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大陣已盤踞于草原腹地,大月氏想要奪回已是無比困難,吐火羅部最精銳的先鋒軍又在大敗中被打散,巫風反正是想不出可延部走到如今還有什麼輸的可能。
甯嵩卻皺了皺眉,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那護衛臉色發白,結結巴巴道:“啟禀大汗,穆東溝軍械大倉遇......遇襲!
”
啪嗒!
甯嵩指尖拈着的棋子掉落,撞散了一小片布局,轉頭震驚地看向那護衛。
他急聲問道:“庫房無虞否?
”
護衛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庫房盡毀,軍械火藥全被炸沒了。
”
巫風的風輕雲淡瞬間消失,睜大眼睛怒喝:“你說什麼?
盡毀?
穆東溝那麼多守軍是吃屎的麼?
”
護衛瑟瑟發抖,将穆東溝傳來的消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巫風深吸一口氣,很想破口大罵幾句,可是張開嘴半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甯嵩則臉色變得蒼白,身形一晃,腦中又有暈眩感傳來。
他布局多年,好不容易各處搜集資源,打造工坊,備下了那麼多軍械和火藥。
那是一筆無比龐大的儲備量,是他逐鹿天下最雄厚的資本,在占據地形落成四象大陣後沒有急于展開追擊,憑借的就是穆東溝大倉作為底氣。
可誰曾想那個天下聞名的草原莽夫彌兜居然派出一支奇兵,繞道遠行,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那裡,并強行破開防守炸毀了穆東溝。
他炸掉的不是大倉,而是他這麼多年積攢的心血,更是炸毀了他深埋了二十年的雄心和夢想。
巫風的手死死抓着桌子,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見到甯嵩那仿佛瞬間憔悴蒼老好幾歲的臉,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安慰道:“雖非姬景文所為,但相父之慮果然有道理,大倉既被毀,已是如之奈何,不過無妨,咱們的底子還在,無非再多耗費些......”
時日兩字還未出口,門外又有人沖了進來,衣衫褴褛,蓬頭垢面,顯然剛經曆長時間趕路。
他一進門就哭喊:“主子,齊王府事發,大管家被錦衣衛緝拿入獄,伏牛山中硫磺礦也沒了。
”
巫風的手一抖,桌上的茶盞被他碰落在地,摔成了粉碎。
抖的不止是手,還有他的心,他剛才想的碰巧就是那伏牛山中深藏的硫磺礦。
硫是火藥主料,隻要硫礦仍在,火藥終歸還是能調制出來的,可是他卻沒想到在這當口,忽然告訴他礦也沒了。
不對,不止礦沒了,大管家也被錦衣衛抓了?
巫風猛然清醒,一把抓住報信之人的衣領,咬牙道:“怎會事發?
他姬景文好端端的為何會查到南陽來?
”
報信之人是大管家的心腹,也是齊王府中唯一逃出的漏網之魚,他忍着驚恐将事情緣由一一禀報清楚。
巫風對此尚且一無所知,直到現在才明白了整個過程。
“姬景文去了江西,發現那座墓是空設的,所以才查到了南陽?
”
一時間,巫風有點不敢相信,兩眼空洞無神的看着報信之人。
所以就是因為皇帝莫名其妙微服去江西祭拜顔貴妃,然後發現墓穴空了,于是又心血來潮查上了齊王府,發現傻子齊王是假的,更是發現了伏牛山中的硫磺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