這便已是極有難度之事,百萬土人又如何願意?
”
“西南缺糧缺鹽缺布匹缺鐵器,朝廷若是都能滿足他們,百姓為什麼不願意?
”
林止陌站起身緩緩說道:“此事執行起來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但不管怎麼說是最合适的辦法,朕将此手段稱之為――改土歸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