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幾個最關鍵的人物卻都不在會館内。
汪家二爺汪延祥,周家三爺周洛庭,蔣家管家蔣貴和二少爺蔣晨陽都消失了。
甯府,書房。
甯嵩面前是匆匆前來拜訪的蔡佑和朱弘,甯白垂手侍立在旁,書房内氣氛顯得有點壓抑。
砰!
朱弘喝了口茶,将茶盞放回桌上,力氣有點大。
“甯閣老,那小昏君是要哪般?
好好的把山西會館都抄了,是給我等臉色看麼?
”
看着臉色鐵青的朱弘,蔡佑苦笑道:“别說了,這是周煦自己沒長眼,把這裡當成是他太原老家了,竟然當街強搶民女,還好死不死地搶到了鄧家頭上。
”
“此事本官也聽說了,不過說來蹊跷,那鄧芊芊為何正巧在那裡,還正巧被周煦看到?
莫非是有人故意設的局?
”
蔡佑搖搖頭:“設局也要講個合理性,誰能設局将鄧芊芊與王萬州的女兒一起诳來,還正好在那裡?
本官以為,都是周煦跋扈慣了,趕上湊巧罷了。
”
朱弘看向甯嵩,問道:“甯閣老,你如何看法?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在讨論整個事件過程,然而言辭中卻無不在暗諷周家出了個白癡。
他二人與汪家蔣家相交甚厚,周家挑出了事,害得另兩家一起倒黴,他們當然冷眼看着甯嵩了。
雖然他們平日裡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但是這種關乎切身利益的事情,他們還是會有各自立場的。
甯白眉頭皺了起來,他聽出二人的語氣不善,但是他作為晚輩,又沒有官身,隻能在旁邊生着悶氣,不敢說話。
甯嵩手中捧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的,始終沒有出聲,這時聽到朱弘叫他,才慢條斯理的将書本放下,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淡淡說了一句:“小昏君當時也在大乘庵外。
”
朱弘蔡佑互望一眼,他們的情報網不如甯嵩,這個消息倒是不知道的。
“所以閣老認為此事乃是小昏君之計?
”朱弘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甯嵩搖搖頭:“此時讨論是不是他的計已無意義,今日之事錯在周煦,汪蔣兩家因此受到的損失,本官會讓周家如數賠付,你們放心便是。
”
朱弘蔡佑本來就隻是吐個槽,并沒有把這點經濟損失放在眼裡,蔡佑接着問道:“閣老連着忍讓那小子多次,此番莫非又要繼續忍讓不成?
”
甯嵩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出意外,明日一早鄧禹老兒怕是會來文淵閣鬧事,王萬州是個老好人,但卻其實是個老狐狸,隻怕也會有所行動。
”
朱弘不以為然道:“憑他們還翻不起多大風浪,但是甯閣老,我等若再放任那小昏君胡鬧下去,對我們可沒好處。
”
甯嵩又拿起了書,接着剛才看的地方看了下去,口中淡淡說道:“他還有兩個多月的命,不必理會。
”
蔡佑遲疑了一下,說道:“但是近些時日看,他的氣色似乎并不像快死的模樣。
”
甯嵩頭也不擡地道:“我說兩個多月,便隻有兩個多月。
”
這句話平平淡淡,卻意味深長。
蔡佑朱弘聽懂了,片刻後告辭而去,書房内隻剩下了甯家父子二人。
甯白忍不住問道:“父親,周煦被廢成了太監,周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
甯嵩看了他一眼:“讓他們鬧便是了,鬧得越大,周家便越快到我們手中。
”
甯白凝思片刻,恍然大悟。
“啊!
孩兒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