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疏夷走了,林止陌來到了公主府,來看卞文繡。
卞文繡的父親,夔州安撫使卞起與夫人過年前就來了,直到過了年後又逗留了許久,終于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時候。
過年期間林止陌沒來,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面對卞起,那是他的臣子,可人家本是老五的老丈人。
現在問題有點尴尬,林止陌和卞文繡說過進宮,可是卞文繡不願意。
她覺得自己頭腦簡單,宮裡的姐姐妹妹心眼都比她多,她害怕,還不如在公主府裡過得舒坦,畢竟她和菀菀玉兒關系那麼親密。
于是她拒絕了冊封,甚至覺得這麼暗戳戳的做陛下的女人也沒什麼不好。
所以卞文繡不願意了,但是她的父親也不願意了。
在京中過年的這段日子裡他沒少和女兒談心,要知道做皇帝背後的女人,和正大光明做皇帝身下的女人,名分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若是女兒能得個封号做個貴妃,哪怕是個貴嫔貴妾都比現在沒名沒分的好。
卞起很痛心,他能看得出女兒早就被皇帝吃幹抹淨的,但問題是不肯負責任的不是皇帝,而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傻不傻啊你?
!
他很想痛罵一頓女兒,又舍不得,于是找到了劉茹。
劉茹,那個被卞起夫婦從夔州派到京城,用了些手段混到卞文繡身邊的小丫頭。
在她口中的卞文繡過得逍遙自在無比快活,且在日常陪着晉陽公主和溶月郡主操持慈善總會的事務,如今天下百姓皆知她人善心美,甚至還有人家受了慈善總會的恩德,将卞文繡供了生祠。
劉茹還告訴卞起夫婦,皇帝常常會來公主府,與卞文繡相會,且貴妃的冊封早就許下了,是小姐讓陛下先擱置着,晚些日子再說。
卞起終于放心了,雖然對于女兒的态度恨鐵不成鋼,但也無話可說。
于是在正月底時,卞起告辭離京,要回去了。
他們一家子剛走,林止陌就來到了公主府。
姬楚玉和卞文繡都不在,就隻有姬若菀在花園裡閑着無事澆花。
林止陌悄悄走到她身後,忽然哇的大叫一聲。
嘩啦!
一壺涼水迎面潑來,将他半幅身子淋了個濕透。
“啊!
哥哥!
”姬若菀大驚,趕緊将手中空了的水壺放下,卻忍不住笑道,“讓你吓我!
”
林止陌無語,拎了拎衣襟,初春天氣被淋濕,簡直冷得透骨,但也是自己犯賤。
姬若菀趕緊将他帶進屋裡,找出一身幹淨衣物,又幫着替他寬衣,脫去身上濕漉漉的袍子。
她邊忙活邊笑道:“哥哥當是知道卞大人走了吧?
”
林止陌瞪了她一眼,知道她在取笑自己。
身上濕了的衣服脫了,姬若菀毫不避諱地給他擦着身子,說道:“其實卞大人臉上不高興,心裡卻是在偷着樂的,過些日子等繡繡正經冊封之後就沒事了。
”